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又思量了片刻,“呵斥有什么用?我既然出手,就得打的她爬不起來。”
“不如就借她的手,先除掉香冬,把她的管家權奪回來再說。”
“至于別的,一步步從長計議。”
一個妾室,還不能除掉蘇清妤。但是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失去管家權,甚至被老夫人懷疑,厭惡。
里面畢竟還涉及沈家子嗣問題,沈之衡和老夫人都不會無動于衷。
陳氏又想起沈蕪今天臨走之前說的話,這個蘇清妤留不得。
她心里隱隱有個主意,但是還得再想想。
陳氏發愣的時候,紅葉出去了一趟,沒一會兒又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夫人,您不是說那日在北苑看見張嬤嬤了么?后來張嬤嬤自己回來,說是被打暈了。”
“今兒奴婢差人在北苑仔細打聽了,有人看見張嬤嬤和小郡主還有端親王發生過爭執。”
陳氏臉色一沉,“你說的是真的?”
紅葉點頭說道:“應該不會錯,那人還說,張嬤嬤不知道跟端親王說了什么,端親王臉色沉的嚇人。”
陳氏想起那日端親王的態度,心里生出了幾分狐疑。難道是張嬤嬤說了什么,惹怒了端親王?
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讓張嬤嬤進來,我親自問問。”陳氏吩咐道。
不多時,紅葉帶了張嬤嬤進來。
張嬤嬤像平常一樣,恭順地走到陳氏身邊。
“夫人有什么吩咐老奴的么?”
陳氏此時心緒平和了不少,手里端著青瓷茶盞。
抬頭看了張嬤嬤一眼,“你再把那日在北苑的事和我說一遍。”
張嬤嬤依舊神色如常,低聲說道:“那日奴婢帶著三小姐和翡翠到了偏廳,端著帶迷藥的茶給三小姐。”
“當時二小姐躲在屏風后,后來三小姐沒喝茶。不知怎么發現的端倪,打暈了老奴。”
“等老奴醒過來,二小姐已經出事了。”
張嬤嬤說著,就跪到了地上。
“夫人恕罪,都是老奴辦事不利,才害了二小姐。老奴愿意給二小姐償命,以贖罪責。”
陳氏緊盯著她,冷聲問道:“那你說說,你和端親王還有小郡主說什么了?”
張嬤嬤神色依舊不變,跪在地上解釋。
“老奴這兩日一直想跟夫人說,但是又怕夫人因為二小姐的事情郁結于心,傷了身子。”
“當時老奴醒了之后,就去找二小姐。但是二小姐已經和端親王……”
“老奴心里正沒主意呢,小郡主便來了。一來就出言不遜,辱罵二小姐。”
“老奴本就心疼二小姐,便回懟了兩句。后來端親王出來,也護著女兒不說,還懷疑咱們二小姐是故意的。”
“老奴便忘了尊卑,和端親王也理論了幾句。”
“是老奴不好,給夫人惹麻煩了。”
張嬤嬤說著,一個頭就磕在了地上。這件事被她說的真真假假,卻沒敢透露蘇清妤一個字。
從她背叛陳氏的那天,她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兩位夫人她一個都惹不起,她還指望三夫人身邊的神醫給孫子治病。所以張嬤嬤思來想去,一個人把這事扛了下來。
關于那日北苑的事,陳氏并不清楚里面的細節。她知道這事和蘇清妤還有沈月有關,但是這兩人到底都做了什么,她卻不清楚。
她探究地看向張嬤嬤,“你是說,你都是為了二小姐好?你不會是受什么人指使吧?”
張嬤嬤用力搖頭,“老奴怎么敢呢,老奴真的是一時激動,才說了過分的話。”
陳氏想起那日端親王的反應,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以端親王的身份,怎么會因為一個婆子的幾句話,就誤會那么深。
她又反復問了兩句,張嬤嬤堅持只是一時激動,才替沈瀅辯駁幾句。
想起女兒的死,陳氏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腦子里都是女兒死前的慘狀,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脫不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