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辦法呢！”呂軍苦笑道，“汪鎮長要我在人代會前兌現白條，接受人民代表檢驗，我也是逼得沒法，才想到這個辦法。”
“旅游也是被逼出來的？”明文章笑道。
呂軍嘿嘿笑笑，然后說：“這事還請明縣長一是保密，二是錢到位后保證由我簽字才能使用。六百萬白條全靠采石場這點錢，若是不能兌現，我這個副鎮長也做不成。”
“好吧，我給你站臺。”明文章道。
呂軍欲言又止。
明文章當然看得出來呂軍還有話講。
林凡給呂軍出雙入對，男未婚、女未嫁，買呂軍的賬就是買林凡的賬，他對呂軍說：“有什么話都講出來，以后該怎么干就怎么干。”
“謝謝明縣長。”呂軍由衷道，“陳縣長分管國土資源，在我還沒與國家路橋集團談妥之前，不想讓他知道這事，但最終我一定按照規定走程序。”
明文章點點頭。
他如何不明白呂軍的意思，呂軍被周聯瑟反復比選下去，陳家良不替呂軍說句話，虧得他還沾了呂軍舅舅的光才做上常務副縣長，這事大家對他有些看法。
呂軍之所以不讓陳家良知道，應該是防著汪悠明，主要還是防著周聯瑟。
兩人從明文章辦公室出來，林凡回到辦公室。
呂軍接到陳家良電話，叫去趟他辦公室。
都叫了，不去肯定不行。
陳家良臉色有點黑，呂軍都喊陳縣長了，陳家良也不抬頭。
涼了呂軍足足五分鐘，陳家良才放下手中文件，抬頭看向呂軍：“來了啊！”
“陳縣長，有什么指示請講。”呂軍站在辦公桌前，畢恭畢敬。
“這些天很忙啊！”陳家良說，話氣自然不對味。
“主要是跑資料。”呂軍不說忙、也不說不忙。
“資料跑得差不多了吧！”陳家良都把話支到呂軍嘴里了，都看到你與林凡一路去書·記、縣長辦公室匯報工作，一去就一個小時，也該講講什么事情了吧。
呂軍說：“差不多了，現在要進一步完善。”
陳家良臉色越發黑了。
呂軍不主動給他講去書·記、縣長辦公室干什么，說明兩人的隔閡已經形成，還有進一步拉大的危險。
林凡留在永加做縣長處于半公開狀態。
周聯瑟、陳家良都有資格做縣長，他們是想也想不到，林凡要留在永加。
周聯瑟可以用反復比選方式把呂軍比選下去做副鎮長，卻沒有權利用反復比選方式把林凡比選下去做副縣長、他做縣長。
這事周聯瑟只能吃憋。
他后悔了。
要是他不把呂軍反復比選下去做副鎮長，呂軍不給林凡聯手，林凡鍛煉期滿回去，他就是正位縣長了。
“不爭氣的東西！”這句話周聯瑟不知罵了汪悠明多少回。
陳家良也十分惱火呂軍，搞旅游這么大的事情不給他匯報，去找下派鍛煉的林凡匯報，才有林凡留下來做縣長。
大院內許多人也認為，是呂軍搞旅游，才導致林凡留下來。
關鍵問題還在，林凡留下來，周聯瑟、陳家良上不去，兩人后面的人也沒法跟進，仕途路被林凡給堵住了。
這些人不敢對林凡怎么樣，對呂軍大家就不那么客氣了。
畢竟呂軍還是個沒有經過人民代表先舉的副鎮長。
林凡、呂軍去書·記、縣長辦公室，前后就兩個來小時，大院內對呂軍的怨氣、惱火已然形成。
看似平靜，只不過需要一個發泄事由而已。
陳家良見呂軍不主動講去書·記、縣長辦公室干什么，只好說：“是不是旅游工作要全面啟動了？”
呂軍站在辦公桌前，非常恭敬姿態道：“我主要是搞文字資料。”
“對我還保密？”陳家良憤怒，他真的沒想到呂軍油鹽不進到如此地步。
呂軍說：“陳縣長真的誤會了，我只搞文字資料。”
陳家良說：“聽說昨晚你把白條分管接過來了？”
呂軍說：“村干部、人民代表在鎮上不走，李書·記把我喊回去，我不接白條兌現，村干部、人民代表不走，事情鬧大了……我只好接過來。”
“你有錢兌現？”
“沒有。”
“是不是錢有眉目了。”
“錢這東西，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能說有什么眉目。”
“那你還接？”
“當初汪悠明非得要把白條兌現甩給我，我不接都不行；現在汪悠明非得把白條兌現還給我，我同樣是不接也不行。”
“沒錢兌現怎么辦？”
“汪悠明一心想著把副鎮長給我搞掉，只得由著他了。”
“他要搞掉你副鎮長？”
“仙石鎮人民群眾都知道。”
陳家良看著呂軍，呂軍神色太鎮定，不像是沒有錢、更不像要被汪悠明搞掉副鎮長的樣子。
但是，他真的想不出呂軍的六百萬從哪里來。
六百萬不是一個小數字，官員貪腐抓住至少判十年以上。
陳家良沉著臉道：“你有沒有錢兌現白條我不知道，我要告訴你的是，錢要來得正當。
非法拿到的錢兌現白條，一樣是犯罪。
白條兌現一樣能斷了你的前程。
我擔心的是你撤了東墻補西墻，到頭來把仙石鎮的脖子套得更緊。”
呂軍內心對陳家良全是鄙視，表情卻十分淡然：“陳縣長高估我了。
我若是犯罪弄到六百萬，也算得著有些逆天的本事。
即便是官員，要弄到幾百萬也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拆了東墻補西墻，得有東墻拆。
到現在為此，我都沒見著仙石鎮的東墻在哪里。
至于怎么兌現白條，我只能對陳縣長講，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河彎自然直。”
陳家良眼睛盯著呂軍，傍上林凡，說話好大句，以前呂軍不是這樣的。
再談下去已經沒有意思，陳家良揮揮手。
呂軍從陳家良辦公室走出來，走出大院大門，徑直往家走。
半個月沒回家了，正好閑下來回去看爸媽。
老爸、老媽從外面散步回來，老媽手里提著在農貿市場買回來的小菜。
見兒子回來，老媽去廚房忙活。
老爸、呂軍在客廳沙發坐下。
“呂軍，你的名聲給職位不相配，這可不是好事情。”老爸道，一臉的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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