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眉目微動,站起身對嚴三爺說道:“外面雪停了,我就不打擾您了,告退。”
嚴三爺卻沖著門口揚聲說道:“文竹,送蘇小姐回去。”
那個叫文竹的少年一直送蘇清妤到了前面院子,看著她們主仆進去才離開。
蘇清妤帶著珍珠和翡翠回去之后,直接進了正房的屋子。又讓珍珠去和蘇宜慧說,雪天難行,就在護國寺住一夜。
珍珠回來之后低聲說道:“小姐,三小姐并未讓我進去,大少爺應該還在三小姐房里。”
蘇清妤此時正捧著熱茶,盤膝坐在床上。聽珍珠這么說,嘴角泛起淺笑,“珍珠,你小時候翻過窗戶么?”
珍珠不明所以,就見自家小姐已經下地了,還推開了禪房的后窗子。
翡翠嚇得驚呼,“小姐,這……這可使不得。”
誰家侯府小姐翻窗戶啊,這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翡翠向來穩重,嚇得臉都要白了。倒是珍珠,比翡翠要興奮的多。說道:“這窗子又不高,我小時候還爬樹呢。”
說著,便也跟著翻了出去。
翡翠見狀一躍身子,直接跳了出去,比她們兩人都要靈巧。
都出去之后,蘇清妤又順著后窗看了看,屋內燈光朦朦朧朧的,床上很像躺著個人。
主仆三人從正房后面,打算悄悄走回西廂的后面,可剛走了兩步,蘇清妤就止住了腳步,往反方向走。
珍珠和翡翠見狀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開口問,在后面跟著。
東廂房的后窗戶下,蘇清妤蹲在窗沿邊,靜靜聽著里面的動靜。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也沒聽見聲音,蘇清妤心想不會休息了吧?
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蘇宜慧的聲音,“哥,你找的人來了么?到底要我做什么?”
接著是蘇元愷的聲音,“馬上就來了,一會你帶著這個暖爐去蘇清妤房間,和她閑聊一會就出來,記得把暖爐放下。”
蘇宜慧問:“這暖爐里是什么?”
蘇元愷:“這你別管,記得快點回來,她敢讓如錦丟人,我今天就給她點顏色瞧瞧。”
過了一會兒,蘇宜慧遲疑著問道:“哥……不會出什么事吧?”
蘇元愷笑了一聲,“能出什么事?她不是總是自詡是嫡女壓你一頭么?正好今天也給你出口惡氣。”
“一會你去找蘇清妤,我去接那人,你把東西放進去就回自己房間。到時候我裝作剛來找你,正好撞破丑事,連夜押她回家,祖母定會重罰她,她就等著去周家做妾吧。”
蘇清妤眉心一擰,周家?
知道蘇宜慧一會兒就會去找她,她便起身又回了自己的住處。
果然,不到一刻鐘,蘇宜慧就捧著暖爐來了。
進門就問笑著問道:“大姐姐法事做好了么?要不要讓人送點素齋來?”
蘇清妤抬眼掃向蘇宜慧,見她雖然笑著,卻又笑的局促,就知道她有些緊張。
暖爐里傳出的甜膩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
蘇清妤前世研究藥理,不說多精通,但是常見的藥材還是聞的出的。
這暖爐里滲出的淫羊藿的味道很明顯,還有幾味輔助催情的藥材,前世她可沒少聞,畢竟這些也都是治男人不舉的良藥。
“三妹妹來了,快坐,晚上吃飯了么?”
蘇宜慧裝作無意把暖爐放在了桌上,就聽蘇清妤又說道:“那暖爐你還是捧著吧,這山里不比家里暖和,別著涼了。”
嚇得蘇宜慧捧著暖爐不敢動,生怕蘇清妤看出端倪。
蘇清妤拿著絲帕,走到蘇宜慧身邊,手上的絲帕往蘇宜慧口鼻上一捂,人直接倒在了桌邊。
珍珠和翡翠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兩人按照蘇清妤的吩咐,把人抬到了床上。
蘇清妤看了看那個暖爐,說道:“我們從后窗戶走。”
主仆三人再次離開屋子,從后窗出去,回到了下人住的西廂房。
也沒點燈,只借著月光盯著院子里的動靜。
蘇清妤小聲問珍珠和翡翠,“你們兩個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剛才她屏住了呼吸,也提前告訴兩個丫頭了,就怕還是被影響了。
珍珠和翡翠一起搖頭說道:“沒有不舒服。”
蘇清妤這才放下,她們吸入的少,時間又短,應該沒事。
過了沒多久,就見一個男人進了院子,鬼鬼祟祟推開了正房的門。
珍珠和翡翠嚇得大氣不敢喘,蘇清妤卻面無表情。
重生一世,她一顆心已經煉就的比石頭還硬。
正房傳來蘇宜慧的驚呼聲,蘇清妤聽著看著,一動未動。
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備,此時在里面呼救的就是她,可沒人會心疼她。到時候她們只會罵她下賤,罵她不要臉,罵她敗壞門風。
凜冽的寒風在外面打著轉,地上的清雪被吹出了一個漩渦。
院子外忽然進來一道身影,還帶著四五個人,應該是聽見了蘇宜慧的聲音,直接去了正房破門而入。
蘇清妤沒看清來人,但是可以確定不是蘇元愷。
這人不知道是蘇元愷安排的,還是巧合路過。
蘇清妤想了想,抬腳出了西廂房,一路往正房走去。
她還未走到正房門口,就撞見了從外面跑進來的蘇元愷。
顯然,蘇元愷看見她的時候愣了一下,面色立馬沉了下去,“你怎么在這?”
蘇清妤嘴角含笑,意味深長地問道:“那大哥以為我應該在哪?”
蘇元愷看了看正房內的人影,快步沖了進去,蘇清妤緊隨其后。
進了正房,看見里面的場景,蘇元愷倒吸了一口涼氣,面沉如水。
蘇清妤也愣了一下,神色莫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