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洪荒:悟道茶樹,開局滿級悟性 > 第272章 意料之外的跳反者
  負責送信是士卒被帶了上來,但是卻非常眼生,在郭戎這里沒有絲毫的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

  “張云飛!”

  果不其然,回答的聲音并不是關中,而是有著濃濃的玉米大碴子味的遼東口音。

  “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將軍,一個月之前我還是盧龍軍,若非于中郎及時趕到,恐怕卑職就要和其他的兄弟一起戰死了。”

  盧龍軍的戍卒?

  也就是說,這個家伙是遼東亂局的親歷者!

  怪不得,以于謙的能力,理順清楚情況,搜集情報怎么也不至于這么晚,可是,如果于謙的目的是把張云飛送過來那就合理了。

  而且,不得不說,張云飛來的很及時。

  “遼東的情況怎么樣?”

  “將軍,遼東的情況非常差,卑職……最初只有一些山中的野人下山,卑職等接到命令不要理睬……然后數量驚人的異族蜂擁而至,我們點燃了烽燧……他們攻不下邊堡,但是我們的人數太少……”

  “后來呢?”

  “后來高句麗人……”

  剛開始還好,但是越往后,張云飛的情緒越激動,漸漸的情緒越發的低落,直到某一刻,提到被付之一炬的某座塢堡,張云飛得淚水不停地簌簌而下,一個六尺高的遼東大漢開始嚎啕大哭。

  很顯然,張云飛的全家已經焚滅在大火之中。

  郭戎沒有打斷張云飛的哭泣,沒過太久,

  “帶著從遼東的異族,在遼東、遼西的大地上瘋狂的……,后來我跟隨于中郎,發現不僅僅是高句麗人反了,渤海國從東向西,新羅從南向北……”

  “渤海國?我記得于謙寫的內容上好像沒有渤海國……”

  “是的,將軍,于中郎派我等返回的時候,消息剛剛傳來,渤海國從東向西,新羅從南向北……,平壤已經失陷……”

  說來也有些奇怪,整個東亞的怪物房里面,似乎很多東西都是相似的,就比如在某一個時段,某些東西會傳染。

  就比如德宗貞元二十一年開始,大唐的皇權、宦官、勛貴、豪族在內耗,吐蕃的贊普和四大家族,天竺教派和吐蕃苯教在內耗,回鶻可敦和新可汗在內戰。

  雖然比不上三足鼎立的三大理論,但是渤海國在這片土地上也算是相對強大的國家之一。

  而這或許這就是魔咒,三家內亂不止的時候,渤海國也未能幸免,政局動蕩,屢有宮廷政變發生,十幾年的時間內,連續更換了六位渤海王。

  現在虛弱到了極點的渤海國,是郭戎意識里面唯一一個應該不會在遼東作妖,有可能成為盟友的存在。

  而現在,渤海國竟然也參加了……

  從這里,郭戎感受到了一種陰謀的感覺,感受到了一種被陰謀支配的不安,更為不安的是,李愬會怎么辦!

  “盧龍軍到了遼東之后都做了什么?”

  ….“平叛!”

  “平叛?”

  “是的,將軍,先期進入遼東的五萬盧龍軍在平叛!遼西地到漁陽附近還能勉強維持,但是再往東的遼東地區已經徹底腐爛,所以但是進展極為緩慢。”

  乍一聽意料之外,但是認真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合情合理,但是再仔細思考,郭戎發現自己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評價低估了對方。

  尋常情況下,無論是誰集中兵力,調動兵馬都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然而現在,遼東確確實實的亂了,而且亂得一塌湖涂。

  遼東大亂的消息一旦傳回河北,定然會讓整個河北甚至半個山東都為之震動,此時此刻,劉總大張旗鼓地向朝廷,向山東各鎮求援,無疑給了所有人合情合理調兵備戰的機會。

  這其中包括關系遼東局勢的人,包括窺探大唐的人,包括心懷不軌的人,當然也包括劉總的兩個盟友。

  劉總應該是準備在遼東搞事情的,然而因為各種機緣巧合,事情搞得太大了,超出了劉總在內諸多野心家的預期。

  然而,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卻有人指點劉總,將不利的局面瞬間扭轉成為了對劉總最為有利的局面。

  這一招那是妥妥的陽謀啊,高明到了極點。

  自己徹底地將整個過程推演完畢,郭戎臉色的笑容變得極為苦澀,再次看向眼前的張云飛。

  “河北道呢?”

  “現在整個河北道都知道了遼東的情況,以至于整個河北道人心惶惶!”

  聽到人心惶惶四個字,郭戎臉色的表情更加的苦澀,這基本就坐實了他的推測了。

  劉總的五萬精銳,其實已經足以守住遼西他自己的基本盤,再亂也不過遼東而已,而且就算守不住,距離河北的腹地也太遠了,根本沒必要擔心。

  為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何至于整個河北都人心惶惶,劉總雖然是個“殺兄弒父”的狠人,但是卻不善于陰謀,否則也不會在昔日自己保護李誦北上的時候最后選擇離開薊縣。

  劉總有高人指點啊!

  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郭戎很清楚自己留在河北的關鍵點是哪里,輕輕地拍了拍張云飛的肩膀。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自己在河北真正的節點就是李愬,但是,對方顯然也很明白李愬的價值,所以,從一開始對方就將目標鎖定了李愬。

  李愬的性格郭戎太了解了,那種干練、果決的性格是作為突擊將領最好的人選,李愬的分辨能力和辨析也不是一般,但是現在李愬面對的是那種謊言的最高境界——十句話都是真的,但是十句話之外沒有說出來的第十一句話才是真正的殺招!

  事實上,就算是郭戎自己,如果不是有了來自于謙和張云飛這種詳細到了極點的情況,自己多半也可能會上當。

  ….李愬所在的位置比比自己離遼東可是近太多了,以李愬的性格,遼東的大亂既然不是假的,那么李愬大概率是坐不住的……

  李愬一旦出了問題,后果不堪設想,想到這里,郭戎再也坐不住了。

  “來人,擊鼓,聚將!”

  “得令!”

  “冬!冬!冬!冬!冬!”

  沉重的鼓聲沒有任何征兆地響起,鼓聲響起的一瞬間,就如同魔法一樣,讓整個禁苑都隨之停頓。

  聽到這鼓聲,正在訓練中的新兵們一臉茫然,老兵們的臉色突然就掛上了笑容,尉官級別的中級軍官的眉頭皺起,校尉、郎將、中郎將以上的中高級軍官則以最快的速度將眼下的事情交給了身邊的副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禁苑最中心位置長纓軍那碩大的節堂之中。

  “什長,這是啥情況,那不是咱們營長么,怎么……”

  看著一個個飛奔的高級軍校,新兵們的神情從茫然變成驚訝。

  看著新兵們的表現,負責訓練他們的新兵什長,也是就那些被稱為老班長的老兵油子們的一個個笑了起來,朝著眼前因為疑惑和驚訝問出問題的生瓜蛋子腦門就是一巴掌。

  “啪!”

  “說話之前打報告了嗎?”

  “報告!”

  “說!”

  “什長,這是什么鼓聲,為什么聽到了鼓聲營長要亡命狂飆,為什么班長你不需要去……”

  “你懂什么,這叫聚將鼓,是大將軍……這可是校尉以上的大老們才能參加的,看見沒有,連長都沒資格參加,別說我了,我跟你說……”

  只不過,老兵的解釋剛剛開始……

  “冬!冬!冬!冬!冬!”

  距離第一遍聚將鼓剛剛百息,第二遍接著響起。

  伴隨著急促的第二遍鼓聲,整個禁苑之中,所有的新兵什長/老班長,所有的低級、中級軍官,以及所有參與過北征軍的老卒似乎都遭遇了雷擊一般。

  “連長,這……”

  一名書卷氣很濃的年輕的連指導員在第二遍鼓聲的一瞬間看向了他身邊年過四旬的連長。

  沒有等年輕的指導員說完,殺氣十足,表情嚴肅的連長點了點頭。

  “沒錯,出事情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長纓軍很可能又要出征了!”

  年輕的指導員默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不過干練的連長顯然看出了年輕指導員的狀態。

  “怎么,緊張了?”

  “啊,連長……”

  連長表現出的是善意的關懷,臉色帶得也是笑容,只不過,這笑容和關心在經過他臉上那一道長長的刀疤的加持之下,顯得有些猙獰,使得善意和關懷的笑容打了不小的折扣。

  “連長,還好,緊張說沒有是假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不過,主要是我沒想到會這么早就要出征,連里有半數都是新兵……,我只是有點……”

  ….連長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用同樣布滿了老繭和傷口的手重重地拍了拍指導員的肩膀。

  “放在三年之前,如果你這樣,老子會看不起你的,但是現在,放心吧,小李,你沒問題的!”

  年輕的指導員有些驚訝地看向了面前這個看起來兇神惡煞,但是實際上愛兵如子的糙漢子。

  “我以前很看不起你們這些從韓長史的黃埔培訓班出來的小娃娃,但是……”

  連長突然就停住了,年輕的指導員發現連長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我只能說你們黃埔出來的都是好樣的,能讀書,能寫字,懂兵法,明大意,更重要的是一個怕死的都沒有。”

  “連長……”

  連長的大手再次重重地拍在了年輕指導員的肩膀上。

  “好好干吧!出征之前,如果時間來得及,盡可能幫所有的新兵寫封家書吧,如果殉國了,也算留下遺言了。”

  這時候,年輕的指導員想起了老連長的出身、故事以及老連長臉上刀疤的來源。

  老連長叫做蘆孝兵,河東人士,邊軍出身,后來成為了長纓軍之前大唐實際上中央軍神策軍的一名旅帥。

  然后參與了圍攻興慶宮的叛亂。

  在興慶宮的南廣場之上,在太上皇李誦的誓言中,蘆孝兵幡然醒悟,后來成為了和偵察兵的老大李二牛一樣的長纓軍第一批新兵什長。

  長纓軍第一次出征涇州,他和如今郭戎之后最有可能接掌長纓軍的中郎將蒙乾一樣,是長纓軍戰兵一營的團校尉。

  涇原之戰第一戰,蘆孝兵認為他手下第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書生意氣總是不停地鼓勵所有人的指導員會被嚇得尿褲子。

  事實上,蘆孝兵猜對了,當時那個指導員不僅嚇尿了,甚至屎尿齊流,然后就是這樣一個看來的已經被嚇破膽的家伙卻硬硬的梗著脖子站在了第一線,一步未退。

  彼時的郭戎發布命令之后,年輕的指導員卻比行伍多年的蘆孝兵還要瘋狂,在郭戎命令下達之后,第一個發動了反沖鋒的白刃戰。

  看到了當時年輕指導員的表現,蘆孝兵知道自己錯了,他準備在戰后好好地向自己這位年輕的搭檔道歉,認錯,然而……

  當夜幕降臨,再次找到自己指導員的時候,盔甲幾乎徹底殘破的指導員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了蘆孝兵的懷里。

  最后的一瞬間,年輕的指導員睜開眼睛看到了蘆孝兵,帶著笑容給了蘆孝兵一個六的手勢。

  蘆孝兵知道指導員的意思,斬首六級!

  然后,蘆孝兵看到指導員的喉嚨在蠕動,然后蘆孝兵將耳朵湊了上去,然后他聽到這指導員的最后一句話。

  “耶耶,沒給長纓軍丟人吧……”

  蘆孝兵放聲咆孝,但是,年輕的指導員早就閉上了眼睛。

  然后是在涇州,從后方補充的兵員抵達,同時也將新一批指導員補充了上來,然后蘆孝兵果斷出手,搶到了一個看起來就人高馬大,武藝精湛,看起來就充滿了熱血,充滿了指導員。

  ….事實上和蘆孝兵的判斷差不多,還沒來得及跟這位李姓的指導員說過幾次話,抵達戰場的第二天,第二位指導員再次帶隊沖在了反沖鋒的第一線。

  在短短三天的時間里,在涇州城下那座迷宮一樣的營寨中斬首十三級。

  然而,戰場刀劍無眼,這第二位始終身先士卒、死戰不退的副手,在吐蕃人瘋狂的進攻中殉國。

  震撼、驚訝、佩服……無數的情緒之后,蘆孝兵從郭戎的手中要走了補充的人員中,最后一個沒人要的小家伙。

  這個小家伙沒有被人搶走的原因只有一個,太小了,年齡甚至還不到十八歲,就連身體還沒有長成,在高大魁梧的蘆孝兵面前更是如同小娃娃一般。

  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如同蘆孝兵戰死了兩位副手。

  因為年輕,或許是羞澀,這個小家伙不像第一個那么活潑,但是沉穩的性格和干練的作風更受蘆孝兵的喜愛。

  然而第一次見面,這個小家伙說他有個理想,就是把他們的團建設成為長纓軍第一,大唐第一。

  說出這個理想的時候,蘆孝兵從這個小家伙的眼中看到的,是隱藏在平靜目光背后的那份無法壓制的瘋狂和熱血。

  蘆孝兵敢打賭,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進退有度,沉穩大氣的小指導員在本質上和他的兩位前輩沒什么區別。

  為了保住自己的第三位助手,早就認清楚這些家伙本質的蘆孝兵,無奈的下令兩名警衛時時刻刻跟著指導員,目的只有一個,禁止指導員帶隊沖鋒。

  蘆孝兵的禁令是有用的,正是在兩名人高馬大的衛兵的保護之下,沒有得到沖鋒機會的小家伙活到了最后一天。

  然而,就在勝利即將到來的時候,發現了問題所在的穆圖孤注一擲,在涇州城最后的血戰中,最危急的時刻,兩名衛兵終于沒法再繼續保護小家伙。

  然而就是在這最后的一戰中,最危險的一刻,那個小家伙硬生生用身體撞開了蘆孝兵。

  蘆孝兵的臉上從此多了一道可怕的刀疤,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被整整六根長矛刺穿,身體的血都要徹底流干了的小家伙。

  從此之后,長纓軍幾經輾轉,幾經改變,雖然戰功和功勛足夠他至少成為中郎將級別的團長,但是蘆孝兵從來沒有再離開自己的這個隊伍。

  現在蘆孝兵是北衙四軍所屬、長纓軍、步戰一團、一營一連的連長,也是全禁軍為一個一個掛著校尉銜的連長。

  “冬!冬!冬!冬!冬!”

  隨著第三遍鼓聲響起,北衙禁軍的大本營中,北衙四軍所屬的所有部屬似乎都恢復了正常。

  看著自家老連長信任的目光,年輕的指導員最終點了點頭,寫家信當然是屬于連指導員的范圍。

  “好的,連長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長纓軍的節帳之中,大營之中的幾位將軍、步戰團的中郎將級別的團長,特種營和輔兵營郎將級別的營長,李誦選定的南衙十二衛的統帥,再加上劉禹錫所帶領的幾名后勤主管,整個大唐中央級的所有高層聚齊。

  此刻,一路狂奔之后,正在節帳內氣喘吁吁的眾人發現,一副相對完整的遼東、遼西地圖剛剛被掛在了中間。

  看到地圖的一瞬間,氣喘吁吁的眾人就知道了這一次的目標所在。

  “諸位,我們等待了數日的消息已經到了,遼東的情況已經清楚了,遼東的局面已經徹底糜爛,現在已經由不得我們再等下去了,現在我需要知道各部現在的具體情況,然后決定何時出兵,現在從長纓軍開始!羅中文!”

  “是!”

  “長纓軍人員已經達到了標準變成的九成五,除卻少部分醫療兵尚在培訓,步戰一團、二團已經完成磨合,步戰三團,騎兵團,還沒有完全……”

  “天策軍,人員……”

  “羽林軍……”

  大唐:安西最后一個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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