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琴且勿弄,誰鄰希代聲。”程琪喝完一碗粟米粥，看向起身的希瑤，“聽到夫……希瑤姑娘的名字忍不住想起這詩詞，希瑤姑娘也不要叫我齊公子了，叫我齊成就好。”
希瑤知曉這會被人聽成徐，畢竟她爺爺就是姓徐，她也不會過多解釋。
姑娘？
希瑤臉色未變，淡定的接受了這個稱呼，多久了，還是第一次被稱之為姑娘，她以為會被稱之為徐小姐或者希瑤小姐。
“齊公……齊成，”希瑤頷首一笑，“那詩詞離我們家太遙遠，我爺爺不過是想要我將來充滿希望，健康喜樂富有朝氣罷了。”
希瑤垂眸看著碩大的肚子，“將來城破，若能生還，就想帶著爺爺離開京城，尋一處村莊，租幾畝田地，希望這孩子不被我的名聲所累。”
“不好意思，讓齊成你見笑了，快休息吧，有事可以找小竹，”希瑤輕輕頷首，臉上有一絲羞澀，屋外陽光透過房門照耀在希瑤肩膀上，一切都恰到好處，微微一笑間轉身，身體微側，往前一小步間，陽光正好照耀在希瑤側臉，整個人仿佛度了一層金光，緩緩被落兒扶著離開。
程琪呆愣了幾個呼吸，被一旁小竹戳到傷口處，吃痛一下才回神，“嗯？”
“看啥呢？”小竹子眼睛犀利，別看圓潤的小臉可可愛愛的模樣，眼神好使，嘴巴利索，加上這張可愛的臉，小竹子可是百事通加徐宅的管家。
小竹子盯著程琪的臉，瞥見程琪的耳朵紅了，“……”不懷好意！
對自家主子圖謀不軌！
列入一號嫌犯！
“沒看什么，只是在思考剛剛希瑤姑娘所說的城破一時，不知何時才能出城，”程琪快速轉移話題，只是腦海中還在閃現著剛剛那一幕，臉頰有些發熱，快速轉過了后。
小竹子抿嘴，你就算轉頭再快，也逃不過我小竹子的眼睛，“活不活下來還另說呢，還出城？想啥呢！”
程琪心思一頓，尷尬一笑，“我是說如果能活下來的話，要往前看，給自己一點希望，”只要城破，他反正死不了。
日出日落，黑夜降臨，徐宅內一道身影飛過，靜謐月色下那道身影飛往了皇宮。
乾清宮。
康熙看著許林度過來的一個信封，里面是兵力分布圖和那位黑衣錦衣衛所言的事，佟佳一族在最初大戰之時便與明軍有牽扯，那時候只是生意往來，慢慢被人拿住把柄后，做的錯事也越來越多。
最后不可收拾，索性到了叛國的地步，康熙知曉如今佟佳一族在謀求生路，他明白這是所有人都在做的，畢竟大清亡是必然，如今他也不過是強弩之末，想趁著拖延，來與明皇談判，為他的臣子和百姓謀求一個生路。
誰現在投靠明皇，他都可以理解，唯獨佟佳一族在剛開始大戰之時就存了心思。
他最初雖然知曉佟佳一族謀求生路，也有心理準備，畢竟佟佳一族與他這個皇帝親的也就佟國維佟國綱兩兄弟罷了，其他人還要活命呢！
只是沒想到他們……
佟國維佟國綱多少次生死戰場下來，結果其他佟佳一族的人卻要和明軍有牽扯。
“許林，朕是不是很可笑，”康熙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憤怒？
好像不是。
準確的說是一種自嘲，一種悲涼。
“皇上，大清兵力比不上明軍，在多年前多爾袞屠城定大清發型之時，觸動了漢人所有人的怨恨，這個怨恨是抹不掉的，漢人信奉人之發膚,受之父母。”許林抬頭看向康熙，“皇上，屬下是漢人，更加知曉不只是發型問題，在大清，漢人是可被隨意斬殺的。”
“皇上，你可知，漢人被斬殺，只需要賠錢，若漢人斬殺了一個滿人，即便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也是會砍頭，”許林知曉或許沒有幾日時間了，他想自己心中的悲憤說出來，他敬重皇上，但對于很多事，卻也真的很憤怒，一種無可奈何的憤怒。
“許家有人身亡？”康熙看著許林聲音中的分開，緩緩嘆了口氣，當初多爾袞定下的那些規矩，他如何不知，但也是為了讓漢人臣服，只是后來事情一個接著一個，這發型仿佛成了大清的象征一般。
“是屬下外祖父家一位舅舅，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許林垂下頭，“皇上，皇后娘娘有身孕了，那佟佳一族的事。”
想說的說完了，也不必執著在這件事情之上。
“她懷不了孕！”康熙輕笑一聲，從她成為皇后那一刻，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朕已經和明皇達成交易，三日后開城門，朝臣和百姓都會得他善待。”
“許林，誅殺佟佳一族，明日昭告整個京城，佟佳一族通敵叛國，葬送整個大清，九族盡滅！”康熙閉上眼，這九族……也包括了他和整個皇宮！
許林看著康熙的神色，心中咯噔一聲，“皇上，那您……”
“許林，你親自去，”康熙沒有睜開眼睛，對于死亡，在十年前，他已經有所預計，所以定下了太子，如今……
他的保成啊！
京城內佟佳一族慘叫聲不斷，整個京城燭光星星點點閃爍，遠處的人聽不到聲音，但此刻整個京城的百姓和朝臣都沒有睡好。
夜色下，佟佳一族血流成河，許林掃過之后，轉身離開，“回宮。”
坤寧宮。
康熙端著茶杯與皇后碰杯，康熙看著佟佳氏喝下那一杯清茶，緩慢將茶杯放下。
“表哥，你怎么不……額……嗯？”佟佳氏手中杯子落地碎裂，兩手捂住肚子，眉頭緊蹙，好疼！怎么回事！
倏地抬頭看向已經站在門口的康熙，“你下毒？你要毒殺我？額……康熙，我是你表妹更是你的皇后！皇后！”
“你活不了，與其受人欺辱，不如陪朕再入輪回，”康熙頭也沒有回，眼神有些經營，“梁九功，開始吧，一個……不留！”
佟佳氏慢慢跌落在地，眼神渙散，什么叫一個不留？康熙你要滅了整個皇宮嗎？
你好狠！
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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