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末。
冬天的太陽落得有點早。
在太陽快要落山時,陸皓明就早早地在明月山莊等候。
下午六點,三輛車魚貫而入。
劉廳和邱少霆共一輛,柳處、舒總各開一輛。
下了車,陸皓明就領著他們往二樓“桃園廳”走去。
這個包廂不大,裝飾得倒也雅致。
眾人先到沙發上落坐。墻上有幅畫,畫著劉備關公張飛。
陸皓明說:“水滸寫的是義氣,三國寫的是智慧。不是蔣干偷書,就是曹操借刀殺人。
只有劉張關桃源結義這一段,講的是忠義。所以我選了好幾個包廂,最后定在這里。”
少霆說:“到底是文化廳長,選個包廂都有寓意。”
舒總說:“是要互相幫助。”
他的意思是他和柳處正在提拔的關頭。這句話是說給少霆聽的。
陸皓明馬上接過話頭:“我就是在你們的幫助下進步的,想當年,舒廳下去檢查校改,給了我莫大的肯定。柳處撥錢給我,讓書記市長都高看我一眼。”
他故意不說劉廳和少霆,這就是“有些話不說出來,代表著感情更深”的原則。
柳處說:“皓明不錯,我多年的病,他幫我找了一個民間醫生治好了。”
劉廳說:“這就是互相幫助的結果。以后,我們想進步就找少霆,想要錢就找舒廳和柳處,你們哪位的小孩要選個好學校就來找我。”
陸皓明說:“我幫不上大忙,來個什么明星開演唱會時,你們要票,我親自送。”
眾人哈哈大笑。
陸皓明引起的這個主題,其實都是為舒總,柳處的進步鋪墊,都是說給邱少霆聽的。
那個剛才倒茶的服務員進來,拿著菜單詢問道:
“哪位領導點菜。”
陸皓明說:“這里面只有一位領導,我們看你的眼力如何。”
服務員笑笑,知道陸皓明是開玩笑的。
陸皓明暗中朝服務員使了個眼色。她就朝少霆走去,彎腰道:“領導,請您點。”
邱少霆抬頭望了服務員一眼,笑道:“你這眼力,多久沒吃豬油了啊?”
眾人大笑,服務員尷尬地站在那兒笑著。
陸皓明說:“姑娘,你的思維就不對。你要問哪位老板點菜。領導都是吃了,餐巾紙一抹嘴,走人。
買單的就是我這種小老板,過來。”
劉廳長笑道:“對,你找陸老板點菜就對了。他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陸皓明在征求大家意見的基礎上,終于點完菜。
舒總說:“酒就不要點,我帶了。”
不過五分鐘,服務員就上菜了,大家公推邱少霆坐首席。
少霆說:“三位廳級領導,讓我坐首席,這是翻了天啊。”
陸皓明說:“廳級也好,處級也好,都是組織部提拔的。你不提拔,我們連你的面都見不到。
今天有資格請你到場吃飯,全是組織部門的照顧。你不坐誰坐?”
邱少霆說:“陸廳長全是歪理,我沒資格提拔你們。”
劉廳長虎了臉:“不是說我們都是你提拔的。但是組織部提拔的,皓明說的沒錯啊。
現在組織部只有你一個代表在這兒,你就代表組織部坐個首席,這個沒錯吧?”
眾人起哄,邱少霆充分展示了秘書應有的素質——永遠不出風頭。最后推舒總坐首席。
邱少霆的理由是不管是什么部,我們的工資都是財政發,雖然不是舒廳長個人發的,但你舒廳長代表財政,我們感謝你,月月有工資領。”
舒總豈敢坐?他和柳處今天是有求于邱少霆。極力推辭。
最后,陸皓明說,那就劉廳長坐,無論誰都是讀了書才參加工作的。教育廳的領導功莫大焉。
幾番推讓,劉廳終于坐了首席。然后是左邱右舒,再是柳處。
陸皓明說:“我是買單的,最后這個位置誰也搶不走。”
周六是個可以放開喝的日子,喝醉了還可以休息一天,所以大家也沒推辭。
只是柳處長一直不太喝酒,病痛的后遺癥讓他望酒生畏,今天為了進步,也破例敬起邱少霆的酒來。
酒桌上非常熱鬧。
酒是感情的催化劑,兩瓶酒喝完,氣氛就完全變了。大家就開始真正的交流感情了。
舒總端著杯子站起來,柳處跟上去。
舒總說:“邱處長,我們倆敬你。千言萬語,盡在杯中。”
邱少霆也被酒精催得興奮,說:“一個一個來。”
舒總說:“我先喝三杯。你喝一杯就行了。”
邱少霆說:“老領導了,你喝三杯,我喝一杯怎么行?”說罷,連喝了三杯。
劉廳和陸皓明鼓掌。
舒總說:“皓明選的廳子,真選對了,這就是義。”
柳處上場,說道:“邱處長,我有病,前面說了,幸虧皓明給我找個民間醫生治好的,我生怕復發,但今天豁出去了,也敬你三杯,請處長多關照。”
少霆說:“我沒有權力關照處長,但是合適的機會,一定替處長美言幾句。”
劉廳起哄:“一字千金,喝六杯。”
陸皓明說:“三杯,三杯。等會我還要敬柳處長。”
喝了好幾輪,又上了一瓶酒。
少霆不喝了。陸皓明說:“你不喝了可以,但是我要敬舒廳和柳處長。”
舒總說:“我們以后喝。”
陸皓明說:“不,今天要喝,今天不找你們兩位表個態,下次我只能蒙個面當這個副廳長了。”
劉廳問:“又是要錢,是嗎?”
陸皓明說:“在無何是個窮市,當乞丐。到文化廳是個窮廳,又當乞丐。所以,財政廳的領導不照顧我,我連乞丐都當不成。”
劉廳問:“為什么呢?”
陸皓明就把昨天表的態說了一遍。
眾人哈哈大笑。
劉廳故意說:“舒廳和柳處,不要給他錢。這要文化廳廳長出面,要他一個副廳長來要錢,那個柳是如的架子端得太大了。”
舒總說:“皓明,是你來要,給錢。要是你們那個柳是如來要,一分也不給。”
陸皓明不明就里,問道:“為什么呢?”
舒廳說:“他不做事,曾經也是說劇團要排一臺戲。要了一筆錢,一半留在廳里。他想評全國文化系統十大人物,這個縣撥一點,那個縣撥一點。讓大家為他網上投票。
劇團拿著那一半的錢,戲沒排好,名次也沒拿到,余副省長批評我們撥了錢,監管不到位。”
陸皓明笑道:“那這一次就不通過廳里,直接撥到劇團。”
舒總對柳處長:“皓明開了口,年底調劑點資金給劇團。那個谷團長還是想做事的人。”
柳處這兒本來就不成問題,主管領導表了態,他立即說:“打報告來。”
陸皓明舉起杯子,說:“我也是千言萬語,盡在杯中。敬兩個領導三杯,你們多少隨意。”
飯后,陸皓明提議,去做個足浴醒醒酒,休息一個半小時才回去。
這次少霆沒拒絕。
人啊,不是不洗足,而是原來的關系沒到這一步。
六人下樓,陸皓明買了單,劉廳提議步行,等會再到這邊來開車。
于是,他們朝主街走去。
夜色中的空氣也帶些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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