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畜生,我女兒還在坐小月子,你就敢跟她動手。”
沈蕪是他的嫡長女,自小在他膝下嬌養長大。第一個孩子,感情總是要比后面的孩子深些。
沈家其他人也都狐疑地盯著容懷,尤其是沈之恕,他甚至懷疑沈蕪到底是不是自殺。那把短刀是容懷的,若是兩人爭吵間,容懷把人殺了也有可能。
容郡王妃見兒子挨了一拳,霎時就變了臉色。
“我說親家,蕪兒去了,我知道你是最難受的。但是你不能把氣撒到我兒子身上,兩口子哪有不拌嘴的,我兒也沒想到會這樣。”
沈之衡本來打了一拳也冷靜了不少,知道這時候多說什么都是無益。理智來講,該和容家一起操辦好女兒的喪事,給女兒留下最后的體面。
可容郡王妃的話,卻讓沈之衡怒意直沖腦門。
“拌嘴?拌嘴就能往死里打么?我女兒到底是不是自殺,我還懷疑呢。”
容郡王妃一聽這話哪能忍,她本就是潑辣不講理的,對著沈之衡破口大罵。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兒往死里打人了,我兒那臉上也是傷,你瞎啊看不見?”
“還有你女兒,這么多年也沒給我容家生下一個嫡孫,我們對她夠寬和了。”
“如今她自盡你還要算在我們身上,那咱們就找個地方好好說道說道。明日我就進宮,我要找皇上評評理。他當年保媒,就給我們家保來這么一個不下蛋的。”
沈之衡本就傷心,再被容郡王妃罵一通,只覺得頭痛欲裂。
這容郡王妃是出名的混不吝,她是真的敢進宮找皇上評理。
皇上不想動容家,所以容郡王妃狀告誰家,基本誰家就會倒霉。重則受罰,輕則被訓斥。
好在她不惹大事,都是內宅雞毛蒜皮的小事。
后來京中這些夫人都看明白了怎么回事,輕易不會惹她。
沈之衡想回兩句,可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婦人吵也著實不像話。再加上女兒剛去,他并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
蘇清妤想了想,上前說道:“大哥,后面的事還得您拿主意。”
“之前給大小姐陪嫁的棺槨,是在沈家就入棺,還是要回容家?”
“還有靈棚,容家那邊也要搭起來了。”
“大小姐膝下只有兩個女兒,是不是還要過繼個兒子,也得和容家商議才是。”
蘇清妤神色悲慟,眼尾泛紅。
沈之衡哽咽著聲音說道:“弟妹提醒的是,我這就去跟容家商議后面的事。”
李朝云在邊上一直未說話,琢磨是哪里出了紕漏。又環顧四周,沒看見沈月。
“聽說大小姐早上喊了三小姐來說話,怎么沒看見三小姐人?”
“出了這么大的事,沒嚇到她吧?”
蘇清妤聽李朝云這么問,心下一動。她早上說染了風寒,又在剛剛出事后帶著容郡王妃來,現在又問起沈月。
這里面,會不會還有李朝云的事?
她隨口說道:“我來的時候,就沒看見沈月。”又轉頭看向容懷,“她早上來過么?”
容懷察覺到蘇清妤警告的目光,開口說道:“三姨妹早上確實來了,不過沒坐一會兒就離開了。”
李朝云心里更加狐疑,到底是哪里出了變故。
幾人說話的時候,就聽容郡王妃又罵了起來。
“我好好的兒媳婦,回了趟娘家,又是小產又是喪命。你們沈家,一定要給我們個交代。”
“今日這事情不說清楚,明日我就去敲登聞鼓。”
蘇清妤對容懷意味深長地說道:“容世子還是勸勸王妃的好,這事鬧開了,咱們兩家都沒臉。”
容懷忙走到容郡王妃身邊,“母妃,眼下還是先商議喪事。”
沈之衡強忍悲痛,“咱們去外院偏廳說吧。”
眾人魚貫而出,蘇清妤離開前,吩咐姜啟帶著底下的人守在蘭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