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嘆了口氣說道:“人還活著的希望也不大,活著能找到的希望就更不大了。”
沈之修安慰道:“我幫你查一查,必要的時候,只能審問那個姨娘了。”
“看看她是把孩子直接殺了,還是送給別人養了。”
蘇清妤思量了片刻說道:“你說的這個我也想過,但是我沒有證據。我怕什么都沒問出來,又驚動了她。萬一她一不做二不休,要了我哥哥姐姐的性命怎么辦?”
“到了這一步,我不敢冒一點險。”蘇清妤抿著唇,眼底憂心忡忡。
沈之修眸色微冷,開口說道:“到了需要她張嘴的時候,我會親自審的。”
他想問的事情,還沒有問不出來的。
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又放緩了音調,安慰道:“我們先查個大概,審問她的時候也能事半功倍。”
沈之修的話讓蘇清妤有了些底氣。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什么都查得到。
好像再難的事情,到了他這,都變得簡單了許多。
沈之修見蘇清妤一張臉緊繃著,便知道這件事已經壓在了她心頭。
心頭忽然涌起一陣酸澀感,說不清是心疼還是什么。
“三爺,周先生來了。”
文竹在門口通報完,就推開了花廳的門。
周先生進來之后,蘇清妤遞上那本脈案,客氣地說道。
“請先生幫忙看看,我娘當年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脈案上,能不能看出那個孩子有什么特征。”
周先生接過脈案,在邊上坐下,一頁一頁地看了起來。
蘇清妤大氣都不敢喘,緊張兮兮地看著他。為了找到血脈至親,她連前世對周先生的仇恨都壓在了心底。
周先生足足看了有一刻鐘,看到最后放下手里的脈案說道:“夫人當年懷的是男孩。”
蘇清妤語氣焦急地追問道:“先生能確定么?”
對周先生這種神醫來說,這句話問的其實有些失禮。
周先生卻沒有一丁點不悅,反而耐心解釋道:“這脈案很詳細,能看出寫脈案的大夫穩重心細,應該是位老大夫。”
蘇清妤連忙點頭,寫這份脈案的大夫是府醫徐老大夫的父親,當年已經七十多歲高齡了。
周先生繼續說道:“一天的脈象可能還說明不了什么,但是從整個孕期的脈象看,確實懷的是男孩。”
“不過……”
周先生又遲疑了片刻,才繼續開口說道:“胎兒先天左手臂脫臼,不是很明顯。這位大夫顯然有些拿不準,打算孩子生下來再看。”
“先天手臂脫臼?那是不是說明,他的左手臂有缺陷,抬不起來還是用不上力?”蘇清妤問的急促,問完又緊抿著唇看著周先生。
沈之修見她全身緊繃,下唇因為緊張已經咬出了絲絲血痕。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道:“應該不會,脫臼不算什么大毛病,別太擔心了。”
周先生也說道:“三爺說的對,這不算什么大毛病。若是生下來就有好大夫,直接就能接上。哪怕耽擱到了現在也不怕,我這點醫術,接個手臂還是能的。”
蘇清妤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察覺沈之修在她身邊站著。
“讓三爺見笑了,我沒事。”
她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手臂脫臼是很嚴重的問題。
周先生離開之后,蘇清妤也恢復了理智,神色從惶恐迷茫到沉著堅定。
沈之修吩咐人換了熱茶,又在蘇清妤對面坐下,說道:“我看這樣吧,先從那個姨娘的家人和親戚查起。”
“只要查清了人沒在她手里捏著,我們就可以審問她了。”
蘇清妤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最妥當。便說道:“雪姨娘那邊的親戚,我讓三表哥派人去查,他的人三教九流都熟悉。若是三爺去查,就太高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