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間,是父親蘇承鄴,母親林氏,邊上是乳母帶著五歲的蘇元澈。
蘇家眾人還不知道沈家的事,老夫人一下轎子,族老宗親都上前見禮問安。
程如錦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夫人身后,低垂著頭。
蘇清妤緩步走到祠堂門口,能看見里面供奉著的蘇家祖先牌位,只不過女人不能進祠堂,她便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她在心里默默告慰祖先,蘇家后人不做人,她要顛覆了蘇家,提前跟祖宗打個招呼。
林氏覺得女兒今日有些奇怪,便走到她身邊問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蘇清妤看著母親,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唇角卻帶著笑意。
下一刻,她轉身拽了程如錦到身邊,伸出腳直接踢到程如錦的腿窩處。
程如錦結結實實地跪在了青石板地面上,面朝著蘇家祖宗牌位。
眾人還沒做出反應,蘇清妤已經開口了。
“程如錦,我自問對你不薄,你卻爬上了沈大少的床,壞我婚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一個罪臣之后,蘇家能收留你已經是宅心仁厚,你怎么能不要臉干這么下賤的事?”
“人都說品性隨根,你這德行,還真是隨了你那個殺千刀的爹。”
此話一出,蘇承鄴和林氏都變了臉色,顧若云更是慌亂不安。
蘇清妤特意看了一眼父親蘇承鄴,臉色陰沉的可怕,八成是被那句殺千刀的爹氣著了。
她就是故意這么說的,她不能罵自己爹,還不能罵程如錦的爹么?
老夫人此時也回過了神,走到蘇清妤身邊,不悅地說道:“清妤,這事我們關上房門自己家再研究,今日是要辦大事的,你別胡鬧了。”
林氏眉頭微蹙,上前了兩步,“母親,清妤怎么是胡鬧呢,她是被欺負的沒辦法了,才來求祖宗做主的。”
雖說林氏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女兒明顯受了天大的欺辱。
蘇清妤虔誠地看著蘇家祖先的牌位,就連老夫人的呵斥,她都緊咬著下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今日來的族親里也有女眷,一位本家的堂嬸忍不住開口說道:“真是苦了這孩子了,還沒成婚,就遇上了這么臟的事。”
另一位堂伯母也說道:“可不是么?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只會給家里招禍。要我說,趁早趕出去算了。”
這些年顧若云在侯府過著主子一般的日子,這些本家的親戚早就不高興了,眼下倒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顧若云皺眉聽著眾人的話,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兒,咬著牙上前,對老夫人說道:“姑母,是不是先寫承嗣文書?如錦的事,等祭拜完祖宗,再行商議。”
女兒的事再大,也大不過蘇元澈成為嫡子這件事。
老夫人聞言便對蘇承鄴說道:“文書準備好了么?現在就開始吧。”
蘇承鄴說道:“都準備好了,馬上就能開始。”
說著,蘇承鄴站在人群前,揚聲說道:“請幾位族老上前,立文書,告祖宗。”
蘇清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然開口,“等等,我有話說。”
蘇承鄴皺眉看向她,以為她還要說程如錦的事,便呵斥道:“清妤,你先退到一邊,承嗣的事是大事。”
蘇清妤沒退開,而是走到人前高聲說道。
“我說的就是承嗣的事,我母親已經有了身孕,不需要把庶子記在名下承嗣。”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林氏自己都愣住,她有孕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蘇清妤忍不住想起前世,母親過繼完蘇元澈沒多久,就發現有了身孕。卻在她成婚后一個月就小產了,小產之后母親身子一直不好,沒幾個月就過世了。
如今想來,那個孩子沒準就是因為擋了蘇元澈的路才被害的。顧若云母女心狠手辣,這種事絕對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