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義正辭嚴道:“皇上,臣有本啟奏。近日,臣處理了一個教坊司賤籍女子私逃外出的案子,這背后之人竟與楚王有關!”

那殿上的皇帝:“哦?這同楚王有何干系?”

楚王濃眉一豎,“杜大人,我倒是不知,本王何時與那教坊司有干系了,杜大人你可去問問,本王何時出入過教坊司?!”

杜大人氣定神閑道:“陛下、楚王殿下,請聽我細細道來。臣在處理案件之時,發現在背后幫助那罪人逃跑的男子是楚王府中下人。

那下人名為陳深,實乃楚王三兒媳的陪嫁。這陳深是個主意大的,瞞著主人與教坊司女子來往,最令人心驚的是,這陳深從牙販子手里買了數十名貌美女子!”

皇帝來了興趣,“哦?這陳深是為何要買如此多的女子,還特意買的是貌美女子?”

杜大人道:“陛下,這十幾名女子竟都是楚王三公子要納的妾室!”

皇帝正色起來,“楚王,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兒子,你該是清楚的。”

楚王聽得心驚,這大殿之上,多說多錯。

楚王跪下行禮,“陛下,臣弟毫不知情啊!這兒子房內之事臣弟從不過問,或許這十幾名女子是那小廝買進府中做丫鬟的。”

杜大人冷哼一聲,“楚王,貴府對丫鬟的要求甚高,甚高啊!”

楚王從軍多年,聽不得這抹黑王府的話,“杜大人,甚嚴,若這事真是小兒所為,本王定會打得特皮開肉綻!若這事是道聽途說,杜大人,你又該如何解釋?更何況小兒聞禮,向來謙和有度、為人親和,這讓本王如何相信此事?”

杜大人胸有成竹,“王爺,臣說的是否如實,王爺自去求證便是。”

皇帝適時出手打斷二人的爭執,“楚王,這是你府中之事,雖聞禮未曾觸犯律法,但他終歸是你的兒子,是宗室子弟,所作所為應當為百姓樹立皇室的高潔風范。”

楚王聽見這話,冷汗都快流下來了,“是,臣弟回府后便會去審查,若聞禮真的犯下如此大錯,臣弟定會嚴加管教!”

散朝之后,勤英殿內。

皇帝和楚王相對而坐,“皇弟,你的王妃早逝,這么多年你府中也只有那鄭氏。如今這聞禮鬧出此等丑事,這鄭氏可見是個耳根子軟的,管教不住聞禮,你可得好好思量聞禮日后的前程啊。”

楚王心底一沉,慚愧道:“聞禮,臣弟會好好管教,多謝皇兄提點臣弟。”

楚王自宮中回府之后,直接命人將宋聞禮給綁到了正院兒。

得到消息的鄭側妃和姜妍溪急忙趕到正院兒,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

鄭側妃在正院兒門口,親眼看著楚王那又黑又長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兒子的身上。

宋聞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了出來。

鄭側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王爺,聞禮犯了何錯?為何要動用如此重的家法?”

“王爺,求求你,放了聞禮吧,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哪里受得住王爺的懲罰?”

“王爺,王爺!”

姜妍溪自是也跪了下來,跟著婆母一起哀求楚王饒過宋聞禮。

豈料那楚王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打得更重了。

“慈母多敗兒,你這個做娘的,教不好兒子,那我便替你教好他!”

鄭側妃哭訴道:“王爺,聞禮到底犯了什么錯?為何要下如此重手啊!”

里面原本跪著的宋聞禮此刻已經被打得起不了身。

嘴里顫抖著發出聲音,“父王,兒子到底犯什么錯了?您就算是要罰我,也要讓我清楚我被罰的理由吧。”

楚王大怒,“逆子!逆子!你在民間大肆搜羅貌美女子一事已經傳到圣上的耳中了!我若是不罰你,你現在已經被宗人府帶走了!”

宋聞禮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可此事他從未插手,僅僅是知曉而已,必然不能擔下這樣的罪名。

宋聞禮哀聲道:“父王,兒子不知情啊!這納妾室一事向來都是姜氏在經手,我真的不知情啊!”

院外的姜妍溪聽到楚王說的“貌美女子”時,暗道一聲不好。

緊接著就聽到宋聞禮將她推出去頂嘴,暗罵一聲“廢物!”。

鄭側妃怒視姜妍溪,“姜氏,你……”

那眼神暗藏的含義,姜妍溪想不知曉都難。

楚王盛怒,姜妍溪也不敢推脫,身邊還有一個恨不得她馬上把罪名承擔下來的婆母。

姜妍溪鎮定地朝著院子里喊道:“父王,請聽兒媳一言。”

楚王聽了兒子的解釋后,怒火平復了些許,又聞姜氏之言,便招收,讓門口的侍衛放她們進來。

鄭側妃一進來,便撲向傷痕累累的兒子,哭喊道:“我的兒,我的兒啊,你如何了?御醫呢?快去請御醫啊!”

下人看了楚王一眼,見他沒有阻攔,便立即跑著去請御醫了。

姜妍溪跪下說道:“父王,這貌美女子之事,卻是兒媳所做,但是兒媳也有難處,兒媳不知夫君喜好如何,便讓小廝去牙販子手里挑選了一些女子,以供夫君挑選。此事,婆婆也是知曉的,原是想讓夫君納下一名鄭家表妹,再納兩位民間來的女子。”

姜妍溪抬頭,眼淚直流,“父王,都是兒媳的錯,若是早早聽了婆婆所言,讓夫君將鄭家三位表妹全部納進府中,也不會惹出如此事端。”

楚王作為一家之主,從小在爾虞我詐的宮里長大,對這后宅的陰謀詭計,很是反感,這時乍一聽,這鄭氏竟然想將娘家侄女塞到兒子房子中,此刻原本平復些的心情又激蕩起來。

轉頭怒喝:“鄭氏,你是想把王府變成你鄭家嗎!”

鄭側妃還在關心宋聞禮的傷勢,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以為姜妍溪識相地把罪給認了下來。

猛不丁被楚王一聲怒吼嚇倒,立即跪倒在地:“王爺,冤枉啊,王爺,妾身怎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姜妍溪也裝模作樣地幫鄭側妃說話:“是啊,父王,婆婆只是看著三位表妹長相性情都十分不錯,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