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哎?你哭什么呢?我的麻藥勁兒就算過去了,你應該也不疼了啊,怎么還哭得這么慘呢?……哎?你突然抱我干什么?”
扶子春被顧淵鷙突然落淚給整茫然了,她見慣了顧淵鷙發瘋癲狂的場景,陡然間看他這般脆弱的美人落淚,還真是不太習慣呢。
但是扶子春吃軟不吃硬。
她就算平常再不喜歡顧淵鷙,現下突然被痛哭流涕異常傷心的顧淵鷙給緊緊地擁抱住,卻也無法狠心將他推開。
她只能重重地在心底嘆氣。
這是怎么?
“二皇子是傷口疼,還是做什么噩夢了?”
“……”
顧淵鷙拼命汲取著她身上的芳香——
卻嗅到了一股清苦藥香。
他不習慣的味道。
好在不排斥。
但是這味道,卻也成功將他從足以讓他心碎欲死的前生夢境拉回現實。
顧淵鷙忍住了哭泣落淚,卻沒忍住哽咽沙啞的聲音:“不是做噩夢。”
那是真的在前世發生過的事情。
扶子春真的曾因為陳清怡的死而悲痛欲絕。
扶子春真的曾在梅雨時節輾轉難眠。
扶子春真的死了。
扶子春死的時候還想著要狠狠報復他一把。
……
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是真的。
扶子春在前世也是真的恨他的。
……
扶子春聽到顧淵鷙否定了做噩夢的可能性,當即有點擔憂地皺起眉:“那就是傷口疼了?按理來說不會啊,難道是我縫合的技術退步了嗎?你先起來,我給你看看……”
“也不是傷口疼。”顧淵鷙被扶子春給推開了,他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內里的百種情愫太過晦暗復雜了,扶子春一時間根本看不懂,他沙啞著聲音解釋道,“是心疼。”
心疼?
扶子春皺著眉頭,就要去拉顧淵鷙的手,“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什么心臟病呢?”
“……”
不是心臟病。
也不是簡單的心疼。
是懺悔,是愧疚,是悔不當初,是無顏以對。
但顧淵鷙沒說。
他貪婪地看著扶子春擔憂而蹙起的眉。
感受著春暖花開的人間。
好消息,顧淵鷙醒了,壞消息,北歌太子沒醒。
“怎會沒醒?我特意找來原岐一命換一命,怎么我醒來了,但是我兄長卻沒醒?”
“你還真相信原岐,那個所謂的以血換血就能以命換命的說法啊?”扶子春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雖說的確人體內的血液占比很高,但是這種說法卻也是完全站不住腳的好吧,不可否認他的確有成功的記錄,但是他也有失敗的案例啊。”
顧淵鷙像是聽進去了,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所以,失敗了?”
“嗯。”扶子春得意洋洋,“原岐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出手還是很厲害的,我力挽狂瀾——”對上顧淵鷙陡然像是點燃了光亮的眸,扶子春心虛訕訕地笑了笑,“可是北歌太子確實病的嚴重,我已經給他做了手術,吊住了他的命,至于他還能不能醒,又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真的醒過來,我就不能確定了……”
本來以為自己說到這種程度上,顧淵鷙原本欣喜若狂的神色會再度黯然下來,結果并沒有——
相反,他像是更激動了。
不可置信地問:“我兄長現在真的還活著?”
“活著啊。”扶子春只覺得莫名其妙,他又沒醒,顧淵鷙現在就激動什么呢?“只是還沒有醒而已……”
但顧淵鷙現下欣喜若狂,卻沒耐心聽扶子春接下來的話了,他一時間甚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直接下了床榻跑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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