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
紅葉苑。
秦紅葉一臉失落地坐在床邊,玲瓏淚雨梨花地跪在地上。
顯然,秦雪茹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后宮之中。
容德妃和劉貴妃自然是高興得吃了幾杯酒,但秦紅葉卻是如五雷轟頂一般。
玲瓏得知此事,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立即跪在秦紅葉跟前請罪。
“娘娘,是奴婢對不住娘娘,奴婢有罪。”
“當時,奴婢拿著休書去燒掉,正好遇到艷兒在燒水,奴婢便將休書交給她。”
“奴婢發誓,奴婢當時看著她將休書塞進了爐火之中才離開的。”
秦紅葉臉色鐵青,立即喝道:“來人。”
門外立即跑進來兩個宮女,福了福身:“奴婢在,請娘娘吩咐。”
“立即將艷兒喊來。”
“奴婢遵命。”兩個宮女應了一聲,急匆匆地去喊人了。
待那兩個宮女離開之后,秦紅葉這才對玲瓏說道:“玲瓏,不是本宮對你不信任,而是此事影響甚大。”
“雪茹被休,太子一旦知道,必然會是雷霆震怒。”
“若太子因為此事與陛下發生沖突,那些素來反對太子的朝臣就會全部跳出來,以不孝的罪名逼迫陛下廢黜太子。”
“如今大夏國的形勢,若太子被廢,定然會是一場軒然大波。”
“士族門閥,會再次主導整個大夏國,太子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而那些受過太子恩惠的地方,例如河東、京畿和蘇州等地,或許還會出現混亂。”
“大夏國亂,則大成國和大蠻國正是求之不得,或許會趁機出兵。”
“到那時,大夏國會不會有亡國之厄,難說啊。”
秦紅葉說的,并不嚴重,而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玲瓏也不是沒腦子的女人,她心里十分清楚,秦紅葉說的這些,很可能會發生。
“是奴婢該死,奴婢害了太子妃,害了太子,害了大夏國。”
“奴婢無力恕罪,唯有一死,才能解脫,求娘娘賜奴婢一死。”
秦紅葉微微一嘆:“玲瓏,你確實該死。”
“但是,如果你是存心的,本宮絕不會留你。”
“如果你是無心之過,你死了能挽回局面嗎?”
“倒不如,留著一條命,找機會將功贖罪。”
“待日后,太子回來,你再親自向他請罪吧。”
“至于太子讓你生,還是讓你死,本宮也就不再過問了。”
玲瓏急忙問道:“娘娘,奴婢想將功贖罪,求娘娘指點。”
“奴婢不是貪生怕死,奴婢是想盡量恕罪,日后在黃泉之下,心里也能少一些愧疚。”
秦紅葉輕輕搖了搖頭:“該如何挽回眼下的局面,本宮心中也是一團亂麻。”
“一切,先等她們找到艷兒再說吧。”
就在這時,剛才那兩個宮女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艷兒她…她跳井了。”
“啊……”秦紅葉不由大吃一驚,“嚯”地站起身來,喝道,“走,帶本宮去看看。”
自從壓水井開始普及之后,以前的水井基本上都失去了作用。
有的,被填平了。
有的,被蓋上石板,封住了。
當然,也有一些水淺的,依然在用。
巧的是,紅葉苑的這口井,水面距離地面只有五六尺遠,屬于水淺類型的。
秦紅葉和玲瓏在那兩個宮女的帶領下,急急忙忙地來到水井旁。
天色已經黑了,但在四周太監的油燈照亮之下,秦紅葉和玲瓏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跳井的宮女,就是艷兒。
秦紅葉如何還能不明白,艷兒是別人安插在紅葉苑的眼線。
現在,艷兒的使命結束了,對方自然就不會再讓她活在世上了。
要么,艷兒有家人在對方的手中,使得她不得不跳井自殺。
要么,艷兒是被人殺死的。
秦紅葉深吸一口氣,冷冷喝道:“都還愣著干什么,快把尸體打撈上來。”
“奴婢遵命。”幾個太監急忙應了一聲,開始七手八腳地打撈艷兒的尸體。
這種事,很少有人有經驗的。
幾個太監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將艷兒的尸體打撈上來。
秦紅葉蹲下身體,拉開艷兒的衣襟,發現脖子上并無傷痕,顯然不是被掐死的。
“撬開她的嘴。”秦紅葉站起身來,對幾個太監下了命令。
艷兒的嘴里,也是很干凈,顯然是被人殺死之后,再扔到井里的。
也就是說,紅葉苑里,還有奸細。
究竟是一個,還是兩個,或者更多,秦紅葉也不知道。
這一刻,秦紅葉突然覺得自己好累。
秦紅葉不動聲色,淡淡說道:“去通知內侍監,調查艷兒的死因。”
說罷,秦紅葉一甩衣袖,轉身離開了。
玲瓏深深看了艷兒一眼,也急急忙忙跟在秦紅葉的身后離開。
回到寢宮,秦紅葉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艷兒被殺,若是內侍監查不出兇手,這一條線索就算是斷掉了。
而且,以秦紅葉的猜測,內侍監鐵定會查不出兇手,不管是什么原因。
玲瓏看了秦紅葉好幾眼,最后才忍不住問道:“娘娘,該怎么辦呢?”
秦紅葉足不出后宮,如何能對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哪里會有什么好辦法呢。
微微一嘆,秦紅葉說道:“只喜歡雪茹能夠想得開,不要做傻事。”
“一切,等太子殿下回來再說。”
玲瓏問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前往盛京,將此事告知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先拿個主意?”
“用不著。”秦紅葉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淡淡說道,“太子若知此事,心情必然會受到影響,對他必然不利。”
“娘娘所言甚是。”玲瓏點了點頭,“太子大會之前,決不能讓太子殿下知道此事。”
秦紅葉冷笑一聲:“未必啊。”
“咱們不希望太子因為此事亂了方寸,但有很多人都希望太子因此亂了方寸,做下什么沖動之事。”
“所以,咱們什么都不用做,就會有人北上盛京,將此事告知太子的。”
“啊……”玲瓏不由大吃一驚,“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啊?”
“太子殿下若有意外,只怕娘娘和太子妃就再無機會了啊。”
秦紅葉淡淡說道:“聽說,太子手下有兩個智者,希望他們能想出破解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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