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心情不是很好，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有什么動靜。
“娘。”柳正清看她閉著眼，小聲地喊了一聲。
聽到是他的聲音，柳老夫人睜開眼：“我兒今兒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賀云熙抿唇，剛才舅娘這么說，現在外祖母也這么說，看來他在白天回到后院的事情應該是極少發生，所以才會讓他們都這么驚訝。
“娘，我給你找了一個大夫，是從京城過來的，醫術很好。我帶她來給你看看。”柳正清解釋。
“怎么又浪費銀子做這些事情。”柳老夫人想要起身，柳正清趕緊過去扶他坐起來，讓她靠在床頭，順手把枕頭墊在后面，“家里的錢已經不多了，何必去花那個冤枉錢？”
“娘，這次我可沒有花什么錢。對方說了，治不好你不收錢。”柳正清說，“大夫都已經請進來了，你就讓他給你看看吧。”
“那就看看吧。”柳老夫人看向門口，只有賀云熙和羅芙，疑惑地問：“大夫呢？”
“這就是大夫。”柳正清說，“娘別看她年紀小，醫術是很不錯的。”
柳老夫人看了自家兒子一眼，那眼神甚是復雜，一副自家傻兒子被騙了的樣子。但是看向賀云熙的時候，并沒有看輕和懷疑，慈愛地笑了笑：“那就勞煩你來替我看看了。”
賀云熙看柳老夫人臉上在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顯然并不相信自己，但是她的教養讓她沒有直接把自己趕出去。
柳正清讓開，賀云熙過去給柳老夫人把脈。
“老夫人是不是經常心慌氣短，左腿時常疼痛，一到秋冬季節便咳嗽不停，還經常噩夢盜汗？”賀云熙問。
柳老夫人看了柳正清一眼，柳正清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跟賀云熙說過她的病癥。
她看向賀云熙的眼神變了，聽到賀云熙又說了她幾個癥狀，點點頭道：“是，你說的這些我都有。”
賀云熙收回手，說道：“老夫人的身體的確有一些沉疴舊疾，也不算太嚴重。我開幾服藥，先把你目前的癥狀治療了。但是若想要身體恢復，還是需要尋溫暖的地方好好養著。這北地氣候干燥，早晚溫差大，并不適合養病。要是可以的話，能回京城養著更好。”
柳老夫人自然知道西北不適合養病，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反正她這把老骨頭也沒有什么好活的了，就這樣得過且過吧。
柳正清則想到了其他的。
小妹現在在京城，若是娘回去的話，也不會沒有人照顧。等年后他去走走關系，找找以前的老朋友，看看能不能調回京城。
“云熙，那……”小妹的事情能說嗎？
“我開了個方子，老夫人剛喝了藥，現在暫時不用喝藥。把這個藥丸吃一顆，這個含在嘴里，然后便可以說了。”賀云熙拿了兩個藥出來，一顆喂給柳老夫人吃下，一顆讓她含在嘴里，“有水嗎？有些口渴了。”
“有，有。夫人，麻煩你給她們倒兩杯水。”
彭氏心里有些疑惑，怎么感覺賀云熙像是故意避開的樣子？
不過她還是微笑著招呼賀云熙出去喝水了。
她給賀云熙她們倒了水，突然聽到老夫人房間那邊傳來一聲痛哭，嚇得人一抖，顧不得賀云熙她們，跑到了柳老夫人房間里。
只見柳正清站在床下，柳老夫人雙手抓住被單，滿臉的淚，呼吸有些急促，卻沒有昏厥過去。
“老爺，娘怎么了？”她焦急地問。
“娘太激動了。”
“什么事情……”
“小妹還活著，并且已經到了京城。”柳正清說。
一句話，彭氏就紅了眼眶：“小妹她真的……還活著？”
當初她嫁到柳家，有很多不適應，是柳氏開導她，陪著她，逗她開心，所以姑嫂兩人關系很好。
當初柳氏出事的時候她跟著柳老夫人一起出去了，回來后知道柳氏出事，她也是讓柳正清積極地去尋找柳氏，可是最后的結果事與愿違。
后面知道柳氏去世的消息，她也被打擊到了，這么多年時不時還會想起柳氏。
現在聽到柳氏還活著，她自然也是激動不已，也有些不敢相信柳正清的話。
“真的活著。”
“老爺怎么知道的？”
“是長安郡主跟我說的。”
“長安郡主？”柳老夫人和彭氏都看著他，前不久才知道皇上把下面兩個縣封賞給長安郡主做封地了，怎么這么快就有她的消息了？
“長安縣主就是剛才給娘看病的。”
“那個小夫人？”柳老夫人和彭氏都震驚了。
人家堂堂郡主，竟然會給她看病，這可是多大的榮耀啊！
柳老夫人到底是當過尚書夫人，見過世面的，很快壓制好自己的情緒，問道：“清正，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外面那個小夫人怎么會是長安郡主？你小妹的事情她又怎么會跟你說？”
“娘，長安郡主這次來是有皇命在身的，來這里主要是為了主持給百姓們種牛痘的事情。”柳正清說道，“至于小妹的事情……長安郡主是阿瓚的娘子。”
“她、她是阿瓚的娘子？”
“是。不過阿瓚現在改名叫陸彥了，也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他們去年到了京城，阿瓚、阿彥現在在翰林院當值。”
“出息了、出息了！”柳老夫人想起當年那個小糯米丸子，如今成為新科狀元，忍不住老淚縱橫。
“還有呢？”彭氏問。
“沒了。”柳正清說。
“沒了？怎么就沒了？你就知道這么點兒消息？”柳老夫人嫌棄地看著自家兒子。
柳正清哭笑不得，不過因為有長安郡主的身份插科打諢，倒是讓柳老夫人沒有一直揪著柳氏還活著的消息，情緒平復了些許。
“娘，我也就是剛才才知道長安郡主和阿彥小妹的關系，然后我們就來看您了。我就是想問更多的消息，也沒時間啊！”
“啊——說起來，我還把人給落院子了。”
“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快把人請到客廳去！我收拾一下起來就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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