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羨的意識根本未曾恢復?
“獨孤羨,你不要嚇我……”
喬淺月的眼睛頓時就紅了,聲音也變得哽咽。
最后的辦法!
她連冒險入侵獨孤羨的識海這樣的事情都做了,如果獨孤羨依舊沒能恢復意識的話,那她真的無計可施了!
茫然無措,巨大的恐慌,頓時將喬淺月席卷!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失敗,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失去獨孤羨!
這可是她前世今生兩輩子,唯一動心的男人!
“獨孤羨你不要嚇我,你睜開眼睛,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獨孤羨……”
“……”
喬淺月哽咽著,無措的搖晃著獨孤羨的雙臂,盼望著獨孤羨能夠睜開眼睛看看她……
而就在喬淺月六神無主,眼淚橫流之時,原本雙眼緊閉的獨孤羨,長睫突然顫了顫……
沉浸在哀傷和惶恐中的喬淺月,并未察覺獨孤羨的變化,依舊在焦急的呼喚著……
“淺月……”
低沉嘶啞的輕喚傳來。
喬淺月聞言下意識的一愣,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根本不敢抬頭……
眼前,赤紅的火浪依舊,獨孤羨的靈力依舊在暴走……
這聲音……
怎么可能是獨孤羨發出的?
“淺月,咳咳,是本王!”
及至,獨孤羨的聲音再次傳來,身形甚至踉蹌了一下,劇烈的咳嗽兩聲,察覺了獨孤羨動作的喬淺月,這才喜出望外的抬頭,不敢置信的往獨孤羨看去……
“獨孤羨你醒了!你嚇死我了!”
說著,喬淺月身子一晃,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身下的鋪蓋之上!
嚇死她了!
真的嚇死她了!
她以為獨孤羨再也不會醒過來,以為自己要體會一番傳說中痛失所愛的感覺了!
好在……
好在一切都是錯覺!
上天待她終究是不薄,喬淺月雙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眼中滿是慶幸和欣慰……
“都是本王不好,讓你受驚了!”
周身赤紅色的火浪逐漸消失,獨孤羨緩緩伸手,將喬淺月攬在懷中,溫聲安撫道。
“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還不夠厲害,要不然你也不會經歷這樣的危險……”
獨孤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事出有因,而她……
她不管是醫術還是巫術亦或者是修為,確實都不如自家那師傅來的好,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在獨孤羨遭遇危險后這樣的手足無措!
喬淺月知道,如果剛才換成她師傅,他老人家一定能夠輕松的喚醒獨孤羨,而不會像她這般焦急無措……
“怎么回事你的錯,保護心愛的女子,本就是男人的職責!”
獨孤羨聞言,當即嘆息了一聲,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不無自責的道,“而本王,好像一直都是你在保護……”
在一眾藩國答應,司天閣的懲戒雷霆降落之時,他沒能幫到她什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深陷雷霆萬鈞之下,而今……
他更是累害的喬淺月跟著自己擔心受怕!
獨孤羨挫敗極了!
此生從未如此挫敗過!
“說的什么胡話!這不是正好遇到事兒了,趕巧了嗎?”
喬淺月聞言,終是抹了把眼淚從獨孤羨的懷中掙脫出來,拽著獨孤羨一邊起身一邊道,“好了,你妹妹還在外面等著,既然你已經蘇醒,我們還是趕緊出去比較好……”
這次的閉關,可以說失敗的徹底,可是……
命運使然,西莽帝將逝,冥冥之中,或許這就是注定吧!
喬淺月心中雖然惋惜,可是卻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嗯!”
獨孤羨聞言,想到獨孤南溪在營帳外等待自己的原因,忍不住的黯然垂眸,神色復雜的應了一聲。
兩人當即轉身,意欲往營帳外走去,可是……
就在喬淺月轉身的剎那,眼角的余光卻瞄到了她閉關的床榻,成功的被床榻上的一物吸引,腳下的步伐忍不住的一頓,幾乎是下意識的道,“獨孤羨,等等!”
說著,喬淺月就掙脫了獨孤羨的手,轉身一臉不敢置信的往床榻邊走去……
營帳荒廢,獨孤南溪為了不讓人影響她和獨孤羨閉關,應該很久都沒有讓人進入他們閉關的營帳了,所以……
此時此刻,這營帳之中看起來可謂是頗有歲月的痕跡,可即便是如此……
不該出現的東西,依舊不該出現,不是嗎?
喬淺月神情愕然的站在床邊,看著床榻之上那突兀出現的紙張,一張臉上的神色復雜至極……
這張紙……
皺皺巴巴,仿佛才被人撕下!
四周還有被火燒焦的痕跡,無比眼熟,因為……
喬淺月才剛見過!
這不就是……
她離開自己的冥想之境前,她那不靠譜的師傅硬塞到她懷中的那張紙嗎?
哪頁她還未曾來得及學完的天道法則的秘籍!
可是……
這張紙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識海誕生于虛無,存在于人的識海深處……
在那種虛無空間中的東西,怎么會以實體的模樣出現在現實之中,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喬淺月幾乎是急不可耐的,一把將那張皺巴巴的紙張撈起,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好幾遍,隨之茫然無措的轉頭四下觀望……
不可能!
這太不科學了!
這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為什么會真是的發生?
手中真實的觸感傳來,再過真實不過,讓喬淺月的大腦甚至有短暫的當即,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往獨孤羨看去,捧著手中皺巴巴的紙張,茫然無措的道,“獨孤羨,你看到了嗎?我的手中……我的手中可有東西?”
或許,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呢?
其實這張紙根本不存在!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心有不甘而出現的幻象呢?
“看到了什么?”
因為喬淺月的突然折返,獨孤羨本就擔心的一直望著她,聞言當即茫然的道,“你說的可是你手中的紙?這張紙有什么問題嗎?”
說著,獨孤羨也隨之折返,走到了喬淺月的面前,在喬淺月驚恐的目光之下,將那張紙拿起來翻了翻,一臉疑惑的道,“一張白紙?而且還被燒焦了?這張紙是不是你的?難道是收拾這里的下人留下的?”
“……”
聽到獨孤羨一連串的話語,喬淺月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凝重,幾乎是下意識的道,“你……看不到上面的字?”
獨孤羨看到了!
他看到了這張紙!
非但如此,他還能拿走……
可是……
那紙上明明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繁復古文,獨孤羨卻說是空白的……
這……
“這上面……有字嗎?”
面對喬淺月的疑問,獨孤羨也茫然了,拿著紙的手一僵,一臉疑惑的問道。
“……”
喬淺月聞言,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她能說什么?
適才在她的冥想之境中,她家那不著調的師傅將這張紙塞到自己懷中的時候還說,這張紙上的東西并非他謄寫,而是她看到的是什么模樣,就是什么模樣,彼時……
喬淺月只覺得這是自家師傅的一貫秉性,慣會故作神秘,沒想到……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紙上的東西,果然是所見即所得?
所以,她能夠看到,而獨孤羨卻什么都看不到,可是……
若是師傅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是這張紙也是真實存在的,那是不是證明,適才在她冥想之境中發生的一切……
也都是真的?
師傅是真的?
天譴雷霆也是真的?
那……
“師傅?”
想到這里,喬淺月不敢置信的抬頭,茫然無措的看向四周,失神的低喚了一聲!
如果……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說明她師傅還活著?
喬淺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知攪合的一顆心都亂了!
她家師傅,在她成年之時,就開始幾次三番的詐死,初時她沒能識破自家師傅的詭計,還曾如喪考妣嚎啕大哭,及至后來……
她家師傅詐死的次數多了,喬淺月也就麻木了!
待得自家師傅突然消失,不久之后傳來死訊的時候,喬淺月甚至并未有多少悲傷,只是按照以前自家師傅詐死時候的慣例,草草的將自家師傅葬在了師門的后山之中,就盼著自家師傅在哪一日突然一如往前一般醒來,再次戲謔的喚她一聲月兒……
這一等,就是好多年!
及至喬淺月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個時空,她都沒能等到她家師傅死而復生,事實上,等待的那些年中,喬淺月也逐漸的做好了自家師傅或許真的已經死了的心理建設,已經接受了沒有師傅教導和陪伴的日子,但是……
喬淺月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身在異世,隔著漫長的時間和空間,她卻再次找到了自家師傅依舊活著的蹤跡……
想到這里,喬淺月的臉上,淚水當即不受控制的落下……
“淺月你這是怎么了?”
獨孤羨見此,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焦急的道,“這張紙是不是有什么玄機?亦或者是有什么問題?有問題你告訴本王,本王和你一起解決!”
“沒!沒有!”
喬淺月聞言,哽咽著搖頭,然后從獨孤羨的手中神情凝重的拿回了那張紙,掩下眸底的悲傷緩緩道,“或許是我想多了,沒事兒的,你不用擔心,我們還是快些出去吧,南溪和西莽帝還在等著我們……”
說著,喬淺月再次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頗有一些戀戀不舍的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手中這頁秘籍的存在,仿佛在告訴她,一切都不是虛幻,可是……
時隔無垠時空,再見師傅的蹤跡,就連喬淺月都不確定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現實和虛幻的交錯,讓喬淺月的內心慌亂至極又充滿了貪婪的希冀……
她當然希望自家師傅還活著,可若是自家師傅還活著,冥想之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
自家師傅此時,應該正在幫她承受著天譴的雷霆?
想到這里,喬淺月的內心就充滿了自責!
適才她從自己的冥想之境中跑出來的有多快,現在她就有多后悔,可是獨孤羨就在身板,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身邊,卻又在告訴她,她適才的選擇沒有錯,她救了自己哪怕是付出性命都想救的男人,可是……
師傅呢?
師傅卻成了被她拋棄的那一個!
喬淺月突然……
就覺得自家師傅的口頭禪果然沒錯,她確實就是個孽徒!
是那個本該天打雷劈的人!
“淺月你……”
獨孤羨跟在喬淺月身邊,看著喬淺月一步三回頭的樣子,臉上擔憂至極,忍不住的低喚……
“沒事兒!沒事兒的!”
喬淺月聞言深吸一口氣,再次毅然決然的轉頭往營帳外走去。
沒事兒!
不管冥想之境中的師傅是真是假,都一定會沒事兒的!
畢竟……
她家師傅那么厲害,不過是幾道天譴雷霆而已,她師傅挨過的已然不少,若他老人家真的還活著,絕對會扛過去的!
喬淺月仿佛在安撫自己一般,不斷的在心底做著心理建設!
“……”
獨孤羨見此,也不好多說什么,不過他看喬淺月的神色,直覺的有異,只是此事……
他的父皇命懸一線,就等著見他最后一面,獨孤羨的心底同樣也很焦急,根本沒就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其他問題!
心理建設做好,喬淺月這次未曾再有絲毫遲疑,和獨孤羨一起就往荒廢的營帳外走去,而就在封閉營帳的門板被他們踹開的瞬間……
“皇兄,皇嫂!嗚……”
他們就聽到了一聲喜極而泣的驚呼聲,繼之而來的就是獨孤南溪掙脫溫璽的攙扶撲向他們的身影……
“皇兄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嗚……”
撲到兩人面前,獨孤南溪當即抓住了獨孤羨的手臂,眼中淚流不止的焦急上前查看,“我以為,我以為我害死了你……”
不管以前有什么齟齬,他們終究是兄妹!
是一母同胞的至親兄妹!
獨孤南溪從未真的想過要讓獨孤羨死,至于獨孤羨……
也并未真的恨過獨孤南溪……
“……”
看著面前嚎啕大哭的女子,看著那張熟悉至極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想到自己即將不久于人世的父皇,獨孤羨臉上素來清冷淡漠的神情,終是開始一點一滴的皸裂,手也隨之緩緩抬起……
往獨孤南溪的頭頂,安撫的撫摸而去!
“皇兄!嗚嗚……”
頭頂的溫熱,讓獨孤南溪的情緒頓時找到了宣泄口,忍不住的撲到了獨孤羨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近日來因為擔心西莽帝病情而緊繃的心,因為來不來像皇兄和皇嫂求救而兩難的抉擇,快要失去至親的悲痛……早就快要將獨孤南溪逼瘋了!
哪怕是再堅強的人,也有軟弱的時候,獨孤南溪此時就是如此……
喬淺月和溫璽看著相擁而泣的兩兄妹,面面相覷了一眼,忍不住的垂眸!
這種時候,也別提什么男女大防了,人家本就是親兄妹,而且還是在即將失去至親的關鍵時刻,根本百無禁忌!
只是……
趁著兄妹兩人相擁之時,喬淺月還是忍不住的回眸,再次往身后的荒廢營帳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她師傅……
是否真的還活著?現在又如何?
而與此同時……
與蒼山腳下的營地相隔漫長時空的某處恢弘殿宇之中,一道飄飄欲仙的白色身影,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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