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霄拿著棋子的手頓了下，但是很快落下。
“是，見面了。”
顧老爺子輕笑一聲：“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這臭小子啊，能屈能伸，以后能成大事。”
傅凌霄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淡聲回應：“爺爺過獎了。”
顧老爺子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欣賞，但是……同樣也有一絲擔憂。
“你和蕎蕎最近……挺好的？”
傅凌霄知道顧老爺子指得是哪一方面，也沒藏著掖著。
“我們之間一直都很好，爺爺放心。”
放心？顧老爺子想到自己那春心萌動的外孫女，就放心不下，他倒是不擔心傅凌霄會怎么樣，可顧蕎和瞿思思手心手背都是肉，對瞿思思說太重的話，他也不忍心，可不警告一下又怕她在歧途越走越遠。
“凌霄，你性子成熟，就是處理事情的方式有時候還是不夠圓滑，顧家的情況，我想依著蕎蕎那性子，各種利弊應該跟你說過不少，我老了，也護不了蕎蕎幾年，你也別怪我老古董，娘家人到什么時候都是她的底氣，她得懂得維系。”
傅凌霄放下一顆棋子，淡聲道：“爺爺放心，顧蕎的底氣，我會給她。我只想讓她開心，不希望有任何事讓她煩惱。”
顧老爺子一梗，這是變相拒絕自己。
不過倒也是符合他的個性。
“我自然知道你會給她底氣，可她到底還是姓顧，總得要顧及一下外人對她的看法，之前她那不管不顧的樣子最后落得一個傷痕累累，有時候避一避鋒芒，不是什么壞事。”
傅凌霄沒有反駁顧老爺子，只是抬眼，目光真誠的看向老爺子。
“您作為顧家的大家長，要平衡每個人，我可以理解，可是對我來說，我不需要任何平衡，我的天平永遠只會向顧蕎傾斜。爺爺，您現在應該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也要相信我和顧蕎都有能處理事情的能力。”
這些話要是別人說，顧老爺子一定不樂意，覺得自己好像被小瞧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他是年紀大了，可不糊涂。
但是轉念一想，他要是再事事都管著，對顧蕎反而是種負擔。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偏愛顧蕎，這份偏愛，是福還是禍，一時還真是有些說不好。
“你們兩個讓我放心，尤其你在蕎蕎身邊，會幫她很多，就是有些事……”
“我會事事以顧蕎的感受為先，這一點爺爺請放心。”
傅凌霄這句話讓顧老爺子再也說不出什么來，只得繼續專心下棋。
一局之后，老爺子險勝，贏了棋局自然是高興，整個人看著紅光滿面的，去吃早飯的時候顧蕎都忍不住說他精神很不錯。
“還不是凌霄會哄人開心？不然我哪能贏得了他啊？”
傅凌霄淡淡一笑，比起平時嚴肅的樣子，此時倒是多了幾分在家里一般的自在。
“爺爺棋藝精湛，我甘拜下風。”
顧老爺子豈不知道傅凌霄是多驕傲一個人，這樣優秀的男人肯哄自己開心，那是沖著顧蕎的面子愛屋及烏，不得不說傅凌霄這番舉動讓他十分開懷舒心，這不僅僅是贏了棋局的愉悅更是覺得他的寶貝心肝肉苦盡甘來。
瞿思思看著三人這番交談別人都插不進去話有些悶悶不樂地吃著早飯，直到顧蕎說起今天要帶著顧老爺子體檢的時候，傅凌霄淡聲接了句：“我陪你們一起。”
顧蕎一怔，心想傅凌霄不需要回公司忙嗎？
顧老爺子也沒想到孫女婿竟然有這個心思。
“凌霄，你要是有正事要忙就去忙吧，我就是一個體檢，不用這么興師動眾的。”
傅凌霄卻道：“爺爺您的身體比什么都重要，正好秦禹是我至交好友，也能多了解一些您的健康狀況。”
瞿思思一聽傅凌霄要去，立刻見縫插針道：“外公，那我也陪著你吧。”
顧蕎挑眉，目光淡然地看向瞿思思，一早來敲門被傅凌霄打發走還這么沒臉沒皮，以前倒是沒發現瞿思思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而顧老爺子豈是看不出她的那點小心思。
“一個體檢而已，不用這么多人，你姐姐姐夫陪著就行了。”
瞿思思似乎也不意外顧老爺子會這樣說，立刻有理有據道：“就是因為姐姐姐夫都去了，我這個孫子輩的不去也顯得我太沒孝心啦。還是說，姐姐不想讓我去，怕我添亂啊？”
無緣無故把問題丟給顧蕎，好像顧蕎才是能決定她去不去的人似的。
顧婉儀看出些端倪，似笑非笑地開口：“咱們思思成長了不少啊，知道心疼他外公了呢。”
顧婉清看了一眼顧婉儀，幫瞿思思解釋：“思思肯定緊張她外公啊，之前就一直念叨著回來，說想外公了，這體檢肯定也是要陪著盡一份孝的，再說，思思說的也沒錯，爸，蕎蕎都去了，她這個外孫女在家里也坐不住啊，也不差多她一個人。”
然后話鋒一轉。
“不過是蕎蕎安排的體檢，還是要聽蕎蕎的才對，不知道蕎蕎是怎么個想法。”
顧蕎覺得這幾個人都是絕了，說了這么多，無非是要一起去，瞿思思之前一聲不吭，傅凌霄說要去，她立刻就想想辦法跟著，真是司馬昭之心。
不過……她要去，就隨她，承擔后果就好了。
“可以啊，思思想去，那就一起。”
顧老爺子看向顧蕎，發現她表情十分淡然，并沒有什么尷尬或者不開心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他這個孫女太遲鈍還是她察覺到了想要退一步家和萬事興。
“一個體檢而已，哪需要這么多人？思思你對外公有沒有孝心，外公心里知道。”
瞿思思可憐巴巴地看著顧老爺子，又開始裝乖：“外公，你是不是不想讓思思跟著去啊？是不是不喜歡思思了？是思思哪里做的不好讓外公討厭了嗎？”
這一通綠茶操作，顧老爺子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
“爺爺，思思想去就一起去吧。”
顧蕎淡聲給顧老爺子解圍，諱莫如深的目光落在瞿思思那張無辜的臉上。
這么喜歡裝可憐，那一會兒就讓她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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