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笑和馮若愚踏入了被羽林軍包圍的馬場。
兩個年輕人看起來似乎都不是什么兇悍的人物,但兩人臉上卻沒有絲毫擔憂畏懼之色。舉手投足間,都是云淡風輕的自若模樣。
相比之下,被沈醉笑拎在手里的少年就顯得頹廢許多了。
他似乎渾身無力,只能雙腳落地任由沈醉笑提著往前走。沈醉笑看起來是個風度翩翩的斯文公子,手里提著一個人卻也臉不紅氣不喘,十分輕松寫意。
他們一靠近立刻就引起了里面的人注意。
被堵在這里面大半天,鄭奎早就有些撐不住了。
他目光發直地落在被引進來的兩個年輕人身上,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沈醉笑手里拎著的人。
看了看兩人,鄭奎隱藏在面巾下的臉色有些難看。
“朝廷這是什么意思?只派你們兩個人來?”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兩個人,可以想見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沈醉笑掃了一眼整個房間,角落里的三個人質看起來昏昏沉沉,似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站在鄭奎身上不遠的地方,沉默地盯著他們。
鄭奎雙眼泛紅,定定地盯著他們,沈醉笑卻覺得鄭奎看起來下一瞬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爆發出來。
“還蒙著臉做什么?以為蒙著臉朝廷就不知道你是誰么?”沈醉笑微笑道:“鄭奎。”
鄭奎臉色一變,不等他說話沈醉笑就將手里的人丟到了地上,道:“看看,這是誰?”
鄭奎這才注意到沈醉笑手里還拎著一個人,定睛一看瞬間臉色大變,“滔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地上的少年抬起頭來,放聲哭道:“阿父救我!阿父救我……”
鄭奎仔細盯著那少年,咬牙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少年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嗓子里含著哭腔道:“我、我偷偷跟你們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將我抓到這些來。”
說著少年伸手去抓鄭奎的衣袖,驚恐地道:“阿父救我,大靖皇帝要殺我!”
站在鄭奎身后的黑衣男子皺眉道:“鄭公,這真的是令郎?”
鄭奎盯著那少年,沉著臉點了點頭。
“你們想怎樣?”鄭奎冷聲道。
沈醉笑含笑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少年,道:“該你干活了,還想不想活命了?”
少年打了個寒戰,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眼底還噙著淚道:“阿、阿王,大靖皇帝說……只要你將東西交出來,就饒我們一命。阿父,到底是什么東西,你快給他們吧!”
鄭奎臉色頓變,站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也變了臉色。
黑衣男子陰惻惻地盯著鄭奎道:“鄭公,勸你考慮清楚,莫要犯糊涂。”
鄭奎不答,他何嘗不知道?
自己犯的是什么罪過他心知肚明,皇帝說會放過他,他還真不怎么相信。
但是現在他顯然已經暴露了,今晚就算順利逃脫,他日大靖朝廷向南岳問罪,他和他的兒孫還是難逃一死。
除非他從此背井離鄉,寄人籬下。
但一個野心勃勃想要問鼎南岳王位的人,如何甘心背井離鄉寄人籬下?
“這位先生言重了,陛下當著諸位王爺和重臣親口許諾,金科玉言怎么會作假?”旁邊馮若愚突然開口道:“區區一個南岳鄭奎,還不值得讓陛下背上出爾反爾的名聲。”
鄭奎眼睛不由一亮。
黑衣男子盯著馮若愚道:“你又是誰?”
馮若愚朝他拱手道:“在下馮虔,當朝左相馮詡第五子。”
當朝丞相的兒子?
鄭奎心中微動,瞬間有些遲疑起來。
一著不慎落到如此地步,他暫時也指望不了跟這黑衣人背后的主子圖謀什么王圖霸業了,但他可以跟大靖皇帝做交易啊。
他手里還有個極其重要的籌碼,不怕大靖皇帝不想要!
如此……
“鄭公。”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搭上了鄭奎的肩膀,那黑衣男子聲音平靜,鄭奎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身體不由得一僵。
黑衣男子按著鄭奎的肩膀,將他往后拉了幾步。
“看來朝廷是不打算救這些人了,既然如此兩位也一起留在這里吧。”
沈醉笑揚眉道:“閣下這么自信,能留得住我?”
被沈醉笑很自然地忽略掉,手無縛雞之力的馮公子無奈苦笑。
黑衣男子瞥了他一眼,冷聲道:“龍朔軍沈醉笑,笑面軍師。聽說你很聰明,看來武功也還不錯。可惜……”
他口中發出一聲短促的哨聲,同時抬手一掌拍向墻上的窗戶。
馬房的木窗瞬間炸開,只剩下個四方的窟窿。
窗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四五個黑衣人,雖然沒有進來卻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里面。
“只要你敢輕舉妄動,這里所有人都得死。沈公子你若是能打贏我,或許能逃出去,但也僅限你而已。”
沈醉笑嘆了口氣,慢悠悠地搖著手中的折扇道:“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想他們死的話,就只能留在這里當的人質?”
“不錯。”黑衣男子道。
沈醉笑搖頭道:“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只要陛下不放人,你們逃出去的。”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聲道:“未必。”
沈醉笑聳聳肩道:“也罷,既然如此…小廢物,你沒用了,可以去死了。”
他原本還面帶笑容一副和煦良善的模樣,下一句話卻突然變色,手中的折扇毫不留情地朝著叫鄭思滔的少年揮了過去。
那少年嚇得大叫一聲,連連后退撞上了鄭奎和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臉色一變,抬手就要朝著少年拍過去。
“住手!”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鄭奎連忙叫道。
或許是忌憚鄭奎手里的東西,黑衣男子到底還是收回了手,厲聲道:“滾開!”
少年卻仿佛找到了靠山,哪里還敢離開?
他伸手死死抓住鄭奎的手臂叫道:“阿父!阿父!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鄭奎自己都不得自由,哪里還顧得了他?
心中暗恨自己平素嬌生慣養,將這個兒子給養廢了。
正要出聲斥責,鄭奎目光突然落到了少年身上某處,臉色頓變道:“等等!你不……”
他的話還未出口,一道寒光閃過。
一把利刃砍向抓著鄭奎肩膀的手腕,那黑衣男子不由連忙收手,鄭奎立刻被人一把抓了過來。
黑衣男子瞬間反應過來,他實力不弱大怒之下一掌拍向那少年。
怎料那少年竟然抓著鄭奎往他面前一擋,這一掌若是拍實了,鄭奎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黑衣男子連忙收手,這片刻的功夫少年已經抓著鄭奎后退,同時沈醉笑橫插過來擋在了他們前面。
“看來鄭奎果然很重要啊。”沈醉笑道。
馬房里一片寂靜。
角落里,不知何時醒過來的人質擠成一團,蕭嘉死死捂著自己的嘴,生怕發出半點聲音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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