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御霆緩了緩,才端起最后一杯酒,面向鹿驊,“驊少,之前你照顧我,反被我打了一頓,這杯酒,算我向你賠罪!”
鹿驊點頭,眼神里云淡風輕,仿佛寫著‘三爺我寬宏大度,不跟你計較。’
紀御霆果斷喝完最后一杯酒。
這杯卻意外的甘甜。
沒有任何的不適感,入喉香醇,是淡淡的果酒。
紀御霆微微驚愕,看了鹿驊一眼,似乎明白了他們三人的用意。
痛過、苦過、掙扎過、彷徨過,一旦邁過了最難的關卡,以后的日子都是甜甜美美。
除了這層意思,也有警告的含義。
如果以后敢對笙笙不好,他們三個哥哥不介意讓他重新體會痛苦的感覺。
要保證好好疼愛他們的寶貝妹妹,他的日子才能過得舒心純粹。
很快想明白的紀御霆,看向對面三個男人的眼神里,有著幾分感激,“三位哥哥對笙笙用心良苦,我紀御霆絕對不會辜負你們。”
“笙笙,將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掌心寵!”
他目光真誠,說這話時,眼神格外堅定。
鹿琛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傲嬌的哼了一聲,“記住你給我的承諾,如果將來你違背誓言,再負了丫頭一次,你這條命,我鹿琛就拿走了!”
這意思,就是基本認可紀御霆了。
也意味著,紀御霆在他這里,算是通過了。
笙歌松了口氣,又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二哥鹿默。
鹿默沒有要表態的意思,顯然是還沒完全滿意。
“二哥?你不說點什么?”
笙歌主動提醒他,瘋狂給他使眼色。
大哥這關都過了呀,您老不是也該給個臺階下?
鹿默對于她的擠眉弄眼,視若無睹,眉宇間冷淡無波。
他起身,理了理衣擺,語氣淡淡的,“既然酒喝完了,勞煩御爺移步。”
紀御霆沒有遲疑,立刻跟著他上樓,鹿琛鹿驊也跟著上去。
笙歌服都服了,二哥真狠,這是真要紀御霆過關斬將啊!
非得要通關才松口嗎?!
她趕緊起身,就要跟過去,被盛琇云拉住,“小妹別慌,乖乖跟我在這里坐一會,他們男人之間的事,就讓他們去解決吧!”
笙歌聽得一陣焦急,“哥哥們不會是想群毆他吧?那不行的!哥哥們都有功夫,下手很重,萬一把御哥哥打出什么好歹來怎么辦……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
“聽話,就算真揍他,也不可能打出好歹,總不能讓兩位小外甥的爸爸以后成殘疾吧!小妹你就安心坐著,不會有事的!”
盛琇云苦口婆心,溫聲細語的勸著。
話雖然這樣說,笙歌心里的擔憂一點沒少。
哥哥們要是真打紀御霆的話,她會很難過很心疼的。
最近紀御霆這么乖,連她都舍不得揍他,哥哥們怎么能打他啊!
她擔心的掌心冒汗,不停跺腳,局促不安的等著。
……
紀御霆被帶到鹿默小時候在別墅的臥室。
那間房已經被改造了,放的全都是專業的醫學器材,桌上還有冰冷的各色手術刀具,安安靜靜的躺在托盤里。
墻壁上,貼著各種人體器官的示意圖。
一進來,就能讓人脊背發涼。
饒是見過各種大場面的紀御霆,也喉結滑動,咽了咽干澀的喉嚨。
鹿默這架勢,是要將他解剖了?
不打麻藥,然后再給他塞回去的那種,體驗一下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恐懼?
他正琢磨著,鹿默終于開口了。
“你讓丫頭意外懷了寶寶,是你安全措施不到位,這明明是你的錯,可將來分娩的痛苦都得丫頭獨自承受,作為你不夠謹慎的懲罰,今晚我帶你體驗十級分娩。”
他說完,鹿驊上前,幫著掀開座位上的白布。
座位旁邊,是鹿默專程讓人快馬加鞭,從市區醫院送過來的分娩鎮痛儀。
“如果你現在拒絕,甚至你在體驗中,想申請退出,都沒問題,我尊重你的選擇。”
鹿默冷漠的眸底,噙著一絲譏諷。
紀御霆跟他對視,那雙深邃沉靜的黑眸,沒有絲毫膽怯,“我愿意,不會退出的。”
“你想清楚,這只是中間一環,后面還有驚喜等著你。”
紀御霆眼神堅決,毫不猶豫的點頭,“沒問題,我照單全收。”
“好,希望你等會還能這么硬氣,請上坐。”鹿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自覺走過去坐下,鹿默手上麻利的幫他裝好鎮痛儀。
“1級相當于針刺手背、蚊蟲叮咬,4級的疼痛感好比鐵錐刺大腿,對于御爺這種從部隊里出來的男人,應該都會很輕松,那我們直接從5級開始。”
鹿默說完,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在機器上按下按鈕。
痛感毫無預兆的降臨,紀御霆瞬間眉心擰緊,雙手抓緊扶手,一言不發的忍著。
鹿默見他逐漸適應,繼續加碼。
7級的時候,這種持續性的疼痛,漸漸蔓延四肢百骸,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紀御霆雙手手臂青筋暴起,指尖微抖,臉色白了幾寸,額頭上冷汗密布。
他緊咬著牙關,依然沒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這時,鹿驊聽從鹿默的吩咐,將桌子推到紀御霆的跟前。
鹿琛在桌上放了一支鋼筆,一個抄寫本,還有一張打印好的A4紙。
紀御霆一邊忍痛,一邊抬眼,狐疑的看向旁邊的鹿默。
鹿默解釋,“這是網上很有名的男德經,聽說御爺鋼筆字寫得極其漂亮,就勞煩御爺一字不落的抄寫一遍。”
紀御霆看了看紙上的內容。
【老婆是天,萬事以老婆的事為先;
自覺洗衣做飯、打掃房間,絕對不能讓老婆的纖纖玉手沾染一片灰塵;
……要貼心的照顧老婆每個小情緒,不能大聲吼老婆,更不能辱罵老婆。】
整整五十條,抄寫一遍的話,就是五百字左右。
鹿默看他愣神,好心提醒:“如果御爺做不到,可以選擇放棄。”
紀御霆立刻伸手去拿鋼筆,意味著他接受這個刁難。
鋼筆握在手里時,他修長冷白的指尖,依然不受控制的輕抖。
鹿默跟他解釋規矩,“女人在分娩時,通常要經歷兩到三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的疼痛,算上你剛才體驗的時間,我總共給你一個半小時,抄完這篇男德經,如果有意見,你可以抗議。”
紀御霆調整呼吸,老半天才費力開口,“我體驗分娩疼痛的時間,才一個半小時,將來笙笙卻要承受比我多一倍痛苦。”
“我沒有任何意見,這篇男德經,我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