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楊冰打電話，恰好楊冰在上海。
我們在外灘見面，實話講我有點慚愧，見面我就跟她講：
“楊冰老師，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之前準備合作的那個項目，最后夭折了！這里面的原因一言難盡……”
楊冰輕輕笑了一下，道：
“沒事兒，現在項目很難做，大家都各有各的難處，我也能理解！”
我們簡單寒暄了一下，我就開門見山跟她講了艾小鳳的事情，我說道：
“我看中了一部中篇小說，特別喜歡，就想著能把這個版權買下來！你也知道，我在上海完全沒有什么根基，就冒昧的來找你，想讓你幫一下忙……”
我沒有透露我父親的事情，只是說我看重人家的小說想買，然后又說對方的作者是個女的，我聯系又怕對方不相信云云。
我這么一講，楊冰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她一個電話過去，馬上就把這個艾小鳳給約到了。
我和楊冰立馬換地方去靜安寺附近，實話講，幸虧是上海這個地方夠大，不愧是國際大都市，像楊冰這樣的美女在人群中也沒有那么礙眼。
當然，關鍵還是戴了口罩和墨鏡，我本來說要打車，她竟然提出坐地鐵，在地鐵里面竟然都沒有露餡。
到了靜安寺附近，我們找了一個隱蔽一點的茶樓，艾小鳳趕到的時候，我一看這個女人就不簡單。
這個女人沒有穿什么太多名牌，但是很干練，她并沒有我預想的那么激動，而是很冷靜。
楊冰把口罩摘了跟她聊，我就感覺這女人言辭雖然不犀利，但是談吐邏輯縝密，滴水不漏。
我覺得楊冰可能有點接不住的意思。
我便道：
“那個艾老師！是這樣的，我們是南景傳媒影視公司的，您的這個小說是我無意之間在X雜志上看到的，看了之后，就覺得這個小說……”
我先巧妙的放了幾分鐘的彩虹屁，然后再跟她講，說小說太精彩，我們想改編，我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不僅對她這個中篇的內容了若指掌，而且對怎么改編我也搞了一個大抵的方案出來。
反正我是狗屁不懂的人，就是想著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搞定這個艾小鳳，所以我研究什么改編小說那都是如有神助，反正就是利用我這么些年搞業務練就的忽悠能力，一通瞎忽悠嗎！
我感覺這玩意兒和做業務真的很像，我說得激情昂揚的，我就感覺艾小鳳的神色有了一些變化了，這種變化很細微，但是特別的真實。
我一番話講完，艾小鳳問我貴姓。
我給她遞了一張名片過去，上面有我的名字，還有我南景的名字，我跟她解釋說南景投資和南景傳媒是兄弟公司。
艾小鳳道：
“陳總，沒有想到你真看過我這篇小說，而且看得很深入，很仔細，也看懂了！你們改編的方向我聽了一下，覺得你們有想法，但是可能和我想的不一樣……”
我一聽這個艾小鳳來勁兒了，我就暗暗叫苦，我狗屁不懂啊，怎么能跟她探討劇情呢？這又不是我領域里的事情！
在比較緊張的情況下，我馬上話鋒一轉，道：
“艾老師，您聽我先講一下，是這樣的，您這個故事我們很感興趣！但是目前影視行業的情況比較糟糕。
關鍵是我們南景的實力并不算很強，所以就看艾老師這邊能不能放心把這個故事交給我們做！
第二點，就是這個版權費用的問題，我們這邊目前可能也只能給艾老師一個相對不高的報價！
因為您這個故事精彩，我們后續還需要改編劇本，我們的整個預算……”
我講了一大段話，核心就兩個，一個是哭窮，第二個是表達誠意滿滿。
我看上去很平靜，其實我從進門這一刻腦子里就沒有停過，真的，我面對再大的老板殺單做業務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個緊張。
我是把這么多年做業務掌握的識人的本領都發揮出來了，我看這個艾小鳳是個性格相當強勢的人，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怕你強，你越強，她越不懼。
但是，這種人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你如果很弱，他們就會生出同情心，就會容易信任你！
所以我就賭這一點，把公司說小一些，把實力說差一些，當然，誠意我一定要足，在說這個的過程中，彩虹屁一定要響亮。
艾小鳳這種女人，本身是領導，身邊吹捧的人不少，她的老公又是國內最頂尖的醫學專家，什么榮譽沒有？
金錢人家不缺，榮譽有很多，按照常規的辦法去接近她那肯定行不通，所以我著重就把彩虹屁放在她寫的故事上面，挖掘她的人生經歷。
沒有想到我這一挖，了不得。
她就真給我講了她父輩的人生，說這個喪鼓的事情是真事兒，就是他爺爺給他的伯父打喪鼓，然后就講了很多她家鄉的事情。
我一聽她家鄉的那些事兒好像跟我家鄉的風俗有相似的地方，我就問她老家是哪里人。
這一問之下，發現艾小鳳的祖籍是湖北人，和我們老家那個地方只相隔差不多一百多公里。
這一下我們的距離就拉近了，然后我又揪住這個故事不放，繼續發揮，最后我道：
“楊冰老師，我們今天和艾老師聊得太投機了！這樣行不行，我們改編的時候請艾老師給我們做編劇顧問！
到時候我們甚至可以搞個編劇見面會，我們在改編之前，讓咱們的編輯和艾老師零距離溝通，我們一定要把這個劇做成功……”
艾小鳳非常高興，說如果我們真能有誠意改這個劇，她可以無償給我們改，她可以不要我們的版權費。
結果呢！
我當然不會無償嘛，沒有收錢的東西，那不是一回事兒的。
我當場就搞了一個合同出來，這是我讓橫店那邊張志超發過來的版權合同，我和艾小鳳把合同簽了，版權五萬塊錢，我毫不猶豫的就把五萬塊錢轉給了艾小鳳。
艾小鳳收到錢之后很開心，笑嘻嘻的道：
“哎呀呀，陳總，你真是太客氣了，我都講了不用急嘛！這下好了，回去找時間跟老頭子講一講，他老實說現在文學已經死了，文學沒前途了！
我要用實際成績告訴他，文學一直都在，一直都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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