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的傅凌霄一直沒開口說話，只是目光淡淡地看向前方，坐在前面車里的吳燦下了車，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什么，對方原本還是趾高氣昂的樣子，立刻將路障挪開讓出一條路。
誰也沒想到出境這件事竟然如此簡單。
車子啟動，顧蕎下意識道：“這就放行嗎？有這么簡單？”
雖然這里是小國家，可是邊境也不應該這么松懈，吳燦面子到底有多大竟然能直接讓對方放行，他……真的只是一個常年經商在外的商人嗎？
她在心里忍不住打了個問號。
終于歷經波折回到吳燦的地盤，顧蕎第一件事就查看周南笙的褲子，還好，沒像之前那樣。
經過一天的旅途，一行人趕到大一些的城市，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酒店住下。
周南笙像是幼鳥一般，黏上了顧蕎，緊緊攥著她的衣袖不撒手。
傅凌霄也沒想到她會對顧蕎這么黏。
“顧蕎……”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顧蕎微微一笑：“沒事，媽媽很好哄，不會給我造成麻煩，放心。”
好哄？
周南笙現在不是正常人，不知道什么會突然刺激到她，如果她突然對顧蕎有什么攻擊性……
“我和你一起照顧她。一旦發生什么意外，我可以及時處理。”
顧蕎看著周南笙的樣子，其實并沒有覺得她會有什么攻擊性，但是傅凌霄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精神疾病病人確實可能會做出一些超出常人理解范圍的事。
“好。”
周南笙聽不懂兩人之間的話，只是拉住顧蕎的手腕，小心翼翼跟在她身邊。
看到她這樣，顧蕎心里更是說不出的難受和心疼。
傅凌霄說她一開始是被人賣到M國，那到底是怎么通過重重阻礙，將人偷渡出來，又是誰非要這么大費周章。
這一切的謎團云山霧罩，讓顧蕎根本就猜不出個所以然，當年傅家到底和誰結下梁子，她也還沒個頭緒，關于這件事，傅凌霄三緘其口從來沒有提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牽扯太多，還是……
顧蕎腦子里有些亂，原本，她沒有覺得一定要傅凌霄把他知道的所有都要告訴自己，可是現在周南笙人也找到了，有些事總要梳理，上京的項目正如火如荼，他出國的事，國內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說不定就……
“傅凌霄。”
“嗯？”
“我們是不是要盡快回國？我怕夜長夢多。”
顧蕎這話說完，傅凌霄抬眼看向她。
“你是覺得我們在這里有危險？”
顧蕎點了點頭，說出心中的憂慮。
“沈遇白剛被關進去，我們在國外的事現在還沒人知道，我來之前也和宋瑤簽好了合同，顧家的事，我也事先做好了應對措施，唯一不確定的就是一旦上京的那些人知道了什么……”
傅凌霄頓了下。
“也許，不止上京的人知道了。M國的人也知道了。”
顧蕎一愣，原本還沒明白過來傅凌霄的意思，但是腦子里一下子就閃現出一個人：“肖迪還在咬著你不放？”
傅凌霄眼底閃過一絲冷冽：“她想盡辦法給我下套，現在可不單單是想要我被踢出AQ集團這么簡單，她更想要的是……薛家的一切。”
薛家？肖迪和薛老爺子那些事已經鬧到滿城風雨，現在薛家也都是薛柔來打理，她要怎么拿到薛家的一切？
“她剛剛離婚手里拿著兩百億分到的財產，還會惦記薛家那些東西？還是……她有其他不得不這樣的理由？”
傅凌霄想到陳卓查到的那些資料，下意識蹙起眉頭：“這些事，等回國之后，我們慢慢清算。你說得對，我們不能久留，要盡快回去。”
一直在一旁的周南笙聽不懂兩人說的話，只是拉著顧蕎的手，小聲說道：“我……想去衛生間。”
顧蕎一聽，生怕周南笙又像之前一樣沒忍住，立刻帶著她去了衛生間，語氣溫柔地回應：“好，我們這就去衛生間，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什么嗎？”
周南笙想了想，然后道：“又不舒服要告訴你。”
“嗯，還有呢？”
“還有……”
顯然周南笙的腦子里根本裝不下那么多東西，顧蕎也不惱，又非常有耐心地教了一遍。
傅凌霄看著兩人相處的樣子，眼前有些朦朧起來。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將手機啟動，搜索到信號之后，就是秦禹瘋狂的轟炸短信。
撥通秦禹的號碼，對方剛接起來就一通數落：“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你那邊怎么樣？阿姨找到了嗎？你和封野都安全嗎？今天說兩國在談判，你們有沒有受傷？”
傅凌霄等秦禹說完一大堆，才一個一個回答：“我沒事，我母親現在的情況不算很好，她根本就不記得我，不僅如此，她甚至有些精神錯亂，這邊的醫生說是因為重大的刺激導致精神分裂癥。”
聞言，秦禹一愣。
“這……”
“還有因為之前生下傅明燁留下的后遺癥，導致她有時候會尿失禁。”
傅凌霄想要努力以平和的語氣說出這件事，可是身為人子，怎么可能假裝若無其事。
秦禹猜測事情可能不會特別樂觀，但是也完全沒想周南笙現在的情況竟然這么糟糕。
精神分裂，產后導致的尿失禁？怕不只是因為產后修復問題，更多是因為精神方面的疾病導致中樞系統受損。
“什么時候回來，我會給阿姨安排全面的檢查，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讓阿姨康復。”
傅凌霄垂下眸子。
“我們今天要在這邊停留一天，明天回國，如果順利的話。”
如果順利？秦禹立刻抓住傅凌霄話里的重點。
“什么意思？難道還有人要在國外攔截你們？你們出了什么事嗎？封野……”
“封野沒事，我們目前是安全的，可是國內的人應該已經知道我在國外的事，瞞是瞞不住的。”
傅凌霄肯定的語氣讓秦禹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傅凌霄，我現在立刻聯系我在M國的朋友，讓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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