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過了一會兒,就聽張嬤嬤說道:“老奴……都聽三夫人的。”
蘇清妤點了點頭,打發張嬤嬤下去。穩妥起見,又吩咐翡翠在暗中跟著。
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之后,蘇清妤帶著珍珠和春桃去了主院。
老夫人正陪著今日來沈家的幾位夫人聽戲。
衛國公夫人,忠義侯府老夫人,還有兩位本家的嫂子。
蘇清妤笑著走到戲臺子下,正好丫鬟上了茶上來。她親自接手,給每位夫人親手上了茶,還陪著聊了幾句。
衛國公夫人拉著蘇清妤的手,對沈老夫人夸贊道:“你這個兒媳婦是真好,大大方方的,做事也妥帖。”
沈老夫人也眼梢帶笑地看著蘇清妤,“那是當然,我這兒媳婦沒的說。”
蘇清妤嗔笑道:“母親也不說推拒一番,倒是自己夸上我了。這若是傳出去,人家不得說母親是王婆賣瓜。”
一句玩笑話,又惹得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眾人說的熱鬧,這出戲后半場愣是都沒聽見。蘇清妤又吩咐戲班子,把后半段重新唱一遍。
戲班子剛開始重唱,陳氏就匆匆走了過來。貼著老夫人耳邊低聲說道:“母親,兒媳有要緊事要跟母親說。”
老夫人眉目微微皺了皺,不知道是怨怪陳氏掃興,還是擔心府里出事。
蘇清妤扶著老夫人站起身,婆媳三人跟幾位夫人告罪了一聲,就回了慶元居。
進去后,陳氏揮退了伺候的下人,低聲說道:“母親,我安排了人伺候端親王。是在外面找的女人,青樓的清倌人。”
“但是這人去的時候,卻發現里面已經有人了。”
“之后我查問了一遍,有人看見月兒進了北苑,還進了端親王休息的屋子。”
陳氏根本不敢大張旗鼓的鬧大此事,怕擾了沈昭的婚事。她又怕這事被別人看見,鬧出大笑話。所以只能趁著還沒人知道,來稟了老夫人。
只要過了明路,沈家就有的是辦法壓下此事。到時候端親王直接來提親就是了,不聲不響就解決了沈月的親事,還能和端親王拉近關系。
老夫人本來在臨窗大炕邊坐著,身后是金線織花的大迎枕,她正半靠著解乏。
陳氏的話說完,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身子不自覺晃了晃,“你說什么?沈月怎么會去?她去北苑干什么?端親王休息,沒有下人在外面伺候?”
老夫人幾句話,就把這件事的疑點都問了出來。
蘇清妤扶住老夫人,又沉聲問陳氏,“大嫂,這件事是不是誤會?”
“會不會是下人看錯了?沈月……”
蘇清妤話沒說完,陳氏就斬釘截鐵地說道:“應該不會,八成是真的。”她又看向老夫人,“我是想著找人伺候端親王這事,終歸說出去不好聽,便沒留那么多人。”
“母親,現在要怎么辦?這事不能鬧大,您看月兒是不是只能和端親王定親了?”
老夫人半晌沒說話,又過了一會看向陳氏,“你是嫡母,你怎么想的?”
陳氏坐到老夫人身邊,低聲說起了她的想法。
此時陳氏還不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落到她們母女身上。
喜氣洋洋的沈家內宅,丫鬟婆子在廊下穿梭,臉上都帶著笑意。
園子里的夫人小姐們,也都身著錦衣,或湊在一處說話,或四處逛著。
正在水榭邊喂魚的周映雪百無聊賴地趴在欄桿邊,手里的魚食往池子里一揚,紅色的錦鯉立馬就涌了過來。
“你去問了么?沈瀅去哪了?不是說陪我么?怎么人還不見了。”
周映雪身邊的丫鬟丹紅低聲說道:“奴婢去問了,都說沒看見沈二小姐。”
丹紅的話剛落,就聽見身后路過的兩個丫鬟閑聊的聲音。
“二小姐和端親王的親事,這下成了吧?以后咱們二小姐是不是就是端親王妃了?”
“當然成了,咱們二小姐精心籌劃的還能不成?也就那個小郡主那么傻,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銀子呢。”
第一個開口的丫鬟掩嘴笑了一聲,“她還以為咱們小姐拿她當姐妹,其實啊,咱們小姐是要當她嫡母。”
另一個也輕笑出聲,“做端親王正妃,那可是無上的榮耀。等到小姐嫁進去,咱們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趕緊走吧,小姐在北苑伺候端親王,還等著這衣裳換呢。”
兩人說著,就捧著手里的衣裳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