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洪荒:悟道茶樹,開局滿級悟性 > 第256章 太上皇的獨白
  舉目見日,不見長安!

  聽到這句話,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三歲,卻頂盔摜甲手持長兵堅守城頭的娃娃,白發老將潸然淚下,同樣的問題幾乎出現在過每一個人的心中。

  長安!

  那是支撐座所有安西軍的最大信念!

  然而,事實上,就連大都護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為什么舉目見日,而不見長安!

  孤軍堅守四十多載,大都護也不是神人,雖然可以鼓舞士氣,但是大都護變不出糧食,變不出布匹,變不出銅錢,更變不出援軍……

  而接近五十年的堅守已經耗盡了所有安西老卒的精力與體力……

  雖然大都護總說說來自長安的援軍會來,可是老校尉相信,包括大都護在內,所有的安西老卒都知道,長安的援兵來不了了。

  然而,當大都護也快撐不下去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出現了。

  以十六歲的年齡,在頭部受重創,袍澤幾乎全部陣亡的情況下,手持陌刀連續斬殺十二名吐蕃騎兵,硬生生把幾十個吐蕃騎兵嚇退的年輕人……

  力戰而竭之后,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是失去記憶之后的,重新蘇醒的那個年輕人卻為已經暮年的安西軍又注入了新的活力。

  那就是郭戎。

  事實上,郭戎在龜茲的前三年,郭戎并非沒有做過努力。

  一個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匯,比如臥槽!

  一個個從來沒有人知道的知識,腳下的叫地球,地球是圓的,太陽比地球大!

  一個個沒有人知道的技巧,一硫、二硝、三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

  一個個從來沒人聽過的故事,騎著白馬的不一定是太宗,也可能是唐僧!

  無數各種各樣的知識,從郭戎的口中被說出,兵不過三千,民不過兩萬,既無援兵,又無糧草,萬里孤城……

  就算郭戎知道一硫、二硝、三木炭,可是一個孤城龜茲,一沒有硫,二沒有硝,至于木炭,龜茲方圓百里連棵都沒有,以至于吐蕃人要攻城都需要從百里之外調集運輸木料才能打造攻城器械……

  在現實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然而,郭戎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無用功,正是這些不經意的細節。

  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但你們的功績與世長存!

  郭戎不知道他的這一句話,幫助龜茲的老卒們撐過了最為艱難的一段日子——信念瀕臨崩塌、吐蕃人連續十八個月的圍困。

  事實上,聽到從郭戎嘴里說出來的那句話指揮,郭昕以及所有安西軍的老卒,已經徹底放棄了獲得長安援軍的想法。

  安西軍的老卒們也已經將自己的使命定格為,為大唐盡忠。

  吐蕃人撤圍了,然而,某些東西終究是無法抗拒的,比如年齡,再比如回鶻人。

  雖然結盟,但是無論郭昕還是安西軍的老卒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的回鶻人,只不過回鶻人在背后的支持和物資確實是安西軍能在龜茲堅持下去的關鍵。….當郭昕和安西老卒們感覺到回鶻人對自己的態度,從扶持、利用逐步產生了吞并的心思之后,他們就明白自己的命運,恐怕就到這里了。

  想想昔日送郭戎的帶領的少年郎的場景,再看看此時此刻城頭之上,那些正值壯年,身強體壯,目不斜視的大唐精銳,老校尉很有一種夢幻的感覺。

  老校尉無法形容那支精銳的唐軍出現在龜茲城外那天,自己的心情,可是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的場景。

  那是一個大雪漫天的日子,一人雙馬的三千精銳的騎兵,沒有任何征兆地出現在了龜茲的城下。

  正常情況下來說,騎兵圍城,步卒跟進,輜重抵達,等到驅使的炮灰抵達,就是吐蕃人進攻的日子,對于這一點,安西軍的老卒們非常清楚。

  披甲、取弓、上弩……當頭上、身上落滿了白雪的白頭老卒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所有的戰斗準備,然而就在這一刻。

  一面碩大的“唐”旗突然出現在了所有老卒的眼前,伴隨著“唐”旗的,還有那字正腔圓的長安音。

  “我們來自大唐,我們來自長安,我們奉命而來,增援安西,戍守龜茲……”

  看到這面在龜茲城下揮舞的“唐”旗,聽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長安音,所有的安西老卒在同一時刻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他們在揉搓自己的眼睛,他們在反復地掏耳朵,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更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他們害怕下一秒,眼前的“唐”旗會消失……

  是的,老卒們沒有做夢,而這些人也不是回鶻人攻城大軍的前鋒,他們是從長安而來的唐軍,他們是從十萬神策軍中遴選而出,最為精銳的三千神策軍。

  昔日,郭戎所率領的那支少年郎組成的隊伍能走多遠,只能看他們的命數,然而郭昕以及老頭子們真的沒有想到,郭戎竟然真的走到了長安,并且真的為他們帶來了來自長安的援軍,

  安西軍的老卒們不知道神策軍的淵源,但是確定城下的,真的是來自大唐,來自長安的援軍之后,這些滿頭白發,年過半百的老卒們淚流滿面,仰面痛哭。

  原本他們以為大唐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原本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永遠不會看到來自長安的援軍。

  原本他們以為此生抬頭只能見日,而不得見長安。

  三千人或許不算太多,這是自安史之亂,安西、北庭軍主力東調之后,整整五十年來,第一次有大唐的援軍來到龜茲來到安西,這代表大唐沒有忘記他們!

  這一刻,他們知道,自己的一起付出,一切堅守都是有價值的,或許自己會無人知曉,自己將成為重鑄大唐盛世的一磚一瓦。

  他們的功績隨著大唐的復興,與世長存!

  對于龜茲安西軍的反復驗證,而不是開門迎接,歷經了真正六個月艱苦歷程疲憊不堪的神策軍多多少少是有些怨言的。….從長安出發,從豐州出塞,穿越大漠,進入漠北,從漠北向西歷經沙漠、戈壁、草原,躲開了劍拔弩張的兩方回鶻勢力,橫穿了葛邏祿人的領地,沖破了吐蕃軍的阻隔,翻越天山山脈,沿著河流古道一路南下,花費了整整六個月的時間他們最終抵達了龜茲城下。

  雖然曾經淪為叛逆,但是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自己經歷了什么樣的苦難。

  然而,但一切核對完成,當龜茲的城門被打開:

  看到滿眼的白頭翁,他們動容了!

  看到滿城嚎啕大哭的白發卒,他們汗顏了!

  看到白發老卒中間零星散布的一個個只有十二三歲,卻頂盔摜甲,手持利刃堅守孤城,面容青澀,但神情堅毅的小娃娃,他們心如刀絞!

  看到一個個年過半百,須發全白,面容蒼老,骨瘦如柴,卻依舊披堅執銳,鐵骨錚錚,矢志不渝,戍守孤城的老卒,他們知道自己錯了。

  望著眼前這座殘破的孤城,他們記起了出征之前,從郭戎口中傳出的那首不知道是誰寫的五言律詩。

  滿城盡白發,死不丟陌刀。

  獨抗五十載,怎敢忘大唐。

  萬里一孤城,盡是白發兵。

  生是漢家人,死亦大唐兵。

  格律真的很爛,對仗一點都不工整,然而這一刻他們卻讀懂了這些安西的白發兵。

  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強敵環伺,惡友為鄰……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整整堅守了五十年!

  那不是五年,不是十年,是整整五十年啊!

  人生又能有幾個五十年!

  詩歌有云,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而他們……

  他們將自己的一生留在了龜茲,他們將自己的一生留在了西域,他們用自己的一生堅守了大唐在西域的最后一抹榮光。

  跟這些用整整五十年鑄就的忠誠和堅守面前,自己這些曾經的叛逆所經歷的一切不值一提。

  事實上,直到現在,老校尉甚至自認為自己還在做夢,而同樣有這種做夢感覺的,還有郭昕以及那三千白發兵。

  相比較普通的安西軍老卒,安西大都護郭昕以及安西軍中僅存的軍校們,可以看到的東西更多。

  德宗派人“長途跋涉”前往西域,并口述一道封賞:所有官兵將帥,皆連升七級!

  但是,已經從青年熬成中年的安西將士們,他們真的想要這份殊榮嗎?榮耀當然是想要的,但是他們更想要的是大唐援軍!

  而大唐的援軍,德宗卻給不了!

  相比較德宗時代空前絕后的封賞,這一次太上皇李誦、皇帝李純沒有提及一個字地封賞,但是卻送來了三千大唐精銳中的精銳。

  這只名為神策軍的隊伍,清一色二十至二十五歲的青壯年,而且身體強壯,戰技精湛,作戰勇猛,經驗豐富,弓馬嫻熟,軍紀森嚴。

  帶隊的神策軍軍官清晰地說道,他們曾經參與叛亂,罪孽深重,來到龜茲,來到安西,既是鎮守邊關,也是為自己贖罪。….郭昕知道這話是真的,但是,這樣的一支兵馬無論在什么時代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

  郭昕相信,即便自己手中這支安西軍年輕的時候,也絕對不是這支兵馬的對手,三千人對三千人,自己的安西軍絕對全軍覆沒,而對方至少還能剩下四成。

  而且,這支援軍抵達的同時,還帶來了關于大唐的消息,當然也少不了郭戎的。

  閹黨的叛亂被鎮壓了,發揮了核心作用,帶領幾千雜兵抗住了數萬精銳的進攻,堅守了興慶宮的是他們的口中的“小郭子”郭戎。

  ……

  勛貴被收拾了……

  郭戎大婚了……

  郭戎編練了一支新軍……

  郭戎成為了太上皇面前的第一紅人……

  ……

  而他們出發之前所知道的最后一個消息,則讓郭昕以及安西軍們無比的興奮。

  在他們出征之時,大唐和吐蕃在隴西、隴南、劍南發生了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雙方的兵馬相加恐怕會超過六十萬。

  在大戰的一個邊緣角落,郭戎帶領新編的長纓軍在涇原大獲全勝,收復了蕭關,收復了隴西,徹底穩固了隴山防線,使得關中穩如泰山。

  神策軍沒有帶來更多的消息,但是憑借對于郭戎性格的了解,如果有可能,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郭戎很可能會率軍突襲隴南。

  雖然知道郭戎不可能憑借區區的一支兵馬就打穿河西,打回安西,但是這依舊給郭昕以及整個龜茲城的安西老卒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

  在這種大背景之下,太上皇費盡心機,將三千精銳到了極點的神策軍派到龜茲,其中隱含的意義已經足夠讓郭昕興奮了。

  至于神策軍自稱為贖罪而來,郭昕并不在意。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更何況現在所要做的是堅守住龜茲。

  作為大唐在西域的最后一根釘子,死死地釘在西域,只要能守住大唐的底線是他的任務,他不會在意來的是什么人,哪怕來的是惡魔,惡鬼他也不介意。

  最重要的是,有這三千精銳,龜茲可以再堅守二十年,二十年,郭昕相信二十年絕對可以讓大唐重新復興,哪怕他看不到,雖死無憾。

  面對進入了龜茲的三千援軍,在便宜行事的旨意之下,郭昕直接將三千神策軍編入了安西軍之中,以安西軍的老卒教習,讓這些新來的精銳盡快地明白,什么叫做萬里一孤城。

  此時此刻,面對身邊剛剛拿起武器,成為安西軍一員的娃娃兵舉目見日,為什么不見長安的詢問,老校尉呵呵一笑。

  “臭小子,放心吧,長安已經不遠了,也許我看不到,但是等你長大了一定能看到長安!”

  “哦,等我長大了,”正在這位白發老校尉陷入回憶的時候,旁邊的娃娃兵突然開口。

  “校尉,你看!”….娃娃兵的聲音喚醒了回憶中的老校尉,順著娃娃兵目光老校尉看向了遠方,一支商隊漸漸地進入了老校尉的眼簾。

  商隊,這東西老校尉太熟悉了,作為絲綢之路的主線,商隊這東西實在不要太多,然而,當老校尉看到整個商隊最前面的那面旗幟的時候直接愣了。

  “校尉,那是不是一個唐字啊!”

  聽到娃娃兵說的內容和自己所見的一樣,老校尉的心中再次升起了一種異樣的興奮。

  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最近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人打著大唐的旗號,行走在這河西絲綢商路上的商隊。

  沒有任何猶豫,老校尉立刻收起了回憶,目光重新變得銳利。

  “趙傳學!”

  “在!”

  “帶一隊騎兵出城,仔細檢查,看看他們是什么人,來自何方,去往何處,為什么會打著我大唐的旗幟?”

  領命的趙傳學剛剛轉身,立刻被叫停。

  “算了,不要詢問了,例行檢查就好,如果沒有問題,就讓他們進城,等入城之后我親自去問。”

  “遵令!”

  老校尉的命令下達,身旁那位三十歲左右,壯碩的軍校隨即領命離去,不足半刻鐘,龜茲的城門被打開,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從城門沖出,直奔商隊而去。

  站在城頭之上,看著從城門處沖出去的騎兵,老校尉深感寬慰。

  現在的安西軍可不是一年之前了,在這三千精銳抵達之前,為了防止是吐蕃人或者回鶻人假扮,對龜茲造成威脅,面對的哪怕是商隊,也不會如此大大咧咧的出城檢查。

  而現在,有了三千正值壯年的精銳加入,安西軍現在底氣足得很。

  安西老卒,神策精銳,再補入了少量娃娃兵之后,龜茲守軍的兵力從三千不到暴漲到六千有余,而且也不再懼怕肉搏戰,

  而且,三千神策精銳,為龜茲帶來了超過六千匹戰馬,這戰馬的數量讓包括郭昕在內所有安西老卒異常的火熱。

  只不過所有人都很清楚,小小的龜茲城是養不起整整六千匹戰馬的,六千匹戰馬足以將回鶻內戰以來本就不多的存糧在短時間內消耗完畢。

  仔細計算之后,補充之后的安西軍保留了一千匹狀態最好的戰馬,至于剩下的則通過來往的商隊交易了出去,換取了糧食以及各種龜茲緊缺的物資。

  對補充之后的安西軍來說,一千騎兵已經足夠,足以成為了安西軍現在的殺手锏。

  重步兵、弓弩手、陌刀陣,再加上輕騎兵和百余騎的具裝騎兵,現在如果吐蕃人敢來,不需要郭昕下令,老就敢說可以讓吐蕃人有來無回。

  只可惜從去年開始援兵抵達開始,吐蕃人就再也沒有來進攻過。

  只不過原因老校尉非常清楚,雖然當初神策軍沒有帶來后續的戰報,但是吐蕃內亂,唐軍在隴西、隴南的大勝,吐蕃被迫簽訂的不平等條約的消息還是不知不覺之間被商隊傳到了龜茲。….而這條消息發酵的副作用就是,經過龜茲這座孤城的商隊越來越多,而這些商隊也越發的恭敬和克制,而龜茲也通過這些商隊終于擺對了對于回鶻的物資依賴。

  現在的吐蕃人根本就沒有圍攻自己的能力和資本。

  隨著出城之后騎兵的抵達,規模不小的這支商隊老老實實的停留在了距離龜茲城大約二里的官道上。

  由出城的騎兵開始進行檢查,當確定了沒有任何違禁物品之后,趙傳學派人返回龜茲,向老校尉通報了情況,緊接著商隊被允許入城。

  隨著這支商隊入城,負責今日值守一直在城頭之上的老校尉離開了城頭。

  然而,在他看到為首的商隊首領的時候卻失望了。

  “唐”旗或許是真的,但是為首的商隊首領卻是一個皮膚白皙、眼珠發藍、微微發胖、鬢角微霜的家伙,這明顯就是出身昭武九姓的特征。

  看到這人來自昭武九姓,老校尉也失去了詢問的興趣。

  昭武九姓這些家伙,歷來仰慕大唐,現在大唐強大了,掛上一個大唐的旗子也符合他們的作風。

  至于商隊之中,有不少明顯唐人特征的人,老校尉也不意外,畢竟河西淪陷,被迫流浪,奔波的唐人太多了。

  然而,就在老校尉準備離去的時候,那個來自昭武九姓,看起來是商隊首領的家伙看到了老校尉身上校尉的裝束,卻主動湊到了老校尉的身邊。

  說實話,老校尉很厭惡這些這些昭武九姓的貪婪的家伙。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些貪婪的家伙,也使才使得自己以及安西軍能在這西域之地撐下去,否則就靠不靠譜的回鶻人的支持,安西軍未必能撐得下去。

  于是老校尉沒有直接轉身離去,而是靜靜的等在原地,然后他聽到對方用標準的長安音說道。

  “這位將軍,在下安達顯,帶領商隊從長安而來,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可以拜訪一下大都戶?”

  “你要見大都戶?你想說什么,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轉達大都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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