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回來后，賀云熙將裴曉軍要去參軍的事情說了，然后感慨道：“那一刻，我覺得他仿佛長大了。”
不管是之前他們拉著賀云熙陸彥一起玩兒，還是這一年努力賺錢，她都覺得他們還是玩心未泯的大男孩。
可是當他說出他想去參軍，也想保家衛國的時候，她覺得他看起來沉穩了，也長大了。
陸彥聽后并不意外，說道：“上輩子，裴家眾人戰死，遠山軍無人統領，邊境岌岌可危，他也是披上了戰甲，帶領遠山軍奮力抗擊，守衛了邊境五年。”
“五年后呢？”
陸彥沉默了幾秒，聲音無比沉重：“遠山軍全軍覆沒，將帥皆陣亡。”
賀云熙愣了一下。
上一世，大梁國風雨飄搖，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太多的悲劇。
陸彥繼續說道，“裴曉軍是裴家人，骨子里也有軍人的特質。上一世他能擔起遠山軍，這輩子會入軍營也不是什么意外的。”
同樣都是成長了，只不過前世今生被刺激的事情不一樣而已。
“對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阿銘他是不是也要去邊疆？”
“是。”
“你得到消息了？”
“嗯。還有五天，軍隊就要出發了。”
“那娘知道嗎？”
陸彥搖頭：“我也是下午才在先生那里知道的，中午才定下來的。這會兒軍隊可能才得到消息。”
“若是娘知道了二弟要去邊疆，只怕會擔心許久了。”賀云熙嘆息，心里也開始擔心了。
陸彥倒是淡定得多：“這也沒辦法。二弟選擇加入遠山軍的時候，就注定了會有這一日。好在現在師父他們的情況比前世好了許多。”
前世的遠山軍后面要糧沒糧，要裝備沒裝備，要藥沒藥。
這輩子朝廷的錢也比前世多得多，幾次災難都提前預警了，朝廷少走了許多彎路，省了不少。而且捐款捐糧也比前世多，還有廖州的兩次錢糧補給，以及夏天賣冰、玻璃作坊的收入，這輩子的朝廷和上輩子比，那是一個天壤之別。
朝廷有錢了，分給軍隊的錢比前世多，遠山軍自然也享受到了，聽說武器都換了一批，糧餉也沒有短缺過了。
而且有賀云熙教給軍醫們的上好傷藥方子，縫合術以及青霉素的出現，都大大加大了士兵們生存的可能性。
可以說，外人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士兵自己了。
“二弟這兩日要回來一趟吧？”
“應該會。”
“不知道娘知道了，能不能承受得了。”
……
陸銘第二日就回來了。裴元給他放了兩日的假，還是看在和陸家的關系上。其他家在京城的，也只有一日假，回去告個別。
果然，柳氏聽到陸銘要去邊疆，嚇得臉都白了。但是她沒有說一句不讓他去的話，因為她知道，這是陸銘的夢想，而這個家也不可能只靠陸彥一個人支撐。
陸彥走文官，陸銘走武將路線，以后陸家才能強大起來。
日后兩兄弟才能相互幫扶。
只是同意是同意，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會擔憂，會焦慮。
軍隊走的前一天，賀云熙見到了裴元。
“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裴元神色有些疲憊，可見他最近之忙。
“我也耽誤不了師父多少時間。”賀云熙拿出三個雙肩包，“這是我給師父出行準備的一些東西。”
裴元也不跟她客氣，打開其中一個，里面各種瓶瓶罐罐。
“這是我為師父單獨準備的一些藥，白色的罐子里的要是補身體的。”賀云熙說。
裴元挑眉：“我需要補身體？”
“師父你每日那么累，現在都覺得精神有些不濟吧？”賀云熙說，“男人也是需要補氣血精氣神的。”
好吧。
裴元默默把白色的瓶子記住。
“紅色的瓶子里是難得的藥丸子，費了我很大精力做的，是在危急關頭救命用的。師父你別看到誰就給了，霍霍我的好東西。”賀云熙繼續叮囑，“這些藥丸子不說價值千金，一顆上百兩銀子是有的。不過藥材有限，我也沒能做很多出來。希望師父你會一直都用不上吧。”
裴元嗯了一聲。
“還有，師父，那些綠色的是我特制的傷藥，比給軍隊的傷藥還要好一些。不過一樣的，藥材難得，量不是很多。”
賀云熙絮絮叨叨地把準備的藥都說了一下，然后才說道：“每一個藥瓶上面都貼著一張說明紙，上面有藥效和服用方法。”
裴元瞅了她一眼：“有你還說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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