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
長安城。
太極殿。
“什么?”蕭天行得到于有山的匯報之后,不由勃然大怒,“董小宛敢抗旨?”
于有山料到蕭天行會大發雷霆,急忙解釋道:“回陛下,董小姐說,她已經與人私定終身了,此生非那人不嫁。”
蕭天行怒喝一聲:“那人是誰,是不是趙王?”
“這…奴婢不知。”于有山也問了,但董小宛沒說。
雖說于有山也能猜到,那人極有可能是蕭逸,但畢竟是猜測,他不敢在蕭天行跟前提起。
“蠢貨。”蕭天行破口大罵,“不知道就不會問嗎?”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于有山跪在地上,不敢再說什么。
蕭天行冷哼一聲:“于有山,你再去傳旨,董小宛抗旨,打入天牢,秋后問斬。”
“啊……”于有山不由大吃一驚。
于有山明白,蕭天行這是要嚇唬董小宛一下。
可是,于有山更明白,董小宛絕對不會害怕蕭天行的恐嚇。
“陛下……”這一次,于有山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勸諫道,“奴婢在董府,看得出來,董小姐的眼光很是堅定,只怕她…她未必……”
蕭天行怒聲道:“她若不從,朕就送她歸西。”
“朕是皇帝,抗旨不尊者,必殺,以儆效尤。”
“這一次,你帶著幾個內衛前往,若董小宛執意不從,直接打入天牢。”
于有山無奈,只得領了旨意,帶了幾個內衛,再去董府。
待于有山離開之后,蕭天行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若董小宛抗旨,朕不降罪,只怕其余五女也會跟著學。”
“朕若是殺了董小宛,必然能敲山震虎,讓那五女心生害怕,只能乖乖入宮了。”
好色,是所有男人的特點。
蕭天行借著劉貴妃、容德妃和秦紅葉之事,挑選幾個妃子,倒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董小宛待字閨中,蕭天行點她,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只不過,董小宛已經傾慕蕭逸的才學,蕭逸的品德。
雖說,董小宛還不至于愛蕭逸癡狂,至少蕭逸已經走進了她的心扉。
再讓董小宛接受另外一個男人,至少短時間內是絕對不可能的。
尤其是,蕭天行是蕭逸的父親啊,若她當了貴妃,以后跟蕭逸如何相處?
卻說于有山帶著內衛去了董府,將蕭天行的旨意再次傳達。
“董小姐,這次陛下是真的震怒了。”
“天子震怒,伏尸百萬,董小姐何苦非要逆龍鱗呢?”
“雖說董小姐心中已經有人,但天下男人哪有一個能比陛下更優秀的呢?”
“況且,一入宮就是貴妃之尊,這一份榮耀,就連昔日的秦貴妃也沒有啊。”
當年,秦貴妃剛進宮的時候,只是被封為了婕妤,一年后才升為貴妃的。
董小宛淡淡說道:“多謝于公公的好意,宛兒當不起這份榮耀。”
“宛兒還是那句話,宛兒寧愿一死,也不愿委曲求全。”
“這……”于有山又勸道,“董小姐,你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董大人考慮一下吧?”
這時,董岳海接過話來:“老夫已經六十有八,已近古來稀的年齡,縱然死了,也是沒有遺憾。”
“不然,每天看著宛兒痛苦不堪,縱然老夫整日無病無災,如何不是生不如死呢?”
“陛下性情大變,于大夏國而言,乃是一場劫難。”
“希望,老夫和宛兒的性命,能夠讓陛下迷途知返,再次英明起來。”
“如此一來,老夫和宛兒之死,便是死得其所了。”
于有山聽了,大為震動,向董岳海和董小宛深鞠一躬:“董大人和董小姐如此高風亮節,雜家敬佩之極,請受雜家一拜。”
“于公公言重了。”
于有山嘆道:“陛下的旨意,若是董小姐依然抗旨不尊,便讓雜家將董小姐直接送入天牢,等候秋后問斬。”
董小宛淡淡說道:“不用等到秋后呢,請于公公稍等,宛兒只需三尺白綾便可上路。”
“等宛兒上路之后,于公公就可回宮向陛下稟告此事了。”
“董小姐且慢。”于有山立即就喊住準備轉身的董小宛,低聲說道,“董小姐何必現在就赴死呢。”
董小宛一愣,皺了皺眉頭:“早晚必死,我又何必再去天牢受苦呢。”
于有山低笑一聲:“董小姐何以認定此番必死呢?”
董小宛心念轉動,忽然心下一動,脫口道:“于公公之意,是太子殿下……”
“不錯。”于有山點了點頭,“董大人是太子殿下的恩師,說起來,董小姐也算是太子殿下的師妹。”
“師妹有難,恩師有難,以太子殿下的性格,豈能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董小姐香消玉殞呢?”
董小宛微微一嘆:“于公公之言確實不錯。”
“只是,若是因為宛兒之事,使得陛下與太子殿下父子不和,宛兒豈非是罪過更甚啊。”
這時,董岳海說道:“宛兒,你是當局者迷。”
“陛下之所以性情大變,其一是蕭韌與蕭離之亂,其二便是太子分權。”
“如今的陛下與太子,父子之情越來越少,更多的是君臣之分。”
“大夏國法令,男女之婚,須得雙方皆出于自愿。”
“皇帝納妃,也是如此,不可強行。”
“如今,若是陛下帶頭違背了大夏國法令,只怕官吏與百姓日后會有無數強娶強搶者,這對于大夏國的長治久安自然不利。”
“自古以來,君有錯,臣必正。”
“而現在的大夏國,有能力糾正陛下的,唯有太子殿下。”
“不然,若董小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太子殿下沖冠一怒,更會影響他們的父子關系啊。”
“再說了,天牢守將莫不凡乃是董大人所提拔,自然不會為難董小姐。”
“董小姐只需在天牢中待上幾日,等太子殿下回京之后,此事必有說法。”
董岳海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女兒丟掉性命,便點了點頭:“宛兒,于公公之言甚善,可納之。”
董小宛微微一嘆:“多謝于公公。”
“于公公此番救命之恩,宛兒日后必有所報。”
于是,董小宛讓碧羽簡單收拾了一些日常所用,跟著于有山去天牢了。
董岳海將他們送出府門,微微一嘆,太子,宛兒只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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