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整個人愣在那，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雙眸死死地盯住那本紅色的結婚證，三個字像是刀子一樣刺入他的眼。
“你們……”
傅凌霄還嫌沈遇白的臉色不夠精彩，輕描淡寫地回應：“領證了。”
沈遇白覺得自己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恨不能像是抹布一樣癱在那，但是他只能直愣愣地看著那本結婚證。
他的心鈍鈍地發痛，那本紅色的證件自己也曾和顧蕎擁有過，她是自己合法的妻子，是沈太太，可是后來……沈遇白覺得自己要瘋了，他不能接受顧蕎就這么和傅凌霄在一起，還結了婚。
“顧蕎，你不信你失憶了是嗎？”
這句話問出口，沈遇白就有些后悔，他不該沖動，應該顧全大局，但是他就是沒辦法接受顧蕎嫁給傅凌霄這件事。
顧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反應比看到那本結婚證還要大，她懷疑自己幻聽了，什么意思？誰失憶了？顧蕎？
反而顧蕎是最鎮定的人，目光無懼地看著沈遇白。
“我知道自己失憶了，所以呢？”
所以呢？
沈遇白做夢也沒想到顧蕎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就算知道自己失憶也要……和傅凌霄結婚？
“所以呢？你現在這么做根本就是胡鬧，你……”
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顧蕎的手，傅凌霄迅速將顧蕎護在身后，站在兩人中間擋住沈遇白。
“沈總，你還是冷靜一點。”
沈遇白氣得快要發瘋了，他要怎么冷靜？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冷靜！
“傅凌霄，你明知道她失憶了，還要趁人之危，你還是個男人嗎？”
傅凌霄挑眉，看著沈遇白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疾不徐地開口。
“是不是個男人這件事，我似乎還輪不到沈總來評判。”
沈遇白冷笑一聲，已經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
“車禍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你故意讓顧蕎失憶，想要控制她是不是？傅凌霄，你以為利用顧蕎就能幫助你傅家東山再起？你怎么忍心這么對她？你但凡有點良心……”
“夠了！”顧蕎大聲喝止沈遇白的胡說八道，她真的是聽不下去這個狗男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沈遇白，你有設么資格說傅凌霄不是個男人，你是個男人？你和我結婚三年對我冷漠，把我的感情耗光了然后離婚？”
沈遇白一愣，定定地看著顧蕎，有一瞬間，他以為顧蕎是……假裝失憶，不然的話，她怎么知道這三年的婚姻兩人是怎么度過的？
“顧蕎……你不是失憶了，怎么會覺得我們之前……”
“我是失憶，不是失智，我有自己的判斷。沈遇白，我就算失憶，我也了解我自己的個性，我愛一個人必定全力以赴不會給自己任何一個后悔的機會，如果不是你讓我徹底攢夠失望，我不可能答應離婚。
是，我現在是失去記憶，但是不證明我做的每件事都是被別人操控，和傅凌霄結婚是我心甘情愿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愛他！
嫁給我愛的男人還需要你來說三道四嗎？你算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資格？多事的前夫？還是見不得我好的陌生人？”
顧蕎冷下一張臉，渾身散發著怒氣，不得不說這些話實在夠扎心，讓沈遇白有些招架不住。
“你剛剛說什么？你說你愛……傅凌霄？”
顧蕎目光定定地看著沈遇白，微微揚起下巴，一字一句地重復。
“沒錯，我愛傅凌霄，所以我選擇嫁給他。哪怕知道自己失憶，我也沒有任何猶豫。我相信我的自己的心，它有自己的判斷。反倒是你，對著你的前妻指手畫腳，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你現在的未婚妻？”
沈遇白連忙看向顧惜，看到她慘白著一張臉，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樣子，知道自己確實有些沖動了。
“小惜……”
顧惜回過神，一時還消化不了他們對話里的信息。
“姐姐，你……真的失憶了？”
顧蕎覺得這件事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索性就和盤托出。
“一個月前就已經在民政局領了離婚證，然后我當時開車在路上突然發生車禍，送去醫院昏迷了幾天，醒來之后就失去記憶，忘了和沈遇白之間所有的事。
對我來說，他就是一個跟我沒什么交集的陌生人，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學的時候。我原本就不喜歡他的個性，這一點我早就跟你說過，小惜，你應該沒忘吧？”
顧惜一愣，有些心虛地別開目光，她當然不會忘，因為是自己一直在顧蕎面前說沈遇白的壞話，生怕顧蕎會喜歡他，那些事也都是自己瞎編亂造的，可誰知道后來顧蕎還是喜歡了沈遇白……
“姐姐，那些事太久遠，我也不太記得了。”
顧蕎也不想敘舊，追究過去也沒什么意義。
“你記得或者不記得都無所謂，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沈遇白，小惜很愛你，也請你好好對她，別再讓她失望。”
沈遇白咬著后槽牙，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顧蕎這些話。
她明知道失憶也選擇和傅凌霄結婚，自己就再也沒有任何借口麻痹自己，顧蕎就是心灰意冷了。
意識到這一點，沈遇白徹底恐慌起來，他不敢相信，當初那么愛自己的女人，為了自己可以付出到那樣地步的女人，竟然就這樣不屬于自己了。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抓住對方的時候，對方就像是一縷風，只能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不等沈遇白再有反應，顧蕎已經拉著傅凌霄上了車，管他是后悔還是別的什么，都跟自己一毛錢關系沒有。
傅凌霄從未如此快樂過，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顧蕎說的那些話實在讓他心情大好。
顧蕎也發現身邊的男人周遭都是愉悅的氣息，轉頭看向傅凌霄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俊臉。
“你好像很高興嘛，傅先生。”
傅凌霄伸手和顧蕎十指相扣。
“還好。”
顧蕎努了努嘴，這男人的情緒還真是穩定到可怕，剛剛那種場面他都能老僧入定。突然間她有個邪惡的想法，該不會傅凌霄在內個的時候也這么……淡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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