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夫人從一開始便想直接忽視我,若不是因為姜妍溪的一句話,怕是也不會過來和我打招呼。

這蕭夫人自圓其說,把過錯推到蕭楹身上,又為她扯了個年幼的理由,愣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打招呼當然也僅限于打招呼,打完之后,蕭夫人便又離開了。

蕭府的丫鬟上端了一杯茶水上來,誰知這丫鬟竟然沒站穩,替我倒茶時,茶水全灑到了我的身上。

石榴怒罵道:“沒長眼睛嗎?”姜芝芝也立即把人按倒在地。

丫鬟見狀連忙跪在地上,“世子妃,奴婢不是有意的,世子妃。”

突然被潑了一身水,衣裳黏糊糊地沾在身上,很不舒服。被潑了一身水,沒人會高興,“行了,起來吧。”

蕭楹大概是看見了這一幕,走過來,詢問道:“嫂嫂,這是怎么了?”

那丫鬟搶著求饒,“大小姐,奴婢錯了,是奴婢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世子妃的身上。求大小姐,繞過奴婢。”

蕭楹看著那丫鬟的眼神,十分冰冷,那大小姐的氣勢一出來,甚至還沒開口說話,一個眼神而已,便讓那小丫鬟顫抖了。

見狀,我也不好仗著世子妃的派頭,去欺壓蕭府一個小小的丫鬟。只好道:“無事。”

蕭楹似乎是想為我出氣,她拿著手帕幫我擦拭,“嫂嫂,你這衣裳已經濕透了,不若去我的房間換身衣服吧,我讓丫鬟帶著你去。”

一陣冷風吹來,被浸濕的地方瞬間涌現出濃濃的寒意,我點點頭,“多謝了。”

蕭楹在我離開之前,應是對那丫鬟說了什么,那丫鬟竟然害怕得癱倒在地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蕭楹平日里看上去溫溫柔柔的,這處罰下人的手段是絲毫不遜色。

蕭府很大,那小丫鬟帶著我們繞來繞去,這蕭府有一條小溪,其實也不能說是小溪了,那溪流上還架了一座小橋。

丫鬟站在一邊道:“夫人,請上橋。”

我走到橋頂的時候,好像突然聽到了什么聲音,我僵硬地看著腳底下,橋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我大聲喊道:“芝芝。”

在即將要掉下去的那一瞬間,芝芝一把把我抱起來,放到了岸邊。

芝芝再返回去,把石榴給提了過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石榴掉進了水里,衣裳都濕透了。那個丫鬟也落在水里,大概是摔到哪里了,臥倒在水里起不來。

我坐在岸邊,驚魂未定,那溪流下布滿了尖銳的石頭,若是摔下去,摔傷都是小事,若是劃傷了臉,留了疤……

“芝芝,你去把人給拎上來。然后,大聲喊,把其他人給引過來。”

我看著腿上還在流血,一身濕漉漉的丫鬟說道:“剛剛你為何要讓我們先走?”

那丫鬟閃躲著眼睛,“世……世子妃,讓客人先上橋,那不是應該的嗎?”

“哦?還有這個說法嗎?”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姜芝芝引來的人也到了,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好戲開場了。”

蕭楹作為主人,最先趕過來,“嫂嫂,你這是怎么了?”

我扯著嘴角,說道:“阿楹妹妹,看來蕭府的下人不太行啊。前有一個斟茶,卻把茶水倒在了我的身上,后有一個帶路,卻要把我帶到橋底下,這……不知貴府的丫鬟是何人挑選而來,為何如此沒規矩。”

蕭楹聽著耳邊的談論聲,臉色一僵,“嫂嫂,是蕭府管教不嚴,我先帶你去換衣服吧,你的丫鬟也濕透了,也要換衣服。”

我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石榴,又看著蕭楹,“阿楹妹妹,若是此事處理不好,那請問以后還有人來蕭府赴宴嗎?

我是一個出嫁了的,若今日掉進水中的是世家小姐,只怕是會名譽盡毀,找夫家也是一件難事。”

蕭楹看著各位小姐的臉色都有些不好,大概是被石榴和那丫鬟的模樣給嚇住了,一言不發。

我冷笑著看這一幕,世家小姐最重的便是名譽,名譽毀了,是會受到家族唾棄的。

蕭楹道:“嫂嫂,這丫鬟我定會發賣出去,蕭府自然是容不得如此馬虎的下人。”

這丫鬟是誰的人,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蕭楹遞來了一件披風,“嫂嫂,你……”

我示意姜芝芝把披風接過來,批在石榴的身上,道:“阿楹,我先回府了,今日發生的事情還請你務必要給我一個交待。”

出了蕭府大門之后,宋聞璟竟然在門口等著了。宋聞璟看著我們一身狼狽,問道:“卿卿,你這是怎么了?”

我現在沒心情跟他說,石榴冷得都發抖了,“先讓我們上去,姜思,快速回府。”

馬車是密閉空間,又暖和一些,我搓著石榴的手,“石榴啊,還冷不冷,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回府了。芝芝已經趕回去給你準備熱水了。”

石榴哆嗦著說:“我沒事,姑娘,還好你沒掉下去,那水可真冷……”

宋聞璟聞言,沒多問什么,只讓姜思加速。

我看了一眼宋聞璟,道:“多謝。”

回了長壽苑之后,石榴順利泡了個熱水澡,優喝了姜湯,現在躲在被子里睡下了。

我問姜芝芝:“剛剛你抱我離開時,有沒有注意到那丫鬟腳底下的的木頭有沒有異樣?”

姜芝芝道:“當時我只發現主子腳下的木頭斷裂得特別快,那丫鬟站在橋邊,那個位置,按道理來說,跑得及時的話,也不會掉下去。”

宋聞璟突然問道:“是不是你運氣時,把橋面又給震碎了一次。”

姜芝芝恍然大悟,“世子說得沒錯,那橋面已經破碎不堪,我運氣時只顧著主子的安慰,沒有留意腳下,所以,那丫鬟掉進水里,應是我的原因。”

宋聞璟又問道:“把你們今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都告訴我。”

我回憶了一下,“一開始,是蕭府的一個丫鬟,把我的衣裳打濕了。這丫鬟許就是故意把我衣裳弄濕,好引我至那已經將斷不斷的橋上。”

姜芝芝怒道:“虧主子還在那蕭家大小姐的手上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