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到齊后，郭萍說：“查也不要查了，我問了肖玲，她說當時確實貪了點小便宜。所以這個事，她必須作出深刻檢討。
其次，更重要的是完善規章制度，以后采購任何辦公用品，只能由辦公室采購。包括財務室需要的賬本也是如此。
我建議這個事不要鬧大了，弄大了丟臉。不是丟別人的臉，是丟我們局黨組的臉。
老莫呢，處事不當。當時我火氣大，態度也生硬。陸局長你負責跟他溝通溝通。只要他認識到公開拍桌子不對，就算了。
老同志嘛，也不能太掃他的臉。等會兒，陸局長你做做他的工作。”
陸皓明笑了一聲，說道：“這個事，恐怕不是郭局長你想像的這么容易。”
郭萍一驚，反問道：“他要告到紀委去？”
陸皓明說：“既然肖玲做了一次假，大家就有理由懷疑她以前是否做過同樣的假賬。為了服眾，我覺得應該把肖玲經手的賬全部查一查。”
這真是撕開臉的節奏了。郭萍想不到陸皓明竟然主動向她進攻了。
老唐往桌子一擂：“對這樣現象一定要深挖，黨組也有問題，她來半年就提為副主任，萬海霞干了幾年，為什么不提拔？
她為什么敢這樣膽大妄為？田野為什么不審查就批？鄧儀同志負責財務。怎么就通過了？”
老唐先把鄧儀扯進來，讓他不好反對查賬。
鄧儀苦笑道：“下面有經手人，還有辦公室主任簽字，我就沒有仔細審查了，我也確實有責任，但我不反對查賬。因為我清清白白。”
陸皓明說：“反對查的就是心里有鬼，再說，這也是對群眾呼聲的一種正視。”
補上這一句，張秀如、寧曙光就不敢說不查了。
郭萍也不好反對。便朝張秀如使個眼色，說道：“這個事就交給紀檢組去落實吧。”
陸皓明說：“把肖玲調到教育局這半年多的賬本，發票現在清出來打上封條，紀檢組秀如一個人也不能查賬。
一是請市紀委來名同志指導，二是由局里公選一名代表參與。請郭局長定一下。”
老唐說：“就請老莫參與。”
郭萍苦笑一下，說道：“皓明局長，老唐啊，我發現今天的氣氛不對，你們好像對我有意見，都沖著我來。
我們共事這么久，在工作上如果有點小分歧，那也是工作啊。在生活中，我們是朋友，是兄弟姐妹啊。”
陸皓明笑道：“郭局長，你想多啦。如果只有這么一次就算啦。這也是還肖玲一個清白。人不可能不犯錯誤，認識錯誤，改正錯誤就行。
如果有多次，就是一個大問題啦。最后，你都會被她拖進去。她反正打個你的旗號，數額大了，那就不是教育的問題。這個，我不多說了。”
老唐說：“郭局長，你說開了，這是哪里是對你有意見呢？是把這件事弄清楚，搞明白，消除干部疑慮，維護你的威信啊。”
郭萍放潑似的說：“莫仲達不能參加。”
陸皓明笑道：“那就老唐嘛，他不管財務，可以避嫌，同時代表黨組。”
郭萍氣得半天都沒說話，喝了一口茶之后，說道：“那就這樣定吧。”
接下來，張秀如和老唐去封賬。老莫被陸皓明叫去談話。
郭萍滿頭大汗。她知道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是以陸皓明為首的一伙人公開向她發難。
眼下，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與肖玲建立攻守同盟。只要這一關過了，她就要與陸皓明好好斗一斗。
亂哄哄的氣象，隨著下班后的人們走了，變得安靜起來。郭萍沒有下班。她打了一個電話給肖玲，叫她先去“蘭姿美容店”，一起到那兒吃飯。
“蘭姿美容店”是她妹妹投資的一家店子。主要是為女性服務。說白是一個貴婦場所，一般是圈子里的朋友才常去護膚。
這次，她沒有叫小李，坐了一陣，攔了一輛的士向城北而去。
她不必通過大廳，用一把鑰匙從側門打開，直接上三樓。三樓就是她妹妹的住所。
去了后，肖玲已幫著她妹妹已經煮好了飯菜。她妹妹見郭萍臉色不好，沒敢問話，三個人草草吃了飯。她妹妹就端了茶放到里房。然后走了。
郭萍起身走了進去，肖玲隨后，進去之后，肖玲把門關上，又把窗簾扯合。坐在那兒，惴惴不安，雙手握著茶杯，一直低著頭。
郭萍說：“現在后悔也遲了，你就跟我說真話，你來了之后，自己經手報賬的費用有哪些？一句假話也不能說。”
肖玲說：“給你兩次買化妝品，今天買的還沒有拿去簽字。還有你說要為譚書記買一副乒乓球，一副網球，你去上州買10盒茶葉，6條煙，跑步用的鞋子……大概就這些。”
郭萍說：“你要記清楚，漏一筆都不行。”
肖玲緊張了。她不僅把郭萍要她買的東西開成辦公用品，還順手牽羊，給家里買的東西也算在里面。說不說呢？頓時，她急得額頭不斷冒汗。
郭萍給田野打了一個電話，叫他迅速趕到景園街十號來，肖玲會下去接他。
肖玲想來想去，突然失聲痛哭。
郭萍說：“你沒點志氣，人家要搞我們，你哭做什么？有什么你說呀，我還立在這里，我們要笑，笑著打敗這幫小人，這幫牛鬼蛇神。”
肖玲說：“我自己也報了一些在里面。”
“報了哪些東西，你現在寫出來。”
肖玲找了筆紙，在那兒寫：電飯鍋，吹風，護膚霜……邊寫邊回憶價格。以便與每張發票的總數相符。
如果發票沒封，她還可以一張張對照，把數目合起來，現在，她記不清具體價格了。
邊寫，她邊掉眼淚。她根本沒料想，在教育局一手遮天的郭局長，現在也變得這樣窮于應付了。
郭萍的手機響了。
她對肖玲說：“從一樓樓梯間的側門出去接田野，回來要把側門打倒鎖。”
不會兒，田野跟著肖玲上來了。郭萍開始給他們講如何對應這種進攻，如何處理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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