笙歌微微嘆息。
她收回思緒,不知不覺就喝光了一整瓶紅酒。
鹿十一見她又要再開一瓶,連忙阻止,“小姐,自從您上次飲酒過量把胃傷了,醫生說了,您以后只能小酌,不能喝多了。”
“兩瓶而已,何況我的酒量,又不會醉。”
鹿十一嘆氣,“小姐您忘了,自從上次,你的酒量可不比以前了。”
被連著阻撓兩次,笙歌有點煩躁,索性將面前的酒杯酒瓶全部推走,“沒意思,不喝了!拿走拿走!”
她揣著手,憋著悶氣閉眼睡覺。
鹿十一笑嘻嘻哄她,給其他幾個保鏢遞眼色,很快笙歌的小桌板上被清理得空空如也。
等飛機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笙歌正猶豫要不要直接回鹿家,就接到了寧靜萱的電話。
寧靜萱得知她公布身份,還回了S市,簡直高興死了。
“笙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今晚出來蜜色酒吧玩玩怎么樣?有好多老朋友都想見見你呢!你想不想他們呀?”
小時候的玩伴確實都有好多年沒見,笙歌本來也不太想直接回鹿家,索性就答應了。
她只帶上了鹿十一。
讓鹿十二鹿十五去定酒店,安排住處,今晚將就著在外面住下,鹿十七回去給爸爸報個平安。
等她趕到酒吧的時候,其他人早就到齊了。
除了寧靜萱,傅辰逸也在,還有紀家五爺的閨女紀心怡,以及其他從前的舊友,一共十多個人。
笙歌推開包房門的一剎那,寧靜萱和紀心怡躲到門背后,拿著禮花砰地一聲,彩帶飄揚,散落滿屋。
“回歸快樂!”
笙歌看著他們這套做作的歡迎儀式,由衷的笑了,“謝了。”
寧靜萱挽著她的胳膊,將她拽到沙發主位,“謝啥,笙姐姐你都不知道當初你的死訊,我們這群人都有傷心,現在你終于肯公開身份,真是太棒了!”
朋友們都玩得很嗨,碰杯一輪接著一輪。
寧靜萱和紀心怡一左一右的挨著她坐,兩人對她來說,都是年紀較小的妹妹,平時關系都很不錯。
想起飛機上鹿十七說的事,笙歌主動問紀心怡,“我聽說現在是你們紀家那個長孫拿了掌權,他有沒有為難你們家?”
“沒有,我爸他一向對掌權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之前那段時間也就二叔家的和大哥哥爭得很厲害,所以大哥哥掌權后,對我們家還算不錯。”
笙歌摸了摸她的腦袋,欣慰一笑,“那就好。”
“不過,大哥哥也挺可憐的,半年前從部隊執行完任務回來,全身是血,傷得可重了,聽說天天都吐血,把爺爺可嚇壞了,但他也是真厲害,這樣都能從二叔一家手里把掌權搶回來,我可佩服他了。”
笙歌沒說話。
她才剛到S市,就已經聽兩個不同的人夸起這個紀御霆,她對這個人,倒有點好奇了。
正想著,寧靜萱的座位被旁邊悄悄調換。
笙歌扭頭,就看到傅辰逸端著酒杯坐了過來。
他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俊逸,朝她舉起酒杯。
“笙歌,大半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漂亮。”
她微微一笑,跟他輕輕碰杯,“傅少是什么時候被傅家找到,從國外回到S市的?”
傅辰逸的表情僵在臉上。
一方面原因是,他發現笙歌對他的態度好像比以前生疏了。
另一方面是提起這件事,他就來氣!
那個封御年,竟然敢跟他玩陰的!把他扔到貨船上,送去了荒涼的文盲小國利爾奎,害得傅家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他。
不過,現在封御年已經死了,他在笙歌這兒的機會更大了。
想到這,他表情恢復正常,“我都回來好幾個月了,本來我是打算到方城找你,結果公司那邊有事導致我抽不開身,不過,我聽說封家那位已經……”
笙歌臉上的笑微微頓住,攥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對不起,我惹你傷心了?”
傅辰逸眼含抱歉的看著她,主動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安慰。
笙歌不動聲色的起身去拿酒杯給自己倒酒,避開了他的觸碰。
傅辰逸也不覺得尷尬,一雙桃花眼深情的看著她,“笙歌,現在你已經沒有那個拖累了,你完全恢復了單身,等你玩夠了,就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笙歌幾不可聞的蹙起眉。
他的意思,是說封御年是累贅?
“傅少,今天是聚會,你談這些似乎不適合。”
她冷眸睨著他,是警告。
畢竟還有其他朋友在,她不想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笙歌……”
傅辰逸那雙桃花眼逐漸暗淡下去,一臉受傷,“以前的都過去了,你總要開始新的生活。”
笙歌看都不看他一眼,猛灌了兩大杯紅酒,跟旁邊的紀心怡說,“你們繼續喝,我去趟洗手間。”
從包房出來,她臉上微微熏紅,腦袋也暈暈乎乎的。
現在酒量不太行了,剛剛喝得有點急,這會她已經感覺到醉意了。
她走路有些不穩,扶著過道走得很慢。
傅辰逸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里閃過,她心里沉悶。
身邊所有人都在勸她節哀,勸她忘了封御年,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她何嘗不想?
可是半年了,她還是忘不了當初那些事,至今想起來,心里依然非常內疚難受。
她深深吸氣,試圖將上涌的情緒壓抑回去。
余光突然模糊的瞟到一抹熟悉又高大的男人背影。
這背影是……
她呼吸一滯,震驚的晃了晃腦袋,視線清晰了許多,目光跟隨著那個背影的衣角消失在過道轉角處。
“封御年?是不是你!是不是?”
她立刻追了上去,狂奔到過道拐角處,然而,走廊上已經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鹿十一聽到動靜,匆匆趕來,扶住喝醉后搖搖晃晃的她。
“小姐,您醉了?”
笙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像是確認一般,格外用力。
“我沒醉,我剛剛看到封御年了!一定是他!他的背影我不可能認錯的,十一,他沒有死,他一定沒有死!剛剛那個一定是他!”
鹿十一又震驚又懵逼。
看笙歌一臉堅定,他只好讓她待在原地等著,自己將整條過道上走過的所有酒吧顧客全部看了一遍。
最后嘆著氣回到笙歌跟前,“小姐,您應該是看錯了。”
笙歌堅定搖頭,“不可能!一定是他,一定是!封下蜜色酒吧,我要將所有包房,一間間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