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餐,換了一名司機,繼續北上。
何書記說:“廳長,說說主演的事。”
陸廳長把李芊墨的成長史,簡略地說了一遍。車上就沸騰了,議來議去,大家意見就基本統一,說一個人還是有命運管著的。
不過,大家對這趟進京之旅更加充滿了信心。
途中住了一晚,次日上午終于到達紫竹賓館。
紫竹賓館并不大,聽說是董明良別人的老賓館改造而成的。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賓館只有七層。
董明良沒有時間接待,委托他的司機幫陸皓明一行辦理入住事宜。司機自我介紹姓宋。很是熱情。
宋司機把一行人都安排在三樓。住下之后,芊墨就過來看陸皓明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芊墨與元旦那次相比,大不相同。模樣還是那個模樣,但氣色好多了,臉色紅潤,眉宇間一片喜色,不像過去,看上去開心,眉眼間,不經意時總掛著些憂郁。
芊墨像往常一樣,進門就給陸皓明泡茶。兩人坐下,芊墨就講述了目前的情況。她搬了住處,搬到朝陽這邊來了,房子也好多了。
前段時間主要是幫著呂導選演員。
“仍然是呂導?”
“對。京城看起來很大,但文藝界這個圈子很小,有名的人就是那么一批。王總,王老師,呂導都是朋友。
但是,他們明天不空,去宋莊參加一個活動去了。”
“宋莊就是那個畫家村,是吧。”
“對。黃永玉先生到宋莊參加一個活動,他們兩個,包括這個賓館的董事長都去了,要明天中午才回來。”
“京城盡是名人。黃先生名氣很大。”
兩人聊了一會兒,宋司機上門來催,說可以吃飯了。
陸皓明打電話叫何書記:“把你們的人都過來,認識一下主演。”
然后對芊墨說:“我前次與你通了電話,我們就想在故事發生地開機,拍攝。當地縣委書記帶了縣辦主任,商務局副局長過來。等會認識一下。”
芊墨點點頭。
一會兒門鈴響起,陸皓明起身打開房門。
三人進了門,陸皓明給他們互相之間作了介紹。
何書記握著芊墨的手說:“李老師好。”
可見縣委書記還是見過世面的,也許平常也有些明星到過淡水演出,他陪過餐,打過交道。一聲“李老師”就足以見證。
這演藝界吧,演員沒有職務稱呼,外人見了演員明星,真不知道怎么稱呼他們為好。不知誰發明了稱呼他們【老師】一詞。于是流傳開來。
于是,凡是演員,不論老少,別人都稱他們為【老師】。
芊墨馬上說:“何書記好。”
接下來,當然是縣辦孫主任了,他伸出雙手握著芊墨那只白白嫩嫩的手,點頭哈腰:“李老師好,李老師好。”
然后是舒瑤,握著芊墨的手:“哎喲,李老師氣質高雅,長得真好。”
大家寒暄幾句,就出門去吃飯。
到了一樓大廳,宋司機從沙發上一彈就站起來,引導大家穿過一條走廊,來到后面一排廂房,在最尾頭的一間包廂前,站著一位服務員。
“歡迎光臨”,穿著藍底碎花左祍上衣的服務員對大家欠欠身子,宋司機把大家引入包廂的沙發處,伸手道:“請坐。”
大家坐下,陸皓明請芊墨坐中間,他和何書記坐兩旁。
芊墨不肯,在陸皓明坐中間。
陸皓明說:“你坐到中間,方便跟何書記交流交流。”
芊墨對陸皓明歉意一笑,還是坐下了。
何書記就開始向芊墨介紹三禾,芊墨不時點頭。
陸皓明發現坐在遠處的兩位淡水司機伸長脖子傾聽他們的談話,心里想,這些沒有見識的人,決不是想聽他們談什么,而是死死朝芊墨看。
宋司機和服務員在交流,他在點菜,縣辦孫主任坐在何書記隔壁,他倒是認真地傾聽,時不時插一句嘴。
舒瑤坐在陸皓明身旁,她本來想跟陸皓明聊天,但畢竟與陸皓明不是特別熟悉,聊了兩句沒詞了,便呆坐著。
這時,宋司機把菜單送過來,請陸皓明過目。
這不是陸皓明請客,是董明良安排的,加上京城與雁南的口味不同,陸皓明當然不會加菜減菜。
不過,從禮節上來說,他不能掃一眼就把菜單退給宋司機。那樣是對宋司機辛勤勞動的一種否認。
他點了那么久,肯定是考慮到雁南人的口味,所以,陸皓明還是認真地看了一遍,抬頭對宋司機笑道:“非常好,用心了。”
宋司機點點頭。走過去對服務員又交待幾句,退出包間。
這時,陸皓明才側過身子,對芊墨說道:
“我們的想法,既然董總,王總,呂導、王老師都陪黃先生去了,又要明天才回,那就明天晚餐到董總的【春和齋】,請大家吃個晚餐。在那里具體談談,一定要把拍攝的地點選到三禾村。”
芊墨對陸皓明附耳道:“選地點是件大事。飯后談可能談不好。這種事一般是在辦公室談。帶了三禾的風景片u盤沒有?公司的流程是先看u盤。
不是王軒一個人定,呂導,還有公司的制片人——就是王軒老總派出的代表,這兩個人很關鍵。”
陸皓明一聽,愣了一下,心想,這個情況自己沒考慮到,何書記肯定也沒想到。于是起身,向何書記招人招招手。
兩人離座,走到外面一個靜僻處。
陸皓明把芊墨講的重述了一遍,說道:“我不知道他們的工作流程,你們也肯定沒有準備u盤。”
何書記一聽慌了,頓時額上出汗。
陸皓明說:“你立即下死命令,叫宣傳部長親自帶隊,派人去三禾拍攝,加點淡水其他地方的鏡頭到里面也沒關系。
加班加點弄出一個片子,通過網上發過來,再用u盤拷下。”
何書記立即走到一個更加靜僻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陸皓明走進來,神色自若地與芊墨聊天。
淡水那幫人慌了,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何書記走出包廂就沒進來過。縣辦孫主任第一個起身,走出了包間。
舒瑤想走出去,又覺得不妥,畢竟淡水也要留一個人陪客人。
兩個司機沒有心思盯著芊墨看了,先出去一個,再出去一個。
這時,菜已開始上桌。
舒瑤再也坐不住了。雖說午餐是董老板安排的,但請客的主人是何書記啊。主人不來,她也不好叫陸廳長,李芊墨入席。
她本想跟陸皓明說,我去叫一下何書記,但陸廳長與李芊墨頭靠頭在小聲交談,不便打擾。她也顧不上禮節,起身走出包間。
陸皓明才芊墨說:“何書記去發指示,要家里迅速拍個片子發過來。我們等等。”
芊墨說:“我原來也不知道這個工作流程。是另一部電影在拍,昨天參加了討論才知道是這樣的。”
“天天在拍電影電視劇?”
“對。跟其他生產廠家一樣,為著電視,電視劇的生產,整個公司忙忙碌碌,這個部門負責劇本初審,那個部門負責外聯,每個部門都像一部機器在高速運轉。
王軒老總雖說有拍板權,但也要尊重下面部門的意見,如果下面的部門不同意到三禾拍攝,只同意開個機呢?”
陸皓明說:“隔行如隔山,好,明天也去你們公司體驗一番。”
話是這么說,其實他心里也懸。王總同意拍,并不一定同意去三禾拍。
這時,何書記進來了,后面跟著他那一班人也進來了。
何書記說:“來來來,請入席,對不起啊,李老師,剛才縣里有點緊急事,臨時處理一下。”
從人推陸皓明坐首席,然后是右節左何,再是大家依次坐下。
眾人坐好,何書記問道:“宋司機呢?”
芊墨身子往后一靠,輕聲說:“書記。”
何勤奮也往后一靠,兩人在陸皓明身后交流了一句。
何勤奮才知道,有身份的人聚餐,北京的司機都不在桌,另外單獨吃。
這時,何書記舉起杯子,大家都站起來。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我們陸廳長關心淡水,親自帶我們來北京商談電影拍攝的事宜,有幸請來了主演李老師。
我們一起敬李老師和陸廳長。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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