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陷入沉默，墨白的目光在周邊搜尋著，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而是問她想吃什么。
沈云霧對葷腥的沒有什么胃口，中午這一頓就想喝粥。
但是那天晚上已經讓墨白跟自己喝過一次粥，如果今天繼續提議喝粥的話，這就有些不地道了。
最后她說：“你定。”
墨白頓了下，似乎詫異她的決定。
“你確定？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國內生活了。”
沈云霧冷靜地回復：“沒關系。”
反正她也不會多吃。
想到什么，沈云霧又補多一句：“你吃什么我都請客。”
“是么？”墨白揚起唇：“那確實得好好挑一挑。”
最后墨白選了一家中餐廳。
沈云霧下車的時候特意看了下餐廳的裝修，很高檔。
沈家沒破產之前，她和小姐妹也經常來類似的地方用餐，沈家破產后……她那群小姐妹就散了。
留下的，就只有周雙雙。
以前是沈云霧帶周雙雙上餐廳，破產后就是周雙雙帶沈云霧去大排檔或者是檔次一般的餐廳。
第一次去的時候，周雙雙小心翼翼地望著她說：“云霧，雖然我現在只有能力帶你吃這個，但是你放心，等以后我賺大錢了，我第一個就帶你去吃大餐。”
回想起來，沈云霧便忍不住想笑。
雖然后來她沒有再經常出入這種高級場所，但是沈云霧的內心卻感覺比以前更充盈。
而且人在處于低谷的時候，看見的東西，會比以前更清楚。
這也算是一種成長吧。
“在想什么？”
墨白的聲音將沈云霧的神智拽了回來。
沈云霧回過神，忍不住笑了笑，輕聲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聽言，墨白挑眉：“什么有趣的事？”
沈云霧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打算把這個事情跟他分享，也就沒有說話，而墨白又是個極其懂分寸的人，見她不打算細說，也就沒有再多問。
兩人坐下來點餐，大概是因為這餐廳是墨白選的，所以他拿到菜單之后，就直接遞給了她。
“看看想吃什么？”
沈云霧本來想說隨意，但想了想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本來就是給人家補歡送會的，自己說隨意吃，豈不是顯得很沒有誠意嗎？
于是她接過來打算象征性地點幾樣吃食。
等點完以后，她再把菜單交給墨白。
墨白翻開看了一眼，眼神閃過詫異，抬眸看向她。
“你現在的胃口，好像很清淡？飲食方面改變這么多？”
沈云霧面不改色地道：“我最近腸胃不是很好，所以吃清淡點。”
墨白但笑不語地望著她。
這個眼神……
如果不是因為跟他從小就認識，知道墨白是什么性格，沈云霧幾乎都要以為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片刻后，墨白才詢問道：“腸胃不舒服的話，吃過飯需要我陪你去看看醫生么？”
“不用，已經看過了。”
“嘖，小丫頭長大了，現在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墨白說完，鋼筆在菜單上勾選了好幾樣東西，而后遞給服務員，想到什么，他又添了一句。
“麻煩給這位小姐先來杯果汁。”
“好的先生~”
聽言，沈云霧一頓。
“你怎么知道？”
“忘了？歡送會那天晚上你一個人喝了兩杯果汁，不過今天就不給你多點了，一杯就足量了吧？”
沈云霧來之前，其實并沒有打算喝果汁，甚至都沒有仔細看那份菜單，沒想到墨白卻留意到了。
“謝謝。”
“不謝，反正是用你的錢結賬。”
“……”
差點忘了，今天是沈云霧要補給他的，這樣的餐廳，一頓其實要花掉不少錢。
對于以前的沈云霧來說，這點錢其實不在話下。
其實她現在的薪水，吃這個餐廳也付得起，但是……她后面如果要生寶寶的話，要花錢的地方就很多了。
衣食住行，還有后續學習各種資源的費用，她得提前攢錢了。
光是想想，沈云霧就覺得頭大，畢竟她沒有打算再嫁，她估計是要一個人養小孩的。
如果想給孩子提供好的資源和條件，那她以后工作的話肯定不夠。
“怎么？后悔請我來這么貴的餐廳了？”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墨白詢問道。
沈云霧回過神，抬眸便撞進了墨白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按理說你在秦氏的薪水，應該不至于低到請我吃頓午餐都心疼。”
沈云霧被他的話逗笑，“怎么可能？”
墨白端起桌上提前備好的茶水，湊到唇邊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悠悠地道：“看在我們從小認識的份上，如果秦氏給你的薪水太低，你可以考慮來我這兒。”
“你這是要想挖墻角？”
“挖墻角？”這個說法讓墨白微微有些詫異，不過想起心底的某個想法，墨白倒也不否認。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是想挖墻角，只不過此墻角非彼墻角就是了。
他沒否認，這也算是讓沈云霧松了口氣。
如果是想挖她過去公司而制造的偶遇，那她就放心了，更何況還不是偶遇。
墨白看她這副樣子，眼眸微深了幾分。
“你好像很緊張？很擔心我對你有什么想法？”
心事突然被揭曉，沈云霧還挺尷尬的，眨巴了下眼睛，只下意識地否認：“沒有，我不會這么想，你怎么可能會對我有想法？”
墨白目光溫潤地看著她，唇畔微微勾起，他抬手壓下了自己的鼻梁，輕聲道：“那如果我有呢？”
聽言，原本都已經放心下來的沈云霧愣在原地。
“什么？”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地看著對面的墨白。
墨白指尖輕點著桌面，眼眸彎了彎，“嚇到了？”
看他望著自己眉眼含笑的模樣，沈云霧這才意識到，墨白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她不僅當真，還被嚇到了。
她有點無語，不過心情也平復下來了。
“沒有，但是朋友之間，玩笑還是不要亂開。”
墨白勾了勾唇，鏡片底下的目光寵溺，語氣溫和：“嗯，下次不開玩笑了。”
只不過，等到下次他再提起這個話題，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溫吞或者是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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