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云問的不急不躁,又輕輕幫程如錦擦拭眼角的淚痕,程如錦莫名的就安心了不少。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才把今日的事仔細跟顧若云說了,包括那個七寶珠串的緣由。
顧若云聽完半晌沒說話,沉吟了好半天。
就在程如錦以為她娘會埋怨她的時候,顧若云開口說道:“你只當這件事沒發生,好好養胎。把孩子養好才是關鍵,這可是沈家這代的長子。”
程如錦不解地看向顧若云,“可是沈昭說要娶蘇清妤,要回去求老夫人。我們什么都不用做么?”
顧若云冷笑道:“他以為蘇清妤是他想娶就能娶的?沈老夫人根本不會答應。”
“蘇清妤和沈昭的婚事是兩家老太爺私下說的,私下退了也沒什么。但是蘇清妤和沈三爺的親事,已經上奏皇上了,怎么可能再配給沈昭?那沈家成什么了?”
“再說了,你們兩個已經有了肌膚至親,你現在又有了身孕,沈家不會讓子嗣流落在外。”
“你放心,用不了幾天,沈家就會接你入府。”
“進了沈家之后,你再慢慢籠絡沈昭。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你在沈家的地位也就穩住了。有孩子傍身,就算沈昭以后寵上別人,你也有長子可以依靠,你怕什么?”
顧若云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程如錦焦灼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母親說的是,是我心急了。”
“如錦,你要記住,這個長子比沈昭的寵愛還要重要。”
程如錦用力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氣憤地說道:“那蘇清妤怎么辦?娘親,我不甘心,憑什么她是蘇家嫡女,還能在府里一手遮天?”
顧若云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她的好日子不多了,今天她的鋪子一兩銀子都沒賣上。”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她的幾家糧行就要關門了。沒了收入,我看她在府里還怎么立足?”
“等到我手里的鋪子賺足了銀子,我就讓侯爺直接休了林氏,到時候我就是蘇家的當家夫人。”
程如錦聽到這番話,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她等著看蘇清妤卑微到底,跪地求她的那天。
被程如錦惦記的蘇清妤此時正在碧水閣的書房,提筆寫著什么。
寫好之后,她把那張紙遞給珍珠,“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悄悄的。”
“另外……去庫房尋一個好點的金線軟枕,越名貴越好,給我拿過來。”
珍珠不明所以,但是她看了一眼方子,別的不認識,只認識藏紅花。
“小姐,這藏紅花不是能引起婦人小產的么?小姐是要……”
蘇清妤點頭說道:“她不能生下沈家的庶長子。”
她怎么會讓程如錦好過,前世讓程如錦生下孩子是她眼瞎愚蠢。這世程如錦想靠孩子在沈家站穩腳跟,那是做夢。
還有十天,沈三爺衣冠冢就要下葬了,沈家應該會在這之前來接程如錦。她要讓她從云端跌入地獄。
珍珠很快就抓了藥回來,枕頭也從庫房尋了一個名貴好看的。
主仆兩人親自動手,把藥粉塞進了枕頭里。
都弄好之后,蘇清妤讓珍珠把枕頭送回庫房,又交代月桃想辦法跟顧若云提起。
果然沒過兩天,顧若云就去庫房要走了枕頭。
又過了三天,沈家派了小轎來接程如錦入府。
沒有聘禮,沒有嫁妝,沒有張燈結彩,鑼鼓喧天的儀式。
程如錦只帶了兩個貼身丫鬟,就上了轎子離開了蘇家。
晚上,蘇清妤吩咐翡翠悄悄拿走了那個枕頭,在碧水閣的小廚房直接燒掉了。
又過了幾天,沈家派人來接蘇清妤,以沈三爺未亡人的身份,去參加沈三爺下葬儀式。
蘇清妤一身素服,一大早就到了沈家,下人帶著她換上孝服。整個上午都是繁瑣的儀式,每一步,蘇清妤都肅穆虔誠地完成,沒有一點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