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顧小姐，我們開顱發現老爺子的情況非常兇險，因為他之前的腦損傷還沒有恢復好，這一次又出現腦出血的狀況導致半個腦干都已經被血液覆蓋以及有多個出血點。
繼續手術也最多只有百分之十的存活希望，如果現在停止手術保守治療還能維持一些日子，讓你……”
后面的話，醫生頓了下，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有時間做最后的告別。”
顧蕎聽到最后的告別幾個字，整個人如遭雷擊。而顧家兩姐妹則是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醫生，不行啊，你要想想辦法啊，你要救救我父親吶，求求你了，你再想想辦法。”
醫生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已經有些麻木，冷靜地分析此刻顧老爺子的狀況。
“我能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但是現在你們必須做一個決斷，是繼續手術，還是保守治療。”
做決定？
兩姐妹立刻哭都忘了，齊刷刷地看向顧蕎，這個決定她們可做不了，出了什么玩意可是要背鍋的。
“這……蕎蕎，還是你拿個主意。”
顧婉儀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開口。
傅凌霄冷冷地看著兩姐妹：“兩位姑姑也是老爺子的親生女兒，這個時候倒是把選擇權交給顧蕎了。”
“凌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當初爭老爺子的養老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答應了讓顧蕎來養老爺子，這誰負責養老誰來做決定，很正常啊。”
顧婉儀冠冕堂皇的話張嘴就來。
顧婉清還在一旁應和：“對啊，我們現在也只能聽顧蕎的安排。”
顧蕎強打起精神，平靜地開口道：“保守治療。”
醫生聽到這句話，點了下頭：“好的，在同意書上簽字之后，就進行縫合手術。”
顧蕎拿著筆的手開始有些發抖，可說話的語氣卻沒有半分顫抖。
“保守治療，我爺爺能堅持幾天？”
醫生直接道：“三天時間，或許更長。”
顧蕎簽好最后一筆，抬眼看向醫生。
“好的醫生，麻煩你了。”
說完，醫生接過同意書轉身回到搶救室。
門關上的下一秒，顧家姐妹又開始哭哭唧唧，顧蕎聽著實在煩，直接提高嗓音：“爺爺還沒死呢，要哭也分時候！”
兩姐妹被顧蕎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立刻都沒了聲音。
顧婉儀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但是想了想還是問出口：“蕎蕎，這種情況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爺爺現在變成這樣，是不是要給你二叔——”
“該通知他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他，既然兩位姑姑剛剛說我是負責給爺爺養老的人要我做主，就別說一些建議給我聽，沒必要。”
拿她們說過的話再去堵她們的嘴，姐妹倆都不再說話。
而邢菲攥著手機，選擇等一切都緩下來，來告訴顧蕎欒九那邊的情況。
又是半個小時，老爺子被推出來直接去了高級病房，連ICU都沒去，
顧蕎看到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老爺子，臉上一直都沒有什么過多表情，只是像往常那樣安排著一切。
“這么晚了，麻煩你陳特助去醫院對面的酒店開兩間房間給兩個姑姑，我留下守夜。”
“好的太太。”陳卓恭敬回應。
“蕎蕎，這……”
“你們正好有時間通知一下姑父還有表姐表弟表妹他們，醫生說的話那你們也聽到了，都回來見爺爺最后一面。”
顧蕎的話頓時讓兩人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確實，老爺子現在的狀況就是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鐘。
顧婉儀最后還是應和道：“好，那這里就先辛苦你了。”
說著，把還打算說些什么的顧婉清帶走。
一時間，病房里變得安靜不少。
傅凌霄看著顧蕎坐在椅子上，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老爺子此時的情況。
“忙了這么久一定累了，你去休息一下，我來守著。”
顧蕎搖了搖頭。
“我不累，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先休息吧。”
傅凌霄微微蹙起眉頭：“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怎么可能去公司？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陳卓會安排好。”
顧蕎一眼不眨地看著顧老爺子，好像幾個小時之前軟在傅凌霄懷里的人不是她。
“也好，相信你能安排好自己的事。”
她的表現實在太過平靜，好像此時躺在床上的老爺子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小手術。
傅凌霄此時此刻不敢勸她放下那根緊繃著的弦，一旦這個時候顧蕎的弦崩了，她會徹底崩潰。
“顧凡恒那邊你要打算怎么辦？如果你沒有什么想法的話，我——”
“傅凌霄，顧家的事，我想自己解決。”
頓了下，顧蕎繼續開口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這些事，我可以解決得很好。有些事，我總得做個了斷才對。”
“好，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我都尊重你。”
傅凌霄并沒有在這個時候選擇說什么漂亮的好聽的話，他只是默默站在一旁陪伴著顧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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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顧婉清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慌張。
“大姐，這回怕是要完了，老爺子突然病重成這樣，這顧蕎怕是要發瘋，你說老爺子要是真的死了，那……我們那些股份怎么辦？你說老爺子會已經立好遺囑了嗎？”
顧婉儀坐在沙發上，抿了抿唇道：“估計是上次就已經立好遺囑，我一會兒去探探歐伯的口風，他是一直跟在老爺子身邊的，有什么事他肯定是第一個知道。
不過現在立刻通知家里人從國外回來，凡恒這次也是太冒失了，顧惜出了事，他竟然做得這么絕，唉，現在的情況，顧家更是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說不定趁此機會把顧家拉下神壇，到時候這濱城第一家族的名頭可就……”
“大姐，你這意思是小惜不是顧蕎害的？”
顧婉清的話讓顧婉儀頓了下，然后她立刻改了口風：“我什么時候說這個了？”
盯著顧婉儀的臉，顧婉清繼續道：“你剛剛那些話分明就是說凡恒故意給顧蕎潑臟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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