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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今晚侍寢的宮女？”
李衍先是一怔，隨即就是一笑，道：“朕怎么看，她們都不像是宮女。”
劉慧娘既是對李衍說，也是在對這些“宮女”說，“她們以前是甚么身份已經不重要了，若不是有官家，她們已經是金人的奴隸跟金人去那苦寒的東北了，臣妾聽說，金人去歲擄去的漢人女子，只有一小半活著到了上京，其余在路上就被金人折磨死了，若不是有官家解救她們，她們也多半會被金人折磨死再者，現如今，她們的家人全都被金人捉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金人帶去金國，她們又都是弱質女子，若不是有官家收留她們，她們還有何處可去？所以，她們當宮女伺候官家，報答官家的大恩大德，也是應當應分的。”
去年，完顏宗望擄走的漢人女子，大多只到燕京，就不再往前走了，所以，死傷并沒有那么多。
當然，金人野蠻粗暴，路上的確是折磨死了不少漢人女子，這也是為甚么會有“金人去歲擄去的漢人女子，只有一小半到了上京，其余在路上就被金人折磨死了”一說。
不過，劉慧娘這話也不全都是嚇唬這些“宮女”。
事實上，如果李衍不出現，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要知道，上一世，金人帶回去的漢人女子，在路上就死傷了過半，其余女子，或被金人強占，或被金人送進洗衣院，然后被金人強占，最終得到好下場的可謂寥寥無幾。
劉慧娘又道：“當然，她們中的誰，若是能討得官家歡心，仍然可以重享榮華富貴……”
李衍突然伸出手捏住劉慧娘的小鼻子，然后道：“朕不喜歡你現在盛氣凌人的樣子。”
李衍其實是知道的，若想管理偌大的后宮，佛系、老好人甚么的，那絕對是不可行的，看過兩遍《后宮甄嬛傳》以及不少其它宮斗劇的李衍，是非常清楚，后宮的這些女人，各個都不是善茬，所以，李衍是理解劉慧娘的。
只不過，李衍確實不喜歡看到劉慧娘的這一面，所以才有此一舉。
劉慧娘多聰明，立馬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然后氣勢一收，道：“臣妾不是怕這些帝姬不聽你話嘛，所以，才敲打敲打她們，免得她們耍性子，不讓官家盡興，既然官家不喜歡，那以后臣妾就不再做這些事了。”
李衍明白，劉慧娘這么做，就是為了討自己歡心，否則她實在沒必要跟自己的其她妃嬪一樣投自己所好，要知道，劉慧娘可是自己的合法妻子，從微末一路陪自己走過來，而且著實是幫了自己不少，于情于理，自己都不會換掉她，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跟其她人一樣討好自己，只能說明，她在乎自己，怕自己冷落她。
李衍伸手攬過劉慧娘，道：“朕沒說你做錯了，就是不愿意看到你這一面，在朕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聰明大氣無所不知的女諸葛，朕最愛的女人。”
劉慧娘聽言，突然間覺得，她自己有可能是有點做多了。
可很快，劉慧娘就暗自搖搖頭，否定了這一想法。
劉慧娘反手摟住李衍的腰，道：“臣妾明白官家的意思，可臣妾一個人能伺候得了官家嗎？”
這才是癥結所在。
雖然經過安道全、孔厚、牟介等人多年調理劉慧娘的身體已經沒甚么事了，可她那底子哪能禁得住壯得跟九牛二虎的李衍禍害？
而且，李衍又是無女不歡。
所以，劉慧娘也只能是隨波逐流，用這種手段讓李衍不冷落她。
李衍無言以對，只能轉移話題道：“你說她們是帝姬？趙佶的女兒？還是趙桓的……不能是趙桓的女兒，趙桓好像才二十六七歲，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女兒。”
劉慧娘道：“官家猜得沒錯，她們是趙佶的女兒，趙宋的帝姬。”，然后示意女官給李衍介紹這些帝姬。
女官上前，然后指著最右邊的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端莊少婦，介紹道：“她叫趙玉盤，號‘嘉德帝姬’。”
李衍上下打量了一會趙玉盤，同時腦中閃過了趙玉盤的一些信息。
趙玉盤初嫁左衛將軍曾夤，靖康之恥后，被完顏宗磐強占，后來，完顏宗磐被金熙宗完顏亶誅殺，她又被完顏亶強占。
女官指著一個秀麗少婦，介紹道：“她叫趙金奴，號‘榮德帝姬’。”
趙金奴初嫁左衛將軍曹晟，靖康之恥后，被完顏昌強占，完顏昌被完顏亶誅殺了之后，她也被完顏亶強占。
女官指著一個淡雅少婦，介紹道：“她叫趙金羅，號‘安德帝姬’。”
趙金羅在靖康之恥后，被完顏阇母強占，幾個月后就被完顏阇母折磨死。
女官指著最漂亮的一個少婦，介紹道：“她叫趙福金，號‘茂德帝姬’。”
趙佶的女兒眾多，多達三十四個，除了早年死的八個以外，目前還在世的仍有二十六個，不過論知名度，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趙福金。
趙福金被譽為“趙佶最漂亮的女兒”，她的母親曾是趙佶最喜歡的大劉妃，因此，趙佶最喜歡的女兒也是她。
蔡京求了好幾年，趙佶才把趙福金嫁給蔡京之子蔡鞗。
可雖說已經嫁人了，但趙福金的美名，仍然被廣為流傳。
以至于，完顏宗望費盡心思想得到趙福金。
上一世，趙福金最后到底被完顏宗望得去。
不過沒過多久，完顏宗望突然暴死。
趙福金隨后又被完顏希尹所占。
僅一年，趙福金就被完顏希尹折磨死。
可謂是紅顏薄命。
順便說一句，剛剛伺候李衍洗漱的兩個少婦之一，也就是那個美得不像話的少婦，就是趙福金。
李衍的目光，在趙福金身上停留了很久，這期間不時閃過火熱，很顯然，李衍對趙福金很感性趣。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侍寢女官看在眼里。
直到李衍的目光從趙福金的身上挪開，女官才指著一個稍稍有些豐腴的少婦，介紹道：“她叫趙瑚兒，號‘成德帝姬’。”
趙瑚兒最終是甚么下場，李衍不知道，而且，趙瑚兒除了身材豐腴一點，其它方面在這一眾帝姬中并不算凸出，所以，李衍很快就看向下一個少婦。
女官見狀，指著李衍所看的少婦，介紹道：“她叫趙富金，號‘洵德帝姬’。”
趙富金是趙福金的親妹妹，都是趙佶的大劉妃所生，兩姐妹都繼承了母親那絕美的容貌，因此，趙富金的美麗程度，即便不如趙福金，也沒差多少。
靖康之恥后，趙富金被完顏宗翰之子設也馬強占。
因為完顏宗翰活得比較久，也因為趙富金的確漂亮，趙富金的下場在她的一眾姐妹中算是比較好的。
女官很快又指著一個知性少婦介紹道：“她叫趙巧云，號‘顯德帝姬’。”
趙巧云跟趙瑚兒一樣不出名，而且相貌也跟趙瑚兒一樣在一眾姐妹中不算太出眾，所以，李衍又很快看向下一個少 下一個少婦。
女官指著李衍所看少婦，介紹道：“她叫趙纓絡，號‘順德帝姬’。”
這也是一個很命苦的帝姬——她先是被完顏宗翰所占，然后又被習古國王按打曷所拘，后來死于按打曷寨中。
少婦介紹完了，女官指著一個長得很甜的少女，介紹道：“她叫趙圓珠，號‘儀福帝姬’。”
對于趙圓珠，李衍唯一知道的就是，在靖康之恥后，她被完顏宗弼（也就是金兀術）強占，關于兩人的傳說其實也不少，但史料是卻是一點都沒有。
女官又指著一個僅次于趙福金、趙富金的美少女，介紹道：“她叫趙多富，號‘柔福帝姬’。”
這是上一世故事最多也是最悲慘的一個帝姬——靖康之恥后，她先被完顏宗望強占，北上時又被蓋天大王完顏宗賢所占，間且為千戶國祿所占，入金后，為金太宗吳乞買所占，旬入洗衣院，后又為完顏宗賢帶歸，最后完顏宗賢將其嫁于徐還，幾年后逃回南宋，趙構之母韋賢妃指她為假冒，最后被哥哥趙構所誅殺。
李衍的目光在趙多富身上停留了很久，同時暗道：“我來了，你再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趙多富很大膽的看了李衍一眼，然后跟李衍那睿智又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對視了一下，隨即就像受了驚的小鹿一樣低下了頭！
李衍微微一笑，道：“這丫頭有意思。”，然后看向下一人。
侍寢女官將這一幕也記在心中。
女官繼續介紹道：
“她叫趙仙郎，號‘保福帝姬’。”
“她叫趙香云，號‘仁福帝姬’。”
“她叫趙金兒，號‘賢福帝姬’。”
看著這三個卻生生的少女，李衍心中慢慢浮出對金人的滔天恨意！
如果他李衍不出現，用不了幾日，這三個少女就會先后被那些狗賊活生生折磨死于劉家寺，悲慘至極！
平復了很長時間，李衍看著趙仙郎、趙香云、趙金兒，道：“你們放心，聯會保護你們的。”
李衍這莫名其妙之言，不僅讓趙仙郎、趙香云、趙金兒一怔，也讓劉慧娘等人一怔！
后來，有人誤解李衍喜歡趙仙郎、趙香云、趙金兒，這也成了趙仙郎、趙香云、趙金兒身上的一道保護符，這道保護符一直護著她們到老、到死。
女官指著一個還有點嬰兒肥的少女，介紹道：“她叫趙珠珠，號‘惠福帝姬’。”
女官指著一個很靦腆的少女，介紹道：“她叫趙佛保，號‘永福帝姬’。”
女官指著一個很可愛的少女，也是最后一個少女，介紹道：“她叫趙串珠，號‘寧福帝姬’。”
趙珠珠、趙佛保、趙串珠只有十三四歲，還沒怎么長開，歷史上關于她們三個記載也不多，李衍只知，趙珠珠在靖康之恥后被完顏斜所強占，趙串珠在靖康之變后，先被完顏宗雋強占，完顏宗雋被完顏亶誅殺后，趙串珠又被完顏亶強占，至于趙佛保，李衍則是完全不知道她最后怎么樣了。
等女官將這些帝姬全都介紹完，劉慧娘才開口道：“趙佶已成年的女兒全都在這里了。”
李衍笑道：“你這是準備坐實朕趙佶女婿之名啊。”
劉慧娘道：“趙鼎他們說得對，官家若是將趙宋的皇室之女全都納了，有利于百姓接納咱們水泊梁山。”
李衍道：“提起此事，朕就頭疼，朕聽說，好多趙宋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已經五六十歲，甚至是六七十歲的老嫗，要她們作甚？”
劉慧娘勸說道：“她們在咱們這里是沒有用，但若是將她們放出去，那說不準就會被有心人利用。”
經劉慧娘這么一提醒，李衍突然想起一事。
此事就是趙構即位的經過。
趙構之所以能即位，主要源于張邦昌禪讓。
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還有一個人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這個人就是，宋哲宗的第一位皇后，元祐皇后孟皇后。
若不是有孟皇后下詔，趙構即位，可以說是一丁點都不合法，完全沒有資格繼承趙宋。
從這一點上來看，劉慧娘所擔心的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劉慧娘又道：“回頭，我命人在角落里收拾出一個大院子，讓那些老人全都搬到那里去，然后安排一些太監宮女給她們說書唱戲，就這么養著她們，官家覺得可好？”
李衍道：“男主外，女主內，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
劉慧娘會心一笑，便不再提這茬了。
李衍道：“對了，聽說宋哲宗有一個元祐皇后在一個尼姑庵中，回頭你派人把她找到，也接到宮中，免得成為禍患。”
劉慧娘點點頭，道：“明日臣妾就派人去找。”
李衍又想起一事，道：“見到你父兄了嗎？”
劉慧娘搖搖頭，道：“進宮后，臣妾一直忙到現在，哪有時間召見他們？”
同樣忙了一整天的李衍，能想象得到，劉慧娘今日有多忙，進而主動道：“你看，給你父親和你兩個哥哥安排點甚么職務為好？他們在奪取汴梁城和保住汴梁城的過程當中，也立下了不少功，關鍵是，他們是你的父兄，不能不升賞。”
劉慧娘神色一正，道：“朝政之事，婦人豈可多言，此事自然由官家一言決斷。”
李衍道：“為你，朕破一次例，不過僅此一次。”
劉慧娘道：“規矩就是規矩，不可破，也不能破，若是破了，有一便會有二。”
見劉慧娘如此賢惠，李衍在劉慧娘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道：“此生能娶到你，是朕最大的幸運。”
劉慧娘柔聲道：“臣妾何嘗不是。”
過了一會，劉慧娘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嘴，“臣妾的父親，武功雖然還可以，但為人暴躁易怒，難堪大用，臣妾的兩個哥哥，也僅是中才，官家考慮他們職務之時，務必將這些因素也考慮進去。”
李衍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明日就任命你父為太師、安平郡公，你兩個哥哥，我也會酌情任用的。”
聽了李衍給劉廣的分封，劉慧娘心中就是一甜。
雖然李衍給劉廣封的這兩個頭銜沒有甚么實權，但卻是尊貴無比，她父親有這兩個頭銜，她們劉家徹底成為貴族，她這個皇后的地位也更加無可撼動。
劉慧娘知道，這皆是因為她，否則李衍絕不會這么抬舉她父親，進而有些動情道：“求官家愛臣妾！”
李衍聽言，哈哈一笑，隨即將劉慧娘攔腰抱起，然后徑直走向龍床走去……
趙玉盤等人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她們不知該怎么面對接下來的那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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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二合一的大章，因此今天就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