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她將大樓裝潢的事情吩咐出去,就回了鹿家。
但她先是將車停在了半山腰上,鹿驊的住處之前給了她別墅的備用鑰匙。
她進去拿了點東西,才悠哉悠哉的前往祠堂。
剛到祠堂,連門口都間隔幾米遠,就聽到鹿弘盛媳婦茅娜的哭聲。
“大哥啊!你也看到了,弘盛這臉被笙歌毀成什么樣了,這回你可不能偏袒她了啊!”
他倆的兒子鹿林也在旁邊義憤填膺:“大伯伯,笙歌她這回真是太過分了,不管怎么說我爸都是她的長輩和親人,有什么不滿也不能這樣毀他呀!”
“……”
鹿紹元坐在輪椅上,在鹿弘盛一家的控訴聲中,他默不作聲,手上輕捻佛珠。
林叔在旁邊直嘆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鹿紹元注意到了,問,“你有什么看法?”
“不敢。”
“沒事,有我在,你放心說。”
林叔想了想:“老爺,我覺得這事不能光聽四爺一家的說詞,而且四爺既然控訴小姐,也該拿證據出來才對。”
坐在側面的宋蓮不服氣了,“老公啊,你是知道笙歌的脾氣,平時囂張狂妄慣了,誰都不放在眼里,她會做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男女還需要什么證據。”
鹿紹元始終不搭話,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鹿弘盛突然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供奉祖先牌位的蒲團下跪好,語氣堅定,“我鹿弘盛以祖先的名義發誓,鹿笙歌用硫酸傷我這件事都事實,如有撒謊,天打雷劈!”
他剛說完,外頭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嚇得他當場慫了,跪在蒲團上縮成一團,腿都在打顫。
茅娜和鹿林兩人也是嚇得臉變色。
屋里的氣氛因為外頭那一聲轟隆,變得格外凝重。
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笙歌輕快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笙歌一把推開門,嘴里叼著橙子味的棒棒糖,語氣嬌軟的嗤笑:“看來四叔的誓言不真實,連老天爺都不信呢。”
鹿弘盛快氣死了,“鹿笙歌,剛才的雷聲是你在搞鬼對不對!”
笙歌一笑置之。
她不過是讓鹿十二敲了下連接大喇叭音響的雷聲鼓而已,誰知道鹿弘盛一家會嚇成這樣。
“四叔明明是自己做了虧心事,否則怎么會怕被雷劈?”
“你!”
鹿弘盛猛地轉身瞪向她。
笙歌故作驚訝的哎呀了聲,“四叔的臉怎么傷成這樣了?好像是寫的字吧?懶散閑人,嗯,這幾個字還真符合四叔你的氣質。”
被羞辱了,鹿弘盛一家簡直要氣死了。
鹿弘盛更是騰地一下站起來,怒意瑩然的瞪著她。
“鹿笙歌,至少我敢對祖先發誓,可你敢嗎!你敢說你沒有用硫酸傷我的臉?”
笙歌不屑,“我憑什么要發誓?是四叔你要做的事,憑什么強求我也要做?”
“你不發誓,是因為你不敢!”旁邊鹿林惡狠狠插嘴。
“激將法?我可不上當。”她紅唇抿著棒棒糖,笑得很肆意。
身為掌權家主的鹿紹元,溫柔的看著笙歌,卻始終一言不發。
眾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敢隨便發言了。
但笙歌敢,“四叔,你說我害你,空口無憑,得拿證據出來,總能不能由著你一家人聯合宋蓮一起欺負我。”
鹿弘盛沒說話,宋蓮先惱了,帶著哭腔向鹿紹元撒嬌,“老公,你看看她,直呼我的名字,一點都不尊重我,而且我哪有跟著欺負她!”
鹿紹元被吵得頭疼,輕斥了她一句,“這有你什么事,你少說兩句。”
宋蓮十分不爽的癟了癟嘴,站到了他身后。
鹿紹元這才看向鹿弘盛,“四弟,笙歌她說得對,空口無憑,要看證據。”
鹿弘盛:“大哥,她當時將我打暈綁架,帶到不知道哪里的地下室,對我實施暴行,事后肯定會處理得干干凈凈,我哪里來的證據。”
他說著說著,老淚縱橫,“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對小侄女一直是很疼愛的,我性子軟,一向沒有什么野心的,如果不是她做的,我怎么會隨便冤枉她呢。”
“你當然會。”
鹿紹元沒接話,這話是笙歌說的。
“因為四叔一早就想殺我了,我人還在方城的時候,四叔就讓鹿林威脅寧承旭,對我下毒手,這件事,四叔應該還記得吧?”
鹿弘盛冷哼,“空說無憑,這幾個字同樣送給你!”
“四叔你忘了,我當然有證據。”她笑瞇瞇的打開包,取出一份訂好的文件,走過去遞給鹿紹元。
鹿弘盛眸子一抖,卻沒說話。
鹿林先沉不住氣,“你的證據只有寧承旭的口供,算起來也是證據不足!”
笙歌取出嘴里的棒棒糖,揚眉驚訝:“喲,沒想到林堂哥已經看過我手里的證據了。”
這話一出,祠堂里除了幾個心如明鏡的人,其他人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鹿林一愣,很快恢復冷靜,“我在國事局任職,半年前寧承旭因為偷竊實驗室藥品入獄,這事我當然是有印象的。”
笙歌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嘴角笑得更燦爛。
“可能要讓林堂哥失望了,因為這份證據里還不止寧承旭的口供。”
她剛說完,鹿紹元那邊已經看完了整份證據資料整理,氣得將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鹿弘盛腳邊。
瓷片瞬間飛濺,聲音尖銳響亮。
宋蓮和茅娜都沒反應過來,同時尖叫。
鹿紹元氣到手抖,“鹿弘盛!鹿林!”
“大哥?”
“你自己看!”鹿紹元一把將文件摔到鹿弘盛的腳邊。
鹿林上前,幫鹿弘盛彎腰撿起來。
兩人一起看了那份證據文件,同時臉色慘白,震驚的看向笙歌。
笙歌眸底漫不經心。
這半年里,大哥早就幫著她將鹿弘盛一家的證據整理清晰了,就放在三哥的別墅里。
鹿弘盛沒想到她這么快就將證據搜集全了,這才敢跳出來叫囂。
這也是她為什么打算回來S市剛正面的原因。
她看向鹿紹元,懵懂又嬌俏的語氣說:“爸爸,按照鹿家族訓,四叔和林堂哥這種為了家產無底線殘害血親的行為,應該怎么罰?”
鹿紹元目光陰惻惻的,刻意提高了嗓音,“該逐出鹿家,送去監獄嚴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