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十一點頭:“好的。”
笙歌收回眸,又看向寧承旭寫的那個電話號碼,“聯系暗黑鈴鐺,徹查這個號碼。”
“是小姐。”
與此同時。
紀老爺子的別墅。
“爺爺,您找我?”
紀御霆跨進大廳,隔著茶幾,朝黃花梨沙發上的紀老爺子恭敬彎腰。
紀老爺子抬眸。
目光看到穿著毛呢大衣的紀御霆時,第一時間很陌生,沒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孫子。
“你小子現在有人管著,還真是不一樣了,瞧瞧這身行頭,可有人情味多了。”老爺子稀奇的上下打量他,欣慰一笑。
他并不搭話,臉色平淡,規規矩矩的站著。
“坐吧。”
紀老爺子滿是皺紋的手摩挲著拐杖的龍頭,躊躇再三,才說:“其實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人想見你,說是要向你當面請罪,我只好做這個中間人了。”
紀御霆剛坐到側面的黃花梨沙發,聽見這話,幾不可聞的蹙起眉。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傅毅國肅穆著臉,率先踏進廳里。
傅辰逸緊跟在他身后,低著頭,身上前幾天挨的打,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紀御霆沒有抬眼,神情冷漠,黑眸幽深。
他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舉手投足優雅矜貴,眼底無波的吹著古瓷茶杯。
傅毅國進來后,坐到紀御霆對面的沙發上,微笑著跟紀老爺子打招呼,套近乎,又看向紀御霆:“御霆賢侄,這幾天過得可好?”
紀御霆沒理,甚至懶得裝客套。
紀老爺子輕輕跺了跺拐杖,提醒,“阿霆,你這是長輩面前應有的態度?還不快叫人。”
“德不配位的長輩也算?教育出這種畜生子女的長輩,也配?我一向分得清楚。”
“紀御霆你!”
傅辰逸就站在傅毅國旁邊,聽他侮辱自己父親,火氣上來了。
“沒事。”
傅毅國笑得很和善,似乎并不介意,他放低了姿態,細聲細氣的看著紀御霆說:
“賢侄啊,上次的事,我們家辰逸的確做得不太妥帖,我后來把他狠打了一頓,今天又把他帶來向你當面認錯,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消氣,拿鞭子隨便抽!我絕對沒有半句不滿!”
說到末尾,他給傅辰逸使眼色。
傅辰逸忍著屈辱心,繞過茶幾,走到紀御霆的沙發前,彎下腰,保持著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御爺,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是被藥物吞噬了理智,不清醒之下才喊了笙歌的名字,并不是真有意想玷污你的未婚妻,而且,我心里是很尊重御爺和笙歌之間的感情。”
他的話,由紀御霆的一聲輕笑收尾。
紀御霆放下茶杯,冷戾的睨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意,你跟我心里都清楚,這種做作的道歉戲碼,沒必要演給我看,浪費時間。”
他起身,看向老爺子,“爺爺,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晚點公司還有個視頻會議。”
紀老爺子見他態度很堅決。
別人都求到自己跟前了,這小子一點都不給自己面子。
雖然有點不爽,但紀老爺子拎得清,“好,你去吧,紀家現在畢竟是你做主,你心里有桿秤就行。”
得到首肯,紀御霆扭頭就走。
傅辰逸不甘心,喊住他,“御爺真就得理不饒人嗎?這件事我是有錯,但對你,對紀家沒有任何損失,也沒有損害到笙歌的名譽,而且我也愿意道歉,你就不能放過傅家?跟我和解?”
“你道歉,我就非得原諒?誰規定的?”
他冷笑,陰惻惻落下這句,長腿邁出門外。
傅毅國被他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到,也只能用溫和的語氣吩咐傅辰逸:“你再去單獨跟御霆聊聊,好好說話,語氣別太沖,我跟老爺子嘮嘮家常。”
“好的。”
傅辰逸點頭,立刻追了出去。
外面下著小雨,傅辰逸顧不上打傘,朝紀御霆跑過去。
“御爺!”
紀御霆沒回頭,似年幫他打傘,兩人一直往前頭。
傅辰逸沒辦法,換了個語氣,“你既然這么介意我當時喊了她的名字,你怎么不介意她是二婚,她那方面已經不是第一次!”
紀御霆倏地頓住腳。
看他終于有反應,傅辰逸追了上去,“不管御爺是不是真心喜歡她,為了她終止跟傅家所有合作不是明智之選,”
“傅家這次雖然遭了大難,但根基還在,渡過難關只是時間問題,御爺為什么不給傅家一個順水人情?互惠互利不好嗎?”
紀御霆黑眸瞇起,臉色陰沉,渾身都是危險的氣息。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喊了一聲,“似年。”
似年會意,將傘遞給他,然后上前一步,重重一拳揮到傅辰逸臉上。
傅辰逸哪里受得了似年的力道,被一拳打到地上,嘴角浮腫,后槽牙都被打松動了兩顆。
他往地上吐了口血,不太明白,“御爺?”
紀御霆一手打著傘,一手懶懶的揣在毛呢大衣的兜里,居高臨下的瞥著地上的他。
“傅辰逸,以后見到我,最好滾得遠遠的,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憑什么?就因為我說了笙歌兩句不太好的話?”
紀御霆擰眉,黑眸暴虐肆起。
似年明白他的意思,狠狠一腳踹到傅辰逸的肚子上。
傅辰逸哀嚎一聲,捂住腹部,痛苦得蜷縮成一團。
紀御霆欣賞著他的痛苦,眼底的暴虐情緒收斂了不少。
“給傅家順水人情?互惠互利?呵,傅家以后恐怕都沒資格了,像傅家這種敗類,跟我紀家齊名為四大家族,簡直是恥辱,還奢望能有站起來的那天?”
傅辰逸氣得不行,“紀御霆,你就狂吧,登高必跌重!我等著你慘烈的那天!”
紀御霆并不反駁,而是伸手朝似年拿錢。
似年取出鱷魚皮錢包,正在數鈔,就被紀御霆直接上手奪過去。
他粗略瞅了下,帶得不多,只有幾千塊。
但對于如今落魄的傅家,綽綽有余。
他一把取出鈔票,全部甩在傅辰逸身上。
粉紅色鈔票散落一地,很快被地上的雨泥打濕。
“這是醫藥費,傅少如果嫌少,可以去紀氏找財務按醫藥單出,可別說我紀御霆,打人不講理。”
諷刺的落下這句話,紀御霆凜冽的收回眸,轉身離開。
似年悄悄貼到他耳邊,嘿嘿直笑,“BOSS,你剛剛撒錢的樣子,跟笙歌小姐越來越像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