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正好用這件事牽制住父親,畢竟她接下來要辦的事,父親知道一定會大怒。
也不知道誰這么好心,上了一道彈劾的折子。
蘇清妤還有事情要處理,不想去掰扯這件事,便說道:“我還有事,跟父親說一聲,我晚點過去。”
說完便帶著人回了碧水閣。
回去之后換了衣裳,又重新洗臉梳頭,翡翠怕她在廟里吃的不好,重新上了茶點。
蘇清妤讓珍珠給她找一身穩重的衣裳,然后吩咐道:“去通知蘇氏糧行的四個掌柜,來給我回話。另外,我要見一見府上的賬房。”
不多時,偏廳內侯府賬房管事白先生走了進來,“參見小姐。”
他已經知道了,侯府內院的事務都交給了這位大小姐。
白先生心里很不以為然,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能管什么事?怕是算盤都打不利索,賬本也看不明白。
蘇清妤可不管白先生怎么看她,只要能辦事,管他是白先生還是黑先生。
吩咐珍珠上了茶,又關上了門,蘇清妤才說道。
“白先生,今日請您來是要問問,府上現在有多少現銀?”
“回大小姐,現在府上有現銀差不多二十一萬兩。幾個鋪子的進項剛送進來,今年田莊的收成也不錯。”
蘇清妤點了點頭,又說道:“你回去給我湊三十萬兩,把林家的三十萬兩銀子還了。”
白先生本來在喝茶,蘇清妤兩句話說的他一口茶水直接噴在了地上。
顧不得禮儀,白先生把茶盞放到楠木方幾上,問道:“大小姐說什么?把林家的賬清了?掛在賬上十多年前的那筆賬?”
蘇清妤心說,這白先生怎么年紀大了,腦子還不轉了,她說的還不清楚么?
還有這反應,至于這么激烈么?
“就是那筆賬,你現在賬上有二十一萬兩,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能賣的,庫房里的古董字畫,或者是宅子田地,抓緊給我湊夠三十萬兩。”
既然父親不拿她們母女當回事,該還的賬也該還了。總不能母親貼著嫁妝銀子養家,外祖家還要貼錢給父親養外室吧。
正好她需要銀子囤糧,這筆銀子到手,她就能和表哥大干一場了。
白先生用力咽了下口水,平復內心的驚詫和恐慌,他在侯府做了幾十年賬房,還從來沒碰上過這么難的事。
三十萬兩,不是三十兩,沒有侯爺發話,他敢動這么大筆銀子么?大小姐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這三十萬兩還給林家,侯府也就得喝西北風了。
“大小姐,這么大的事,我得去問問侯爺。”白先生開口說道。
蘇清妤哼了一聲,“侯府內外涉及錢財的事,他什么時候操過心?現在母親去莊子安胎,這些事都交給了我,出了事我擔著,你怕什么?”
白先生無奈地看向蘇清妤,“大小姐,這數額太大了,真的不行。”
三十萬兩銀子這么出去,侯爺還不得殺了他?再說了,這銀子侯府若是想還,還會在賬上掛了十多年么?擺明了根本不想給林家。
蘇清妤重重撂下茶杯,冷聲說道:“事成之后如果父親責怪,我給你五百兩銀子,讓你帶著全家去江南生活。你若是不肯幫我,那我不介意明天就換個賬房,我也不怕你跟父親告狀,你看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白先生先是一陣錯愕,隨后便是滿臉糾結。
大小姐才十多歲,怎么行事手段比夫人掌家的時候還要狠辣,這讓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擺在面前的兩條路,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蘇清妤也不催促,坐在首位安靜的喝茶,看都未看白先生一眼。
過了好半天,白先生動了動堆滿皺紋的唇角,“那小姐說,咱們賣什么好?宅子怕是一時半會不好出手,古董字畫倒是有些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