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說的這些,蘇承鄴和老夫人心里都清楚。就連莫語,都是蘇承鄴派人毒死的。
但是這些話他不好說出口,一旦說出實情,他和顧若云婚內通奸的罪名就算坐實了。
那時候顧若云還是福建總督府的少奶奶,這話傳出去,蘇家的臉面就徹底沒了。
“父親可能是被騙了,是不是有人處心積慮的騙父親,想給自己家孩子謀一個富貴前程?”
“可是不對啊,莫語是父親從福建帶到宣府的,她有沒有孕父親應該清楚。”
“元澈的生辰是二月初十,根本不可能是莫語的孩子。我也打聽過了,宣德十二年父親在福建,身邊就那一個妾室。伺候的下人,也沒有懷孕的。”
“我倒是有點糊涂了,這孩子到底是從哪來的?難道是父親撿的?那就更不能承嗣了。”
蘇清妤一句一句的話猶如抽絲剝繭一般,把這件事的疑點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蘇承鄴額角滲出冷汗,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顧若云。
蘇清妤還在追問,“父親?您怎么能讓一個身份不明的孩子承襲爵位呢?”
蘇清妤一副關心蘇家血脈的樣子,說出的話也義正言辭,有理有據。
整個廳堂內,要說最不想蘇元澈襲爵的,那一定是雪姨娘。
蘇家長房只有兩個兒子,蘇元澈身份存疑,那世子之位就是蘇元愷的。
一想到整個侯府都是她們母子的,雪姨娘就控制不住的激動。
她恨不得馬上坐實了蘇元澈的身份,想了想便開口說道:“侯爺可能也是被人蒙蔽了,興許是那莫語假意有孕爭寵。有人借這個機會,送孩子來享福呢。”
蘇清妤贊賞地看了雪姨娘一眼,開口問道:“那姨娘覺得,這孩子怎么處理好?”
雪姨娘一怔,沒想到蘇清妤問到她頭上。她想了想,說道:“咱們家老夫人信佛,自然不能做那種損陰德的事。”
“依我看,就送到莊子上,找兩個婆子照應著。不少吃,不少喝的,也是他的福分了。”
蘇清妤眉目微挑,說道:“這個主意好,父親覺得呢?”
她嘴上問著蘇承鄴,余光卻瞄向了顧若云。只見顧若云兩只手抓著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緊皺的眉目間帶著一抹糾結,又逐漸堅定。
果然,還未等蘇承鄴說話,顧若云就站起身說道:“那孩子是我的,蘇元澈是我生的。”
“他不是來歷不明的孩子,他是正經蘇家血脈。”
顧若云說完,就頹喪地坐在了椅子上。她沒別的辦法,只能承認孩子的身世,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送到莊子上。
蘇承鄴見顧若云承認了,便一只手扶著頭輕輕揉了揉。老夫人微閉著眼睛,輕捻著佛珠不說話。
雪姨娘和蓮姨娘什么都不知道,驚得嘴都合不攏。
還是蘇清妤率先開口,“當年程家是七月份被抄家的,若孩子是你生的,也是四五月份懷上的。那就是程家的血脈,和我蘇家有什么關系?”
蘇清妤這句話一出口,雪姨娘也恍然大悟。
“對啊,你四五月份懷上的孩子,和侯爺怎么可能有關系。”
雪姨娘還沒反應過來這兩人是通奸,她一根筋的以為是顧若云騙了蘇承鄴。
顧若云聞言又驚又氣,又覺得羞憤。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了。
“這就是我和侯爺的孩子,不信你們問侯爺。”顧若云咬牙切齒地說道。
蓮姨娘想到了什么,直接驚恐地捂住了嘴。
雪姨娘反應慢一拍,但是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脫口說道:“你說什么?你們……你們這是通奸。”
“你身為程家少奶奶,怎么可以做這樣的事。”
大周朝民風還算開放,準許女子和離再嫁,準許女子在外經商。但是通奸這種事,則為世人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