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兮兮和蘇凜方安靜聽他說，看他的態度明顯不是開玩笑。
要是有所圖，小玲子和他們現在無權無勢無銀，好像也沒什么可被圖謀的。
蕭兮兮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說道：“你們不合適！”
鄭之秋臉上溫柔的神情一滯，頓時心慌意亂。
俗話說父母不在長姐如母，即便認的也是長姐，要是她不同意，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
“怎么不合適？要是因為什么身份之別，我根本不在乎。我家也是貧農，只是因為數年前被抓去服兵役立下戰功，這才升為百夫長。”
“不是一回事，我向來沒有門戶之別。”蕭兮兮說道。
“那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你們嫌棄我，覺得我太丑配不上她嗎！”鄭之秋瞪著她，語氣真的急了。
蘇凜方看鄭之秋憤怒的大胡子臉，隨時都要暴走的樣子，目光警惕，側身擋在前面。
蕭兮兮聽到他的話，一腦門黑線，越說越離譜。
“鄭大人你先冷靜點，聽小婦把話說完。”
鄭之秋癟嘴，暫時停了下來，一副不管她說什么都不會同意的模樣。
“你什么準備都沒有，換做任何姑娘都不可能答應，不給你兩巴掌已經是大度，不會想著你一說姑娘家就得開心點頭同意吧！又不是宋玉潘安，即便是他們也不是這樣的。”
蕭兮兮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簡直比書呆子蘇凜方還直。
鄭之秋被一頓數落，悶不作聲，他知道自己魯莽，可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蕭兮兮看他不說話，無奈說道：“首先得讓你父母知道同意吧，要請媒人來詢問我吧。要是兩家同意，還有三媒六聘，即便這些虛禮都不用，房子總得有吧，可不是簡單一句話，是要想清楚未來怎么過日子。”
鄭之秋被她一提點，恍然大悟，起身說道：“好，我現在就去和我父母說，他們會同意的，然后再請媒人！”
……
莽子，不可教也！
“大人對小玲的心意我和夫君都知道了，不過還是不行！”蕭兮兮說道。
鄭之秋看蕭兮兮的反應，知道自己又錯了，求助的目光看向蘇凜方。同為男人，想必能理解他，而且他有經驗。
蘇凜方輕咳一聲，眼神加手勢示意他跟蕭兮兮說好話，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鄭之秋誤會了，以為讓他拿銀子，摸了摸兩邊兜，拿出幾兩銀子，有些不好意思。
“少是少了點，蘇家聘金需要多少，我再去湊。”
蕭兮兮瞪了眼蘇凜方，他自己都是差生，還教別人怎么考試。
蘇凜方別開臉，低聲嘀咕，“我是讓他說好話，他會錯意了，不關我的事。”
蕭兮兮沒搭理他，跟鄭之秋說道：“你誤會了，不是銀子的事，是小玲在守孝，她爺爺前幾個月才走。即便舍妹有意，難道鄭大人想讓她背這不孝之名嗎！”
鄭之秋愣住，一拍腦門，他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忘了！
“抱歉，是我不好，她跟我說蘇兄已經考上秀才，你們很快就要回山陰縣，我這才這么著急。”
他說著一臉焦急，生怕以后再也不會見到，“那現在怎么辦！”
“一年！”蕭兮兮淡淡說道，“若大人一年后現在的想法還沒改變，愿意娶舍妹為妻，我說的是妻子，不是妾室！那我便將舍妹托付給你。若這一年想法變了，我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鄭之秋一聽，想都沒想，立即應下：“好！”沒問題，一年后我到山陰縣下聘，希望蘇兄和蘇娘子說話算話，切不可將她許配他人！”
蕭兮兮點點頭：“一言為定，小玲那邊我會和她說的，大人不用特地再找她說此事！”
鄭之秋點頭應下。
說完，蕭兮兮和蘇凜方沒再多留，離開了百濟。
回到客棧，蘇凜方看她行事越來越沉穩，嘴角不自覺上揚，還是自家娘子厲害。
蕭兮兮看他盯著自己傻笑一路，一臉狐疑：“你傻笑什么……。”
蘇凜方回過神：“沒有，看你越來越有長姐風范了。”
蕭兮兮瞪了他一眼，“剛剛你給鄭大人支招的事還沒跟你算，接下來讓你感受一下妻子的風范。”
她說著拿起小木條追著蘇凜方打。
蘇凜方在房間轉圈圈跑著，兩人嬉鬧著，一直到晚飯才作罷。
晚飯后，蕭兮兮找小玲子談心，聊了許多。
小玲子是個聰明姑娘，感覺到阿姐特地找她聊天肯定有事，“阿姐是不是有事和我說？”
蕭兮兮笑著點點頭，淡淡說道：“我今天陪凜方去百濟拆手上的藥，碰到了鄭大人，他和我說了些事。”
小玲子聞言，神情緊張，故意扯開話題：“蘇姐夫手上的傷好了嗎？”
蕭兮兮“嗯”了聲，“你不好奇鄭大人和我說了什么嗎？”
小玲子低下頭：“他能和阿姐說什么，不過是些胡話罷了，不要在意。”
“你不稱呼鄭大人，而叫他？”蕭兮兮故意打趣道，“是把阿姐當外人，有事不想跟阿姐說了嗎？”
“沒有！”小玲子面色一急，在蕭兮兮溫柔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說起鄭之氣跟她說話。
大致和鄭之秋說的一樣，只是多了拉手抱她的情節。
蕭兮兮聽到鄭之秋“動手動腳”，皺起眉頭，“那家伙看著憨直正經，沒想到這么不老實。”
小玲子以為蕭兮兮生氣了，趕緊替鄭之秋解釋道：“阿姐誤會了，是我差點摔倒，他不顧傷扶著我，他沒有欺負我。”
蕭兮兮看她著急解釋的樣子，以她單身幾十年的經驗，絕對喜歡鄭之秋。
“放心吧，沒怪他。我還幫你說了門親事。”
小玲子渾身一震，隨即眼眶殷紅：“阿姐，我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跟在阿姐身邊。”
蕭兮兮笑著幫她擦著臉頰上的眼淚，“傻丫頭，我倒是想你一輩子在身邊，那也太自私了，那樣也對不起翁叔。放心吧，是個好人。”
小玲子低下頭，喃喃道：“我聽阿姐的。”
“嗯，我答應了鄭大人的媒約，約定一年，等你孝期之后再來下聘！”
小玲子猛地抬頭，“阿姐說的人家是他……鄭大人？”
“怎么？開心嗎！”蕭兮兮笑道。
小玲子臉頰一紅，“沒有！”
“好了，先別開心，說不定一年后他改變想法了呢。”
小玲子斂起臉上的喜色，一年的事情誰知道，說不定那時早把她忘了。
蕭兮兮語重心長說道：“所以在這一年內，除了做賬，我會請嫂嫂教你禮數，請阿娘教你刺繡，一年后驚艷他，即便他離開也是他的巨大損失！”
小玲子眼中重新放光，低聲道：“我真的可以嗎？”
蕭兮兮露出笑容，點點頭：“肯定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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