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陸皓明就約老唐。
老唐對進校的情況熟悉。請他先拿拿主意。
這天下班時，老唐就下樓叫了一聲“皓明”。
兩人上車，陸皓明說：“到‘迷爾茶餐廳’去，有兩個好處，一是口味不錯，二是吃完我們可以聊天，不要另外換地方。”
二十分鐘后，兩人就到了，正欲上樓，碰上林君雨。
“唐局長好，陸局長好。”林君雨跑過來叫道。
陸皓明一看，遠處站著一個小伙子，便說：“在這兒吃個燭光晚餐？”
她臉一紅，說道：“剛認識不久。”
陸皓明也不多問，說道：“你去忙。”
二人上了二樓，服務員過來問道：“兩位？”
陸皓明玩笑道：“加上你三位。”
服務員笑笑，在前面引導，走到211說道：“這一間可以坐四個人，行吧？”
陸皓明說：“行，派人來點餐。”
兩人進茶室坐下，一會兒另一名服務員進來，先煮茶，然后請他們點餐。陸皓明還是點了一份腰花，老唐點了一份小炒豬腳皮。
坐下喝茶，大約聊了三分鐘，煲子飯就端進來了。老唐說：“這么快？”
陸皓明說：“口味好、速度快是它的特色。”
兩人聊起煲仔飯。陸皓明說無何人喜歡跟風，這是第一家把喝茶和煲子飯結合到一起的。現在茶餐廳基本普及了。
老唐說，現在什么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結合在一起，昨天去市圖書館，可以邊看書邊喝咖啡。這個主意好，圖書館增加了收入。
邊聊邊吃，十分鐘吃完，兩人坐到茶幾旁，陸皓明煮茶，切入主題。
他先講了為什么要在進校選一個的想法，然后請老唐提供幾個人選。
老唐想了想，說：“三個人吧，一個叫柳堤，是柳校長的兒子。教書教得好。另一個叫劉建平，教書是一把好手。
還有一個叫史引霄，就是上次你在進校演講，說到‘渝’字，他回答了問題的那位。”
陸皓明問：“三個人，你排序有先后，為什么這么排呢？”
老唐說：“柳堤，確實書教得好，加上他是柳校長的兒子，既公平，也有點對柳校長的感情在內。
劉建平呢？一心撲在教學上，學問好。但只宜做學問。
史引霄呢，學問與前面兩人相比，比較全面，但有個性，膽子大，一般的人駕馭不了。”
陸皓明說：“那我把宋校長邀過來，征求一下他的意見。我相信你出于公心，看看他推薦的哪些人。”
老唐說：“那我要回避一下。”
“你仍然在這兒喝茶，我叫桂生來陪你。我再到一樓開間茶室。”
陸皓明說完，打了桂生電話，叫他趕到迷爾茶餐廳211陪唐局長喝茶。然后下樓，問一樓還有沒有包廂，吧臺說只有三樓有了。
于是，他上三樓訂了305，之后才打宋校長電話。
半個小時之后，宋校長趕到了305，進門笑道：“局長有什么好事？”
陸皓明給宋校長倒了一杯茶，說道：
“有個事和你商量一下，我那兒不是還要3個編制嗎？我準備到你那兒進一個人。目的也是給你樹立威信，就是說你推薦的，我就收下。你看有不有合適的。”
“你的條件是？”
“首先，要水平好，能上課，這三個人都要能上課，以后放在你們那兒，這邊有事才抽回來。當然，我沒有完全想好。
到底是到我那兒上班，去你那兒上課，以后要試一試，才最終確定哪種方式好。
總之以教學為主，教學能力和水平都要強。目前就這一個要求，你推薦推薦。”
宋校長想了想，說道：“要說教學水平，歷年比武，總是柳堤、劉建平，史引霄三個人占據前三名，三個人不相上下。”
“個人品德呢？”
“柳堤綜合素質最高，畢竟他父親是當校長的，待人接物，讓人舒適。所以我把他排第一。
劉建平，典型的書生，但他上課換了一個人，旁征博引。講李白，他就變成了李白，講柳永他就是柳永，講陶淵明，他就一副荷鋤南山下的神態，最吸引人。
史引霄呢，長處是書讀得多，什么都講得清楚，語言、數學、歷史、地理，英語……隨便哪門課他都能上。”
陸皓明說：“應該出生在有文化的家庭。”
宋校長說：“對。名字是他爺爺取的——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他爺爺是我們無何曾經的老領導，當然退下去二十多年了。以前當過宣傳部長。”
陸皓明感嘆：“以前的領導不謀私，孫子當教師，如果換到現在，早就進了機關單位。”
宋校長也感嘆道：“是啊。老頭很硬，現在也不為他打招呼。”
陸皓明突然問：“他什么都會教，你怎么把他排在第三呢？”
宋校長：“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有點傲，什么人都不怕。所以，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
你只問教學，我就推薦了他們三個，若是到你素質辦來，我怕他給你增加麻煩。”
“有點傲沒關系，一般有才的人都有點傲，加上他爺爺當過本地領導，膽子比別人大一點也不出奇。傲到什么程度？”
“和我都敢吵架。”
陸皓明往茶幾上一擂，說：“就選這個。”
宋校長張著嘴，像一尊雕塑，呆了。他的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
陸皓明說：“我完全是為你著想，一個敢跟你吵架的人，你竟然推薦給我，你給全體教師留下一個什么印象？就是你宋某人——宰相肚量能撐船。唯才是舉，寬宏大量。
為首者必須奇招，有胸襟。這樣一來，大家都會服你。至于你為我擔心，完全不必要。我陸皓明就要治治他。治好他的病。”
宋校長尷尬地笑了一下。
陸皓明說：“我是說真的。過了年就辦手續。以后他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宋校長說：“只要你收呢，我還減輕了負擔。不然，他有什么就闖我的辦公室。”
陸皓明說：“我們就聊到這兒，你暫時不要說出來，到時，我到你那兒來參加開學典禮，在會上由我說出來，你看看效果。”
宋校長說：“感謝局長做了一件大好事。”
送走宋校長，陸皓明仰頭大笑——正要找這樣一個人放在考核辦，下到縣市去檢查他們的素質教育。
口氣大一點，態度強硬一點。家庭還有背景，畢竟他爺爺當過地委宣傳部長，是副廳級領導。
不嚇死幾個人，考核就沒有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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