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玉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顧容珩身邊的四月,他的眼里一紅,連忙沖到四月的面前,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什么:“大嫂,對不起……”
四月看著這樣的顧懷玉異樣難受,他知道她是想要護她的。
只是他不明白,他越幫她,她就越難以說清。
那天他中了藥還一直擋在自己的面前,那樣堅定的為了她忤逆老太太和大夫人,四月心里微微感動。
她輕輕搖頭道:“三公子,這件事不怪你,是有人在你飲的酒里下了藥的。”
顧懷玉臉色一僵,忙問:“是誰下了藥?”
顧容珩這時才開口,眉頭一皺:“沒凳子給你坐了?”
顧懷玉這才看向顧容珩這臉色,知道他大哥又不高興了,他看了四月一眼,低了頭就去對面的椅子上坐。
趙氏在上頭靜靜的看著,又垂了目光。
她下午可謂是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叫上七八個婆子,來把顧懷玉關到了院子里不讓他再惹禍,二房的聽到動靜又過來了。
盡管她已將這消息堵的嚴實,難保沒有風聲傳出去。
她費盡心力的應付完二房,還沒歇一口氣,現在又看懷玉一見到四月那模樣,她就覺得頭疼。
手指撐在額頭上,趙氏疲憊的閉了閉眼。
她倒寧愿這事是真的,那樣容珩死了心,由得四月死了去,如今兩個兒子惦記著一個人,她覺得頭都要大了。
沒一會兒南玲月帶著丫頭從外頭進來,一進來稱呼完了,眼神在落到四月身上時,先是微微一僵,隨即哭了出來:“表嫂,你終于回來了。”
“我本來還想等姨奶奶醒了我就去勸勸姨奶奶的。”
說著南玲月的眼神落在顧容珩握著四月的手上:“好在珩哥哥將表嫂平安帶回來了。”
“我也放心了。”
四月淡淡聽著南玲月的這些話,看著她臉上真落出淚水來的臉,滿是情真意切,她忽然覺得她是那么可怕。
她沒有什么應付的心思,手指握緊了顧容珩的手。
南玲月見著四月臉上別過去的表情,微微愣了下,又轉頭看向上首的趙氏:“表舅媽叫玲月來有什么事情嗎?”
南玲月的臉上有些懵懂,眼眸清澈,那聲表舅媽叫的趙氏本來有些微冷的臉色也緩了一些。
但臉上依舊沒有什么其他表情,只是對著南玲月道:“先去旁邊坐下吧。”
南玲月嗯了一聲,坐在了顧懷玉的身邊。
趙氏這才對著長林道:“長林,去將懷玉今日飲酒的酒壺拿過來。”
長林早就準備好了,聽了這話連忙將酒壺呈了上來。
要說也是運氣好,不然可能就被南玲月身邊的丫頭將酒壺處置了。
他匆匆去拿酒壺時,那酒壺早不在桌子上,一打聽誰也沒動過,因為那里面還有半壺酒,其他人哪敢去碰。
問了今日有誰來過,就只有南玲月身邊的丫頭來過了,進來說替三公子拿東西的,問了下時間,也沒過多久。
知道南玲月的丫頭被關在老太太院子里沒法出去,估計還沒來得及處理,長林就急忙帶人去下人房里搜,還真找到了,估計是沒時間扔,就藏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估摸著等過兩天出府扔了。
況且那丫頭還有些聰明,不放自己的床底,把自己箱子放別人的床底下,要不是他一個個搜,還真沒搜出來。
長林將東西給上去后,又將去拿這酒壺的過程也一一說了。
說著長林看向站在南玲月身后的一個丫頭道:“可問問你拿這酒壺做什么?”
站在南玲月身后的丫頭當場就嚇的臉色發白,話都不敢說出一句。
南玲月的臉色還算鎮定,見著在場眾人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就看著長林道:“那酒壺本是我帶過去的,且那是老太太院子里的酒壺,我也不能任由她留在三公子院子里。”
說著南玲又將那丫頭拉到面前來,看著那丫頭淡淡道:“燕兒,你不是說那酒壺不見了么?怎么這會兒又找到了?”
那叫燕兒的丫頭一聽南玲月這話就一下子撲跪了下去,跪在地上哭道:“姑娘,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覺得那酒壺好看,就私自藏在了自己屋子里。”
南玲月聽到這里臉色一沉:“你好歹是常年跟在我身邊的人,竟然這么見不得好東西。”
“顧府里的好東西多了去了,難道你也處處眼紅不成?”
說著她失望道:“罷了罷了,我也不能再留你在我的身邊,現在就去收拾東西滾出去。”
地上的燕兒一聽,正要從地上爬起來,長林就道:“表小姐,那酒壺里的酒被放了藥,這您可知道?”
南玲月的臉色一變,冷冷盯著長林:“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長林正要開口,顧容珩已經看著南玲月淡淡開口了:“什么意思?長林說的話不夠明白?”
“你送過去的酒里被摻了藥,至于什么藥,我想你應該清楚。”
南玲月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委屈的看著顧容珩:“珩哥哥這話是什么意思?”
“那酒是姨奶奶珍藏的好酒,姨奶奶知道我冬日里喜飲些酒暖身,特意拿來給我喝的。”
“那酒我剛一接手,又想懷玉哥哥上午心情不好,就讓丫頭端著去讓懷玉哥哥解解煩。”
“珩哥哥這么說,不是誅我的心?”
這時跟著南玲月一起來的林嬤嬤插話道:“那酒的確是老太太給表小姐的。”
顧容珩未理會林嬤嬤的話,只是臉上浮起冷笑:“你這么說的意思是,這藥不是你下的?”
南玲月就急促的搖頭:“我怎么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我一直與懷玉哥哥要好,為什么要害他。”
顧容珩看了南玲月一眼,懶得與她廢話,看向長林道:“叫兩名護衛進來。”
南玲月臉色發白的看著顧容珩:“珩哥哥要做什么?”
顧容珩抿著唇未理會南玲月,一直到外頭侍衛進來,他才轉動著手里的扳指道:“把表小姐身后的兩個丫頭帶出去,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人就算死了也沒事,唯有一點,我要聽真話。”
那兩名護衛領命,又是人高馬大的男子,拎著一個丫頭輕而易舉。
頓時屋子內尖歷的聲音響了起來,一聲聲的聽的人有些心驚。
“姑娘,救我們啊……”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