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時空法則 > 第五十章 鱗瓜尺蕉
  浪云聞言立馬瞪了一眼過去,他雖然詫異于那一直藏匿于艾爾文馬車里的人竟然是公主殿下,可是心下立馬想明白過來,這種時候絕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不然山腳下這些庭霄雇傭兵肯定如蝗蟲一般地反撲上來。然而一傳十,十傳百,流言既已傳開,他哪里還堵得了悠悠眾口。

  萊梧顯然也反應過來這一點,可為時已晚,只怕這個時候澄清說這空中的白發女子不是公主,也是越描越黑,沒人信了。

  艾爾文則是冷眼旁觀,他一開始就想到這個問題了,轉念又想“既然某人敢這么張揚,肯定是不怕人知道咯。反正她一個魔法下去,山巒震動,風云變色,哪還有這么多顧忌?”

  不過好在現下這些庭霄人都退下山去了,消息也沒法外露。

  這時候宸朱倒是有意思的很,用手肘頂了頂艾爾文,望了一眼空中的公主后一臉調笑地問道:“怎么樣?吃不得吃的住?”

  “吃不住,吃不住。。。”艾爾文搖頭苦笑道。

  “他的話你能信?你難不成忘了,某位親王家的姑娘,在那紫荊閣外初見時還要打要殺的,后來沒多久不就服服帖帖的了?他的手段你還不了解嗎?”凱巴朝著宸朱笑道。

  “噢?誰的手段這么了得?”這時候一個嬌嫩的聲音從凱巴身后幽幽傳來。

  凱巴聞言冷汗直冒,暗怪自己傷勢未愈,公主走到背后了都沒察覺出來。

  “見過公主殿下。”艾爾文三人對奧妮安齊齊行禮,反正公主的身份都暴露了,那禮數自然得周到。

  甲板上的眾人本來都在懷疑這女子的身份,看到艾爾文等人行禮,那些反應快的自然就明白過來,當即躬身行禮。那些反應慢的還跟呆頭鵝一樣在朝著公主那邊張望,然后被“好心”的同伴把脖子壓下來。

  葵傾暗道:“難怪,這般樣貌氣度,想來也只有帝國公主才有。”

  “都起身吧。四方傭兵團的諸位,方才一戰大家都辛苦了。”奧妮安輕笑著對空艇上的眾人招了招手,“今日多虧了諸位死戰,這庭霄人才會退下山去。今日本公主就作書一封,待圍困稍解,就寄往緬因前線,表彰各位功績。”

  傭兵團眾人一聽公主這么說,感覺自己前途有了保證,個個喜上眉梢。

  艾爾文暗自佩服起奧妮安這與生俱來的駕馭人心的本事。這些人等單聽著她這一番言語,竟似沐了春風一般。眼下這傭兵團看著還是自己這幾個人的,但感覺在一瞬間就被公主征用了。

  宸朱和凱巴也是識相的很,相視一眼就腳底打滑開溜了,留下艾爾文和公主單獨相處。

  “怎么說?”艾爾文面露緊張之色,下意識的退了半步,人已經靠到欄桿邊上,“真的要找我算賬啊?”

  他剛才見識過了奧妮安魔力全開是什么模樣,這才明白原來在枕劍會上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她還是保留實力的。

  “現在知道怕了?”奧妮安冷眼望著他,“那你趁我受傷,大肆占便宜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怕呢?”

  “此一時,彼一時嘛。”艾爾文笑著解釋道,“再說了,我也沒占什么便宜啊。。。”

  “是嘛。。。”奧妮安眼波流轉,艾爾文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為什么這些厲害的女人都喜歡一言不合就動手呢?”艾爾文無奈想著,一掌迎上了奧妮安打來的魔法,發出了“嘶”的一聲。

  但見那躍動的火焰在艾爾文手掌上消失了,竟然沒造成一點傷害。

  “真下得去手啊你。”艾爾文沒好氣道,而后看著自己通紅的手掌,感覺還是被高溫燙著了一點。

  奧妮安則是一臉驚異地望著艾爾文,顯然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己這一道瞬發的火焰就憑空消失了?

  “這和你對付忝宇·塵那一刀是一個路數的?”奧妮安回想起那日在海岸邊看到的那一幕,忝宇·塵那拼盡全力的一刀“斷山勢”也是沒造成任何傷害,光盾里的艾爾文可是連血都沒吐一口。似乎在她的印象里,艾爾文每遇強敵,不在光盾里吐兩口血都感覺少了點什么。

  艾爾文點了點頭,得意道:“怎么樣?是不是很神奇?我把光盾控制得就跟手掌一樣大,你的魔法能量就這樣沒入時空裂隙里了。”

  “時空裂隙?你新研究出來的?”奧妮安奇道,“不過,看著也不怎么樣,手不還是被燙到了。”

  “那是我。。。”艾爾文本想說自己魔力耗盡了,可今天他就沒怎么交戰,就這么說出口也太丟人了。

  “噢。。。你這小弱雞沒魔力了,我說你今天怎么沒那么得瑟呢,按平時你不得一會閃到這,一會閃到那的。”奧妮安笑著點穿道。

  “呵,要不是我這小弱雞勤勤懇懇給公主殿下您換藥,還冒死給您去殺那鶻嘴蜥蜴,您還在那貴妃塌上疼得‘咿咿呀呀’呢。”艾爾文回嘴道。他最擅此道,比起說些下三濫的情話,艾爾文更專精于打趣調侃。嘴上花花,其樂無窮。

  奧妮安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嬌紅,用就能讓自己聽著的聲罵道:“呸,便宜你也沒少占。”

  艾爾文倒也真的沒聽著,猶自說著:“不過今天是有點危險,我還以為休息了一個晚上沒事了呢,想到身體居然這么虛弱。”

  “其實你可以跟我詳細說說那個時空魔法,我總覺得你那魔法危險的很。”奧妮安看了一眼他說道。

  艾爾文躊躇不語,即便知道她是好意,可他也不愿意多談關于《時空法則》的細節。即使是面對費提墨,他也只是在初窺門徑的時候才透露的多些。這可能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也可能是他冥冥中已經感覺到有些孤獨的路途只能他自己來走,他甚至有一種荒唐的想法,獨自參悟這本書是對它和對自己必要的尊重。

  正當兩人的談話陷入僵局,空艇也飛到了錫陀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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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艘拯救圍城的空艇,錫陀城的軍民們表示出了空前的歡迎,早有城守領著兩隊人馬在營地里等著了。百姓們則是熱情地拿著當地特產水果尺蕉、鱗瓜等在夾道等待了。當然,還有緬因自產的冰橙朗姆酒。

  在錫陀城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空艇終于安全著陸。下來的人員中,奧妮安為首,后面跟著四少,然后是浪云和夏燁領著傭兵團一眾人等。

  艾爾文本來想拉上葵傾小姑娘的,奈何小姑娘推說父親的傷勢還很嚴重,要留在飛艇上照顧他。

  緬因城守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一看這打頭的是個女子,還是個樣貌、氣度如此不凡的女子,心下驚異。好在宸朱及時上前,好心和他解釋了下這是奧妮安公主殿下。

  城守這下懾在了原地,驚得一時間竟然忘了行禮。他壓根沒想到會有援軍來援助這錫陀城,因為雷薩親王明確交代過,他這五千人要做好了死守錫陀城的準備。

  今日在城頭上看到那飄搖著白金獅頭旗的空艇時,他心下的激奮之情難以自抑,于是暗自發誓今日這一戰若是能成功守下來,一定要好好犒勞犒勞這飛艇上的兄弟們。

  現下知道了竟是公主親自率人前來救援,整個人像是中了天雷,雞皮疙瘩從頭皮冒到腳跟,眼眶都濕潤得看不清人了。他甚至感覺自己這輩子都值了。

  艾爾文如果知道這廝這么能聯想,肯定要跟他解釋下事情原委了。首先前來救援是萊梧和自己對戰事作出了錯誤的估計,其次,公主也是被自己綁來的,不是人家自愿的。

  “卑職錫陀城城守烽鸴·琿,見過公主殿下。”城守當即躬身行禮。被他這么一喊,他身后這些緬因將士也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回過神來后趕緊跟著城守行起禮來。

  當然,百姓們也一下子炸開鍋了。

  “公主萬金之軀,不顧生死,親自救援錫陀城,這是多大的榮耀啊。”這些百姓們這般想著,不禁都熱淚盈眶起來。

  “公主!公主!公主!”百姓們歡呼起來,爭先恐后地想把自己手中的吃食美酒遞到公主手里。

  艾爾文給浪云和夏燁遞了個顏色,兩人會意領著眾人擋在公主身后,把百姓們的這些好意攬到手里。

  奈何錫陀城的百姓們太熱情了,先頭上去的十幾個人都拿不掉了,艾爾文幾個也只得上去幫忙拿著。

  艾爾文一抬胳膊才發覺那只被庭霄人刺穿的手臂使不上力,顯然是傷到筋骨了。他礙于面子,又怕別人誤會,只得硬著頭皮撐著。幸好也就是些瓜果什么的,不算太沉。

  “四少”看著懷里這些琳瑯滿目的吃食,感覺自己今天的“證明自己”還是很有意義的。

  “你看,我領著你們打的仗,怎么可能會輸。”萊梧這時候開始得意起來了。

  “屁,要不是公主大發神威,我們就都要死在那山道上了。”宸朱沒好氣道。

  “你們別說,香蕉芭蕉都吃過,這足有一尺長的尺蕉倒是沒吃過。”凱巴掰了一根在手里比劃起來。

  艾爾文心想奧妮安應該感謝自己,不然堂堂公主殿下,手里拿著這玩意,看著像什么樣子。那吃起來又是什么樣子呢?想到這里他自己都不禁要笑出來。

  奧妮安正好回過頭來望著他,看到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自然明白這廝在想什么。她款款走到艾爾文身側,從他懷里抽出一個鱗瓜來。艾爾文也毫不收斂,依然放肆地笑著。

  “你有沒有吃過這個?”奧妮安挑著眉笑問道。

  “啊?”艾爾文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果,暗紅的鱗片緊密的包裹著,完全看不到里面的肉/核是什么,“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

  但見公主一手托著鱗果底部,一手五指張開對著這鱗片外甲輕輕一蹭,那鱗片外甲居然一層層綻開剝落了,露出里面的鮮白的果囊。

  “你沒吃過?”奧妮安笑著再確認了一遍。

  “沒有,不過看著也。。。”艾爾文還沒說完嘴里就被奧妮安塞了一瓣果肉進來,頗有些那日被她強灌魔藥的樣子。

  艾爾文含糊地嚼起來,感覺這水果外皮看著嚇人,果肉吃著還挺香甜多/汁的。

  “哎,吃著還可以啊。”艾爾文笑道,然后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嗝,眼前一陣迷蒙,七竅生起煙來。

  在旁的萊梧三人看著他的樣子覺得頗為好笑,腦袋上每個孔都在冒著白煙,感覺是個行走的人肉氣爐。夏燁和浪云等人顧忌副團長的面子,憋笑憋得很辛苦。

  “怎么樣,還可以吧?”奧妮安一臉得逞的笑意。

  “嗯。。。”艾爾文翻著白眼來躲開眼眶里往外冒的熱氣,而后嘴里冒著白氣問道:“我。。。怎么感覺有點癢啊?而且是全身都在癢啊?”

  艾爾文趕緊把懷里這捧水果放進奧妮安懷里,用那被汗蒸的很辛苦的眼球瞟起身上的皮膚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長出暗紅色的細小鱗片來。

  萊梧幾人看著公主咯咯笑個不停,料想這鱗瓜吃了應該沒大礙,于是也開始圍在艾爾文四周,研究起他身上新長出的這身“鱗甲”。

  奧妮安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艾爾文變成了一只全身鱗甲的怪物,這才有了大仇得報的快感。

  艾爾文此時氣苦地望著自己的皮膚長成了鱗甲,身上的法師袍子被這肉甲撐破了好幾處地方,看著滑稽的很。不過好消息是他的七孔不再裊裊生煙了,應該是果肉的時效到了,然后接下來他做了一個讓全場震驚地動作。

  他一個箭步躥到公主身后,雙手環上她的纖腰,然后拿自己脖子上粗糙的鱗皮在公主頸間小心地摩挲起來。

  這下子,百姓們和錫陀城的將士們看傻眼了,都在想著這個貴族模樣的小子是誰?為什么和公主這么親昵?難不成是公主的情人?

  萊梧等人搖著頭自嘆弗如,對于艾爾文出人意表的行為,真是防不勝防。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肉長的鱗甲居然能防御魔法,是不是很有意思?”艾爾文狡黠得意地笑著。

  不過奧妮安居然沒用魔法把艾爾文怎么樣,她心下清楚這廝可是一點魔力都沒了,總不能真的對著他的皮肉下手吧。主要是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某人對她的悉心照料,即便這人手段十分可惡。

  確切的說,這粗糙的“肌膚之親”居然惹得她一陣輕喘,而身后這廝居然還十分貼切地問了一句:“我們這算不算吻頸之交?”

  然后艾爾文那長了鱗甲的腳背終于遭了殃。終究是皮肉之甲,哪里承受的住公主纖長的鞋跟呢?

  于是,在錫陀城軍民腦海里留下了一副奇異的畫面,一個渾身鱗甲的男子緊緊擁著公主殿下,而公主殿下則緊緊擁著懷里的水果。

  而后公主這一行人就被城守請進了城主府商議接下來的守城計劃。畢竟城外還剩下不少庭霄人在虎視眈眈,他們是絕對不會因為敗了一陣就氣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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