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下意識愣了下，頓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傅先生，您心里應該已經有打算了。”
傅凌霄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將文件袋拆開，直接翻到鑒定結果的最后一頁。
看到上面的結果，眉頭微微一皺，但是很快就松開。
陳卓沒從傅凌霄的臉上發現什么端倪，也沒妄自揣測他的心思。
“傅先生，如果您沒其他吩咐，我去忙其他事了。”
傅凌霄抬眼，不咸不淡地開口。
“定個包房，中午和秦禹吃飯。”
“好的傅先生，我這就去訂，您看粵菜可以嗎？”
陳卓也不知道那文件里的結果到底如何，不過既然直接叫秦禹來商量，怕是和鑒定結果是有關的。
“可以。”
傅凌霄給了肯定答復之后，陳卓就馬不停蹄地去做事了。
……
中午十二點半，粵海風包房內。
穿著卡其色風衣的秦禹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難得他從上京來濱城這邊偷偷懶，老太太給打了幾次電話，他都找了借口給回絕了，雖然秦老夫人嘴上說不再管他，可因為顧老爺子突然去世的事，她生怕上京這邊有什么變化會連累到秦禹，以他現在的情況還是不宜過多卷入到別人家的紛爭當中。
可聽話這兩個字和秦禹一向沒什么關系，雖然他一直是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可事實上，他骨子里還是很叛逆的，只是平常他的叛逆都藏在心里，對別人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他心里有自己的一套準則，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
而傅凌霄一如既往的黑色外套，和他冷硬的五官相得益彰，尤其此時此刻沒一點笑意，更是生出幾分讓人退避三舍的冷意來。
“怎么一臉的苦大仇深？看完結果了？”
傅凌霄頓了兩秒，正要開口，秦禹又開口道：“你心里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其實真不需要再來問我。”
“到底是什么環節出了問題，在我眼皮子底下，結果被人動了手腳。”
傅凌霄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波瀾無驚，可他此時越是這么鎮定，秦禹就知道這件事，反而大了。
“按理說當時給你們做鑒定的事封野的人，不可能……”
“我不懷疑封野有問題，但是他底下的人，確實該查查了。”
傅凌霄此時不知道該慶幸之前的結果是假的，還是該氣自己竟然這個節骨眼被人給擺了一道。可是現在仔細想想，如果不是知道小燁子的存在，他不可能一步步查下去，更不可能找到周南笙。
到底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這一切，他走的每一步，都被人盯上了，對方隱藏的很深，但是同時給他留下了一些線索，比如一開始就做了假的鑒定報告讓他認可傅明燁的身份，可是這個身份明知道在救出周南笙之后就會被拆穿……
前后的邏輯根本就不能自洽，可偏偏這就是對方的布局，他一時想不出對方的動機。
對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
“小燁子的履歷你也查到了，這孩子確實也是福利院里的孩子，對方誰都沒挑就偏偏挑中了他，難道這么小的孩子就能在你面前演戲？”
秦禹的話讓傅凌霄瞇了瞇眼，回想起和小燁子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得不說，他確實一點不妥之處都沒看出來過。
如果真的他被一個十歲孩子給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他這二十六年也算是白活了。
“我在想對方可能目標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我母親，只是想要讓我去救我母親，所以設計了這么多的事。”
傅凌霄的猜測讓秦禹愣了下。
“那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對方自己不去救呢？或者說，為什么對方不早一點讓你去救呢？”
“因為對方也才知道我母親的下落，他自己沒有營救的能力的和條件。”
傅凌霄這些話讓秦禹陷入沉思，要是這些猜測正確的話，那整個人到底以什么立場來做這些事？
“你當年的那些家里人不是都和你基本斷了聯系嗎？難道是有還想和你聯系的家人？”
傅凌霄冷笑，家里人？他父母雙亡之后就沒有家里人了，母親那邊的親人從來都沒有認過他，而傅家這邊也都是樹倒猢猻散，都生怕沾到他的晦氣。
“你太高看那些人了，他們不可能有這份心思。我現在還猜不中對方的動機和來歷，但是我會這樣猜測，才能符合對方前后邏輯不能自洽的行為。
傅明燁的身世我會繼續讓人調查，封野應該也忙完了他的事，我會盡快告訴他M國實驗室那邊出了問題。”
秦禹舒了一口氣，仔細想了想自從幾個人去了國外回來之后發生的種種，以及現在上京的勢力開是虎視眈眈，放出周南笙還沒死的消息，怕是要引出不少伺機而動的人。
“我來之前聽到了一些風聲，灣區計劃好像擴大，變成兩岸三地的最大經濟體，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確定你還能拿到話語權嗎？”
傅凌霄點了點頭，語氣肯定。
“深城和粵城那邊明面上我不去走動，可是葉家欠我的事，這是他們當初就答應的。”
秦禹倒是沒有傅凌霄這么樂觀。
“我就怕到時候葉家突然反水，而且這幾年葉家也內斗的厲害，現在葉家最有話語權的是那個葉媚，聽說之前和一個保鏢結婚來著，后來離婚了，給了保鏢一個億才結束這段關系。現在葉家都以這個葉家長女為首，你記得之前說到的上京這個項目，原本葉媚也想要來參加競標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沒來。
你想想，要是她來了，你還有把握拿下這個項目嗎？景家得拼了命了拿下葉家的人脈，歡歡喜喜雙手奉上還差不多。”
聞言傅凌霄只是淡淡一句：“葉媚不會這么做，她的重心都在粵城，上京的項目肉再肥，她也不會來參合。”
秦禹見他如此自信，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你怎么這么確定？”
“因為葉媚之所以離婚，是因為我。”
傅凌霄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秦禹人當場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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