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
不管是什么時候，這種東西永遠都是最珍貴的東西。
在陸襄所玩過的所有游戲里面，這種東西就相當于憑空多出來了一條命來——一般這樣的道具不是氪佬專用，就是需要花費很大的經歷再配合幾號的運氣才可能得到的東西。
而現在，擺在陸襄面前的，用一只小玻璃管子裝著的黃色符紙，就是這樣的東西。
陸襄的視線忍不住朝著這只小玻璃管子看去。
這只玻璃管子非常小巧，長度也就是看看將卷起來的符紙裝進去而已。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裝在里面的卷起來的符紙，以及符紙上朱砂的鮮紅色。
不過不知道是為什么，陸襄沒有從這只玻璃管子中感受到任何力量。
沒有陰氣，沒有陽氣，也沒有浩然正氣。
即便是陸襄開啟了自己窺靈境界那特殊的感知，眼前的玻璃管子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管子而已。
陸襄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這只被白雎翎推到自己面前的玻璃管子推了回去。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抱歉雎翎姐，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接受。”
“再貴重，能有你的命重要？！”似乎是陸襄的話刺激到了白雎翎，她的聲音不禁大聲了起來，“陸襄！你還不明白你今天晚上會遇到什么事情嗎！”
“我當然明白。”
和白雎翎相反的，此時的陸襄卻變得越發平靜下來。
似乎今天晚上要去直播的根本不是他，而是白雎翎一般。
見著陸襄這般模樣，白雎翎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她抿了抿嘴，嘗試著開口：“那你……”
然而陸襄卻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抬起頭盯著她的雙眼，不知不覺間竟然笑了起來。
“如果注定了我今天晚上一定要經歷那些事情，那么一條命和兩條命有什么區別呢？而且……
“有了這個東西，說不定會讓我松懈下來——這個東西一定很貴吧？”
“這不是貴不貴的事情，在兌換商城里面我就可以輕松兌換到。”白雎翎皺起眉頭，她現在似乎還沒有放棄要把這枚護符給陸襄的打算。
“雎翎姐，你的好意我已經感受到了。”面對著白雎翎著急的模樣，陸襄卻越來越平靜下來，“但是我真的不想欠你什么——至少現在，我還沒有能夠償還的能力。
“你之前已經對我很好了，我能夠感受到的你對我的好意。但是……
“雎翎姐，其實我也能意識到的，在咱們這一行中，前輩對晚輩，真的會是像這樣盡心盡力嗎？”
白雎翎的表情頓時變了變，但是下一瞬間又被她掩蓋下去。
只不過在陸襄說出了這句話之后，她原本臉上擔心的表情消失不見，轉而也如陸襄一般平靜了下來。
但是若是仔細看的話，卻也還是能夠看到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雅間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但是在這安靜之中，似乎有兩種力量正在不斷交鋒。
這個時候，白雎翎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問道：“我一直覺得你這樣的人應當是很容易信任別人的，特別是出現了我這樣陪著經歷了那些事情的人。”
“我確實很感謝你能幫我，雖然我很清楚這種幫助并不是無償的，但是能夠在那個時候站出來幫我就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自己也有些判斷，我知道你什么話是真的，什么話是假的，所以我對你的感謝也是真誠的——至少你告訴我的那些關于窒息空間的事情都是真實的。”
“可是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對你的好意也是真誠的呢？”
“因為你是窒息空間的主播。”陸襄說到這里的時候也不免笑了起來，“雖然我成為窒息空間的主播時間并不長，但是我還是明白了一些東西。
“能夠在窒息空間直播那么長時間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善類。
“怎么可能會有像你這樣的人存在？對待晚輩那么熱情——如果這不是窒息空間主播之間的慣例的話，那就應該是另有所圖了。
“說句自大一點的話，我認為我身上，還是有雎翎姐你所圖的東西的。”
聽著陸襄的話，白雎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掩蓋不住了，到后面干脆就直接稍稍俯下身子，一只手托著腮撐在桌子上。
“你的判斷不錯，不愧是我看上的新人。”白雎翎笑道，“那么能請你具體說說，我看上你什么東西了嗎？”
“當然可以。”陸襄淡淡點頭，即便是面對著擺出這樣一副表情來的白雎翎，他也依然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現在他們兩人已經算是將話說開了，白雎翎出現在陸襄的身邊，確實是有所圖謀的。
但是對于陸襄說來，這種有所圖謀反而會讓他安心一些。
畢竟像是之前那樣無緣無故地對自己好，陸襄總會覺得白雎翎是在背后安排什么事情。
“成為窒息空間的主播，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總是有一個追求的東西，這是雎翎姐你自己說的。
“我所追求的無非就是錢，或者說我現在追求的是這樣東西。
“但是你們這些早就成為主播的人，早已經不缺這些身外之物了。
“金錢、權力，還有等等很多東西，雎翎姐你已經向我展示了很多了，這些你都不缺。
“也就是說，這些都并非是你追求的，也就是你憑自身是沒辦法完成的事情。
“只要巫承允能夠完成的事情，而想要巫承允替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那么首先就要完成巫承允給所有主播的任務。
“找到死簿，而我……恰巧就掌握了一些關于死簿的線索，我的身上還有《詭術秘箓》。
“你說對嗎，雎翎姐？”
“沒錯。”白雎翎干脆地點點頭，認同了陸襄的猜測，“最初我確實是因為這個才去關注你的，不過現在嘛……你展現出了其他的值得我關注的事情。”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陸襄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一直在說，我很感謝你那天的幫助，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現在還在作繭自縛。
“所以即便是知道你是有理由才接近我的，我也會向你共享我所擁有的信息。
“不只是現在，以后只要我拿到了關于死簿的線索，我也都會給你。”
“好啊！”白雎翎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很好看。
這似乎還是陸襄第一次見到白雎翎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隨后，他便見著白雎翎將替死符推到了自己的前面，然后聽她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拿著這個。
“我可不希望我未來得到死簿線索的機會在這場直播里面就死了。”
“不用了。”陸襄再一次將替死符推了回去，“我有分寸，實在不行……找到詭境主人，破壞他的鬼物，強行破開詭境。”
聽著陸襄說出這樣的話來，白雎翎稍稍一愣。
陸襄說話的時候莫名間有一股自信流露出來，但是作為一個只進行了三場直播的新人主播，真的存在這樣的自信嗎？
然而白雎翎不知道的是，破開詭境這樣的事情陸襄雖然沒有做過，但是殺死半仙之軀的事情，他可是切切實實做到了的！
以降雷符箓引五道天雷降世，滅殺上黎真人的尸解遺蛻，陸襄雖然還是一個新人，但是所做的事情早就可以驚世駭俗了。
而現在，陸襄也已經鳥·槍換炮，降雷符箓升級成了太上真一五雷盟威寶箓。
雖然不知道這張符箓的威力具體有多強，但是既然是降雷符箓的升級版，威力應該不比降雷符箓弱多少。
降雷符箓就已經足夠將上黎真人的遺蛻滅殺，陸襄不認為有什么鬼物能夠在這樣天雷之下還能保持完整。
這就是他此時敢拒絕白雎翎的好意的原因。
當然，陸襄之前不愿意正視這一次直播，主要原因還是陸槿芊。
這丫頭擔心來擔心去的，讓陸襄的思考也都變得遲鈍了起來。
有了太上真一五雷盟威寶箓害怕什么？
見誰錘誰！
此時白雎翎雖然不知道陸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看著他的表情，她也明白陸襄這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于是她點點頭，伸手將桌上的替死符拿了回去，重新揣進了包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勸你了。”白雎翎輕嘆了一口氣，然后對陸襄笑道，“希望你能活著完成這次直播——說不定在你完成了這一次的直播之后，我們就有機會聯合直播了。”
“借你吉言。”陸襄點點頭，隨后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補充說道，“對了，謝謝你帶來的關于錦官第一私立中學的消息，對我來說很有用，說不定能幫我確定詭境創造者的身份。
“我對你的承諾依然有效，只要我找到了關于死簿的消息，一定會告訴你的。”
“嗯。”白雎翎點點頭，對陸襄的承諾非常滿意。
不過很快，她的表情也變了變，突然問道：“對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問。”
“如果你拿到了死簿，你想要做什么？”
被白雎翎這么一問，陸襄表情一怔。
這個問題，他以前還真是沒有想過。
“如果能用死簿換來巫承允的一個承諾，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的話……
“我想讓他……
“停止窒息空間對普通人的影響。從此之后都不要什么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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