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父親不用多問,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蘇承鄴指著蘇清妤,怒不可遏。
“你這個不孝女,你就是這么威脅你親爹的?”
“今日這話傳出去,我看你身敗名裂還怎么嫁到沈家?”
蘇清妤也不動怒,只是反問道:“都說父慈子孝,父親慈么?你都不慈,我還孝什么?”
“父親想往出傳就傳吧,大不了咱們侯府一起身敗名裂。不過到時候就要麻煩父親,去刑部大牢呆上十幾年了。”
親爹?他們之間的父女情分,在她前世身死的那刻,就消失殆盡了。
蘇承鄴最后臉色鐵青地離開了碧水閣,不知道是不是怒急攻心,回去之后還病了一場。
一轉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林氏整日忙著給蘇清妤置辦嫁妝,從她自己的嫁妝里撥出一部分,又另外拿銀子置辦了一部分。
蘇清妤則甚少出門,離成婚的日子只剩兩個月,她還有不少針線活沒做完。
珍珠怕她熬壞了眼睛,這些日子只準她白天在窗邊做針線,晚上是一點也不讓她碰的。
蘇清妤一邊給袖口收邊,一邊問珍珠,“讓你給清音院送的東西,送過去了么?”
蘇家整個宅子一分為二,東院是大房和老夫人住著。西院則分清音院和旖霞院兩個大院落。
清音院就是蘇家三房離京前的住處。
珍珠答道:“都送過去了,那些擺件和字畫裝點上之后,屋子立馬不一樣了。”
“小姐對三老爺和三夫人真好。”珍珠又道。
蘇清妤心說,那也是三叔值得她對他好。
前世三叔回京給祖母過壽,像是察覺到了她在沈家過的并不順心。走之前千叮萬囑,讓她有什么難處給他送信。
后來的一年多,三叔只要派人回京給祖母送節禮,就會給她送去問候的書信,還有蘇州的土儀特產。
那時候的她,對三叔來說實在是沒什么價值。她能看出來,三叔是拿她當親近的晚輩疼愛。
反觀之前一直對她甜言蜜語的二叔和二嬸,倒是露出了真面目。
酉時過半,掛在青磚碧瓦檐角上的夕陽,也一縷縷收盡了。
蘇清妤收了針線,打算去和林氏用了飯。
衣裳還沒換好,翡翠就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小姐,三小姐回來了,在大門口呢。”
蘇清妤怔愣了一瞬,蘇宜慧回來了?她回來做什么?
“別讓她進門,直接把人送回凈慧庵。”蘇清妤冷聲說道。
翡翠轉身出去了,不多時又走了進來。
“小姐,三小姐被老夫人的人迎回了松鶴堂。”
蘇清妤正準備去紫薇苑用晚飯,聞言停住腳步,“哦?可知道因為什么?”
翡翠道:“三小姐拿了一張調令回來,是把二老爺從黔州調回京城的調令。”
蘇清妤也不去紫薇苑了,直接往松鶴堂走去。
蘇宜慧去凈慧庵修行,怎么還能弄到二叔的調令?她拿著調令回來,是為了能回侯府?
蘇宜慧去凈慧庵是一個人去的,連個丫鬟都不能跟著。所以她在凈慧庵發生了什么,蘇清妤也不清楚。
蘇清妤才走到松鶴堂正房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老夫人和蘇宜慧的說笑聲,很是親昵。
“三妹妹回來了?”蘇清妤掛著一張笑臉,抬腳走了進去。
進門先打量了蘇宜慧幾眼,見她穿著簇新的蜀鍛刻絲襖裙,頭上戴著梵金樓開春新打造的赤金鑲寶石簪子。
蘇清妤心下了然,看來蘇宜慧這是找到靠山了。
等到蘇清妤給老夫人行了禮,蘇宜慧又起身朝著她福了福身,姐妹倆才各懷心思地坐下。
蘇清妤坐下后轉頭看向蘇宜慧,“三妹妹這是想家了?我已經吩咐廚房備下席面了,咱們好好吃頓飯。早點用飯,我也早點派人送三妹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