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五日前,皇上忽然下旨任沈之修為吏部尚書,之前的吏部尚書陳錚總攬內閣,不再兼管吏部。
這么一來,整個大周的官員任免大權,都落到了沈之修手里。
所以李朝云一大早就去見了太子,剛剛才回府。兩人也只在沈昭接她進門的時候,說了幾句話,具體的還沒細說。
沈昭提起太子,一來是心里沒底,二來也是為了轉移李朝云的情緒。
李朝云說起正事,也收起了臉上的不快。
“大少爺放心,太子表哥自有主意。剛剛我們私下商議了小半個時辰,已經想出了萬全的對策。”
“你不光能留在京里,還能去個好地方。”
沈昭眸色一亮,“什么地方?吏部?還是都察院?”
李朝云搖了搖頭,“詹事府。”
沈昭面上泛起喜色,詹事府的官員都是東宮屬官。進了詹事府,就等于是太子的心腹了。
太子登基之前,詹事府還沒什么實權。但是太子一旦登基,詹事府的官員便都是天子近臣,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云兒說真的?太子答應讓我去詹事府?”
沈昭說著,就攬住了李朝云的肩膀。見附近只有貼身伺候的下人,便低頭在她側臉上親了下。
兩人本就是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哪怕之前李朝云對他再不滿,此時也煙消云散了。
紅著臉白了他一眼,“在外面呢,別鬧。”
沈昭還想問問今日見太子的細節,兩人便回了寒水院。
沈昭這句未說完的話,卻讓蘇清妤想了一路。一直到了廚房,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見廚房采買的管事閆婆子正在收貨,蘇清妤也收斂心神,沉下臉走到了近前。
“閆管事,早上煮粥的米是上好的紅粳米么?”
閆婆子一愣,不知道三夫人怎么忽然發這么大的火。這句話,幾乎是喊著問出來的。
“回三夫人的話,府里幾位主子煮粥的米,都是上好的紅粳米,這不會錯的。”
蘇清妤心煩氣躁地哼了一聲,“早上三爺說最近的粥,味道都不大不如前。你們不會是欺負我剛管家,就拿差的糊弄吧?”
“你們糊弄別的也就罷了,三爺的東西怎么敢糊弄?”
早上沈之修摔了碗的事傳遍了府里,此時跟著閆婆子的幾位嬤嬤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
看來三夫人早上是被三爺訓斥了,所以才氣得來廚房質問。
閆婆子也沒當回事,只以為三夫人是受了氣,想來廚房這邊找個說法。
府里的紅粳米是江南送來的,閆婆子還沒那個能力,對紅粳米做手腳。所以她心里不虛,面上也鎮定。
“三夫人明察,老奴怎么敢給三爺用不好的米。咱們府里的紅粳米都是江南的貢米,三夫人大可以親自進去看。”
蘇清妤有些狐疑,“你說真的?”
閆婆子賭咒發誓,她說的都是真的。
恰好此時邊上正在收魚,送貨的人拿著賬冊到了閆婆子身邊。
“閆管事,今兒送來的金平魚,都稱好了,煩請您蓋個印鑒。”
蘇清妤眼睛往賬冊上一掃,就看清了上面寫的金平魚。
再用余光瞄了眼不遠處的魚,分明就是銀平魚。
金平魚和銀平魚只有魚鰭和尾巴的顏色不同,但是做熟之后是一樣的。價格上,卻差了兩倍。
蘇清妤上前順手搶下賬冊,看著上面已經蓋好的印鑒,冷聲說道:“閆管事,那明明是銀平魚,怎么這上面寫的金平魚?”
“你還敢說那粳米是好的?這魚你都敢做手腳,誰知道你是不把米換了?”
“我得跟三爺說,這事怨怪不到我身上,我倒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說完,就冷聲吩咐身邊的春桃,“你去西院喊咱們的人,先接管了廚房采買這里。任何人不得串供,不得動這里的賬冊和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