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陸皓明剛到辦公室坐定，谷團長的電話來了，說道：
”陸廳長，聽說您今天要去雜技團，我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過五分鐘就到。”
“好的。”陸皓明掛了電話，動手泡茶。
副廳長比不上一個縣委書記。在之縣，他有秘書。無論是自己還是來了客人，明歌都會泡茶。
這時，田芳進來請示：
“陸廳長，雜技團的領導在家等，現在過去？”
“等等，我會打電話給你。”陸皓明也不解釋原因。
田芳走了，肖歌進來，笑道：
“柳廳長專門交待我安排你的住宿問題。劇團和歌舞團都有空置的房子，看你的意思住哪一邊。我去落實。”
陸皓明反問：“你看呢？”
“住劇團好一些。相對來說清靜，離廳里也近一點。歌舞團處在鬧市中心，車子出進不方便，有時堵車。”
陸皓明點點頭：“那就選劇團吧。”
肖歌說：“好。”
一會兒，谷團長和黃曉兩個人就進來了，谷團長立即把報告奉上，站在旁邊，說道：
“陸廳長，您看這樣寫行嗎？”
陸皓明認真地看了一遍，說：“一項一項都有詳細預算，不錯。”
說完，他簽上“情況屬實，請柳廳長審示，再報財政廳。”
谷團長笑道：“陸廳長，您的效率就是高。”
陸皓明說：“你先去找柳廳長，我要去雜技團，估計在那邊的時間不會很長，你們十點鐘到雜技團門口來接我。”
谷團長謝天謝地，走了。
陸皓明撥了一個電話給田芳，說：“走。”
又給紀檢組長郭亦春撥電話：“老兄，請你壓陣。現在到外面乘車去雜技團。
柳是如上班遲一點，他剛到辦公室，廳辦公室小劉進來搞衛生。等小劉抹抹擦擦搞完，給他泡好茶，端到他桌子上時，郭亦春走了進來，說道：
“廳長，我今天和陸廳長去雜技團。”
柳是如一怔，問道：“他邀請你？”
“是我自已決定的，雜技團的領導長期不上班，使我不能處分人。有些同志就拿他們相比，陸廳長有決心治一治，我肯定要去。”
柳是如心情復雜，揮揮手說：“去吧。”
田芳和張慧早就在車子邊等候，一見陸皓明和郭亦春談笑風生地走了出來。兩人以為他們遇上了閑談幾句。
接下來，讓田芳吃驚的是，陸皓明說郭廳長今天也去。大家擠一擠。
陸皓明讓郭亦春坐副駕，自己和田芳、張慧坐后排。
連司機陳鏡也吃驚，陸廳長今天和郭廳長同時出發了，看來要動真格的了。
柳是如心里不痛快，這個陸皓明一來，就和紀檢組長對上了眼。看來他確實喜歡結幫拉派。
這時，谷雨和黃曉進來了。
柳是如抬頭望著他們，說：“有事？”
兩人坐下，谷雨匯報道：
“廳長，是這樣的，陸廳長到我們那兒打了一轉，表態給我們解決經費。”
聽到這兒，柳是如的臉就有些慍色，說道：“經費問題，他還沒有向我匯報，這個要黨組研究，你怎么這樣性急呢？”
谷雨笑道：“你誤解了，不是向局里要經費，是向財政要。我們打了一個報告，您簽個字。他現在去雜技團，等會帶我們去財政廳。”
柳是如沉著臉，谷雨把報告奉上。
柳是如一字一句地看報告，當他看到請求財政解決400萬元，心里一緊。再看下面陸皓明簽述的意見是——情況屬實，請柳廳長審示，再報財政廳。
他心里很不舒服。臉上卻盡量平靜。說道：
“等等，我打個電話給他。”
柳是如撥通陸皓明，問道：“皓明，劇團送過來的報告，你與財政廳溝通好了，還是盲目打個報告呢。”
“溝通好了。”
“溝通好了，你也要報告我嘛。”
“我在上面簽署了意見，就是向你報告嘛。”
柳是如實在想發火。忍住了，掛了電話，一聲不響，在報告簽述：“請求財政廳予以照顧解決為盼。”
他將報告退給谷雨。
谷雨歡天喜地，連說：“謝謝廳長，謝謝。”，領著黃曉就往外面走，到辦公室找肖歌。
谷雨說：“肖主任，有個報告廳長簽了，請你蓋個章。”
說罷就遞給他。
肖歌看了一遍，心里吃驚不少。問道：“這能解決嗎？這么多？”
谷雨說：“去碰碰運氣。”
肖歌拿出公章，在報告上蓋了個章。然后說：“對了，還有個事，你那邊有房子，陸廳長的住宿問題，想安排到你……”
谷團長說：“行。”
谷、黃兩人走后，肖歌坐在那兒，半天回不過神來。
陸廳長是溝通好了，還是盲目打個報告呢？
他覺得應該提醒一下陸皓明，省財政廳不像縣一級，要大錢必須先溝通。不是打個報告就能批到錢的。
他撥通了陸皓明，說道：“陸廳長，剛才劇團拿了個報告要財政撥錢，這是你先溝通了的吧？”
“對。”
那邊只回答了一個字，掛了。
肖歌跌坐在椅子上。
此時，陸皓明到了雜技團。下了車，伍家聲率幾位副團長在樓下迎接。
田芳給陸皓明和伍家聲互相之間作了介紹。
伍家聲一愣，今天紀檢組長都來了。上前雙手握著陸皓明的手，說道：“歡迎陸廳長視察我們這個破破爛爛的單位。”
陸皓明沒有吱聲。只握手，不回答。不給你點威嚴，你就不知道我姓陸。
伍聲家又與郭亦春握手。
田芳說：“先到辦公室向陸廳長匯報工作吧。”
伍家聲領導著陸皓明一行向一棟平房走去。
陸皓明進了辦公室，果然十分簡陋，辦公室的角落還堆放著一些雜技道具，上面都是灰塵。
估計打掃起來困難，他們就懶得打掃了。
伍家聲請郭亦春、陸皓明坐上首，再請田芳等人入座。他們團里的幾位坐到對面。
一個工作人員端茶，放在各人面前。
田芳說：“今天是陸廳長到團里來看看，同時聽取匯報。那請家聲同志先匯報吧。”
伍家聲先介紹了幾位副團長，說了幾句歡迎領導來視察的客氣話，才正式匯報：
“雜技團曾經有過輝煌的歷史，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人們生活水平的提前，文娛活動的多樣化。我團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基本上處于渙散狀態。
部分年輕演員走向社會，尋求生存道路。團里是差額撥款單位，財政只給一半經費，所以，近幾年來，幾乎停擺，我們幾個領導成員守著這個攤子當維持會長，匯報完畢。”
這明顯是不滿，應付，連團里有多少人，人員構成情況都沒介紹。”
陸皓明覺得，這個團的問題比較大，不是一次考察就能解決問題。必須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田芳有點不好選擇，按理郭亦春排在陸皓明前面，但雜技團又是陸皓明分管，就只好說：
“下面請分管的陸廳長作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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