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車廂內蔓延開來。
受害者是一名中年男人,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他無神的地盯著面前的兇手,死不瞑目。
濃稠...且帶有一絲溫熱的血液,在車廂的黑地毯上流動,血液之中,還夾雜著一些白花花的粘稠物質...
而造成這一切的兇手——黃毛,他此刻正握著染血的鋼管,呆呆地看著中年男人的尸體。
一時的沖動過后,黃毛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驚慌。
“黃毛哥...你...你殺了他!”
卷毛男目瞪口呆的看著黃毛,他的臉上滿是驚恐。
“你為什么要殺了他...我們會坐牢的啊,不對...殺人是會挨槍子的吧!”
卷毛男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停地晃著黃毛的身體。
“別吵了!”
黃毛一把推開了卷毛男,大吼道:“我當然知道殺人會挨槍子...可是...如果不動手的話,咱倆會被凍死的!”
“沒錯...我殺他,是為了能讓我們倆活命。”
“對...我是為了活命才殺人,這不能怪我...”
黃毛連著說了一大堆,他似乎說服了自己,將“殺人”這件事看成了理所當然的。
“不殺他,我倆就得死!明白嗎?”
黃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同伴,眼中的慌亂和驚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極為冰冷的眼神。
“你...”
卷毛男指著黃毛,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的思維已經被黃毛帶偏了。
黃毛沒有再廢話,他將鋼管丟到一邊,甩了甩手上的血液,便開始扒扯尸體上的羽絨服。
由于車廂內的溫度極低,尸體上的血液,已經徹底凝固了起來,化作了一條條暗紅色的冰柱,纏繞在羽絨服上。
黃毛皺了皺眉頭,將這些血液冰柱拍開,然后取下了羽絨服。
他完全不在意羽絨服上的血跡,便直接將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呼...”
一股暖意,包含著前所未有的舒適感,讓黃毛長舒了一口氣。
這件羽絨服對他來說并不合身,畢竟,這是從尸體上扒下來的。但現在的黃毛,可顧不上那么多要求了。
接著,黃毛又拿起了電熱毯,不過很可惜,這張電熱毯已經將電池中的能量消耗一空,現在幾乎一點也不熱了。
“給。”
黃毛將電熱毯,甩給了卷毛男。
羽絨服帶給黃毛的舒適感,將他心中的愧疚一掃而空,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殺人這件事,做的是對的...
而這種想法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抑制下去...
他找了一萬理由,為自己辯解。但他唯獨就是沒想過,如果他自己愿意抽血,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
借著手機的微光,黃毛看向了四周,他發現,車廂中的人們,都瞪大了眼睛在看他。
人們的眼中,充斥著難以掩蓋的恐慌。
黃毛殺人的動靜太大,除了坐在車尾的老警察羅銳和陳寧,其他的乘客們,早就注意到了。
只不過,由于太過害怕,沒有一個人敢吭出聲來。
“看什么看,一群慫炮...”
殺過人之后,黃毛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暴戾的種子,在他心中開花發芽。
黃毛裝出了一副兇狠的模樣,大聲呵斥道:“再看...就連你們一起宰了,不想死的都給我閉上眼睛!”
此話一出,人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再和黃毛對視。
整個車廂中,只有一個人,還在悄悄盯著黃毛,那就是洛可可。
此時的洛可可,已經拿出了蒼火,藏在了自己的口袋中。
雖然蘿莉的病還沒好,體力也不多,但憑借著蒼火和殺神五式,她完全可以干掉黃毛。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洛可可真的不想動手。
一方面,她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如果洛可可過早的暴露了實力,那她很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
人心難測,鬼知道這輛車的乘客,會不會在背后捅她的刀子。
所以,洛可可下定了決心,除非黃毛威脅到了她和阿雅的安全,否則她絕對不會動手。
至于其他人的安全...那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洛可可畢竟不是什么青少年漫畫的主角。
她沒能力,也沒那個想法,去救下所有的人。
...
此刻,黃毛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羽絨服,可他的同伴卷毛男,卻沒有保暖的物品,先前搶來的電熱毯,也早就變得冰冷無比。
“黃毛哥...我好冷...”
卷毛男拽了拽黃毛的衣角,顫抖的哀求道:“可以把羽絨服借我穿一會嗎...兩分鐘就好!”
現在的氣溫是零下38度,卷毛男穿著身短袖,披著冰涼的電熱毯,根本抗不了多久。
“現在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我究竟該不該殺?”黃毛有些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小弟,抖了抖身上的羽絨服。
“該!該殺!”
卷毛男搓了搓手,小聲道:“您說什么都是對的,現在可以借我穿一下羽絨服了嗎?”
在嚴寒面前,什么道德和人性,都成了鏡花水月,對于現在的卷毛男來講,只要能讓他暖和一點,他什么都愿意做...
“借什么借...蠢貨。”
黃毛拍了拍卷毛男的腦袋,他指著另一位乘客,輕聲說道:“一件羽絨服,咱倆肯定是不夠用的...必須再搶一個!”
“再...再搶一個?”
卷毛男有些懵了,他下意識地問道:“如果他們反抗,那該怎么辦?”
“反抗?那就殺...”
黃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已經殺了一個...那就能再殺一個。而且,這次必須是你來動手。”
卷毛男咽了口唾沫,他本想說些什么,黃毛卻按住了他的嘴,冷冷的盯著他。
無奈之下,卷毛男只好答應,并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下一個受害者不會反抗...
于是,他們便開始挑選目標。
而就在這時,車廂內的廣播響起,這意味著,列車的服務員再次到來了。
只是這一次的到來,有些不太尋常...
...
洛可可打開了手機,現在的時間,是晚上9點半。
事實上,在30分鐘前,服務員就來過一次了。按道理來說,她的下一次到來,應該是兩個小時之后,也就是11點。
黃毛剛殺完人,服務員后腳就來了,這很難讓人不產生什么聯想。
洛可可本能的覺得,這次服務員的出現,很可能會讓形勢變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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