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臉色鐵青,抬腳往里面走去。
就見佛堂內三人席地而坐,蘇元愷和蘇宜慧正吃的滿嘴流油。
老夫人歷來的習慣是早起上香磕頭,晚上不會過來。此時跪坐在地上的三個人都一臉驚詫地看向門口,老夫人駭人的目光讓三人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程如錦反應最快,連忙跪在地上請罪,“祖母息怒,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想著天氣冷,餓肚子傷身,忘了佛堂的規矩了。請祖母責罰,如錦絕無二話。”
蘇元愷和蘇宜慧也反應了過來,兩人甚至顧不上擦唇角的油膩,也一起跪在一邊請罪。
只是怎么看,都沒有程如錦心誠。尤其是蘇元愷,一邊請罪,還一邊用力咽下了嘴里的肉。
蘇老夫人氣得胸膛起伏,怒聲吩咐身邊的大丫鬟知春,“去通知侯爺,請祖宗家法,今日我要在佛堂打死這三個孽障。”
蘇清妤扶著老夫人,輕輕摩挲著她的后背勸道:“祖母消消氣,表妹也是心疼大哥,只不過忘了咱們蘇家的規矩。她畢竟不是蘇家人,也情有可原。”
老夫人想起程如錦的身世,眼底下意識涌出一絲厭惡的情緒。之前還覺得這丫頭乖巧懂事,如今看來也是個拎不清的。
“如錦,你是要去沈家做妾的,雖不是我們蘇家的姑娘,可也是在蘇家長大,去了沈家以后萬不可再這樣行事,丟了家里的臉面。”
老夫人刻意說她不是蘇家的姑娘,就是為了敲打她,私心里也有不想承認她身份的意思。
程如錦低垂著頭跪在地上,緊咬著一口銀牙,心里恨極了蘇清妤。如果不是蘇清妤,祖母怎么會這個時候來祠堂?
“是,祖母,我再也不敢了。”
不多時,平寧侯蘇承鄴快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雙手捧著鞭子的管家蘇忠。
來的路上,蘇承鄴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進門之后,扯過鞭子先朝著蘇元愷的后背打了上去。
啊。
就聽蘇元愷一聲慘叫,后背直接滲出了血跡。
蘇清妤眼底劃過一抹報復的快感,只覺得通體舒暢。
一連抽了三鞭子,蘇承鄴才停下手上的動作。蘇元愷哪受過這樣的懲罰,跪在蘇承鄴腿邊,抱著他的腿求饒。
老夫人站在邊上一直沒說話,微瞇著眼睛捻著小葉佛珠。
見蘇承鄴停下了,才開口說道:“女兒家不好上鞭子,她們兩個,就在這跪上三日吧。”
“元嬤嬤,你親自帶人在這看著,不許給吃的,也不許她們偷懶,給我好好跪上三天再說。”
佛堂罰跪,是世家內宅常用的懲罰手段。普通的罰跪可以時不時歇著,甚至還能睡上一覺。這次老夫人動了大氣,一點不許通融,寒冬臘月跪上三天就能要人半條命。
不等兩人求情,老夫人就抬腳走了出去,顯然不想再多說,蘇承鄴見狀吩咐人把蘇元愷抬回去,也離開了。
佛堂內只剩下程如錦和蘇宜慧,還有元嬤嬤帶著丫鬟盼夏。
“兩位小姐,還請好好跪好。”元嬤嬤沉聲說道。
兩人只得面對佛像跪好,蘇清妤看了看手里的食盒,遺憾地說道:“那這些素菜,我只能帶回去了。等兩位妹妹出去了,我再給你們接風。”
次日一早,蘇清妤剛起床就聽說松鶴堂發賣了兩個守門的婆子。她淡笑了一聲,這家里也該整治了。
吃過早飯,又去給老夫人請了安,蘇清妤吩咐珍珠叫了母親的陪房林二進來。
林二今年四十多歲,管著林氏除了鋪子之外的其他陪嫁產業。像是城郊的田莊,城里的房產都是林二在打理。
“大小姐,您找我有事?”林二進來先行了禮,才開口詢問。
蘇清妤示意他坐下,吩咐人上了茶,才低聲說道:“林二叔,我有事要麻煩您了,幫我找個穩妥機靈的人,去宣府查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