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探寶修真在都市 > 第六百五十章 共赴黃泉
  見藤原離鸞趕到,汪文迪聳了聳肩,站到了紀迎寒身邊,收了寶劍道,“自己看吧。”

  被束縛的上官別鶴也沒掙扎,聽到這句呼喊時猛地抬起了頭,看著藤原離鸞的方向,兩人身上的魔氣徹底在空中交融在一起。

  三角形的法陣在兩人腳底展開。

  藤原離鸞脫開了張霏霏和朱夏的攙扶,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上官別鶴。

  兩個法陣一接觸到時,就驟然變大了一圈,重合成為一個,把兩個人皆圈在了法陣范圍內。

  壓制上官別鶴的那道符跟著燃起了火焰,不過倏爾之時,就被燒了個干凈。

  這回,在紀迎寒的示意下,沒有人出手。

  上官別鶴伸出手去,將藤原離鸞輕輕摟住,柔聲道,“鸞兒,我……來接你了。”

  藤原離鸞不去理會嘴角的鮮血,抬手撫上遮住他雙眼的錦帶,道,“別鶴,看著我。”

  依言,他扯下了黑色的錦帶,露出后面那一雙好像盛著一泓山泉的桃花眼來。

  他的眼里只有她,“對不起,是我輸了……”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定定的回望他的視線,溫和道,“沒關系,別鶴。告訴我吧,把那時和后來的一切都告訴我。從此以后,我們永不分離。”

  “好。”他輕柔的抓住她的手,隨即把一直纏繞在脖頸間的繃帶也褪了下來,道,“當日我未曾負你,現在、以后,皆不會負你。”

  那里有一條猙獰的傷疤,繞了他脖子一圈,與周圍的肌膚顏色大相徑庭,在他幾近完美的外表上,留下了一個極其刺眼的污點。

  數百年前,就在要求藤原離鸞和親的那道旨意下達一周后。

  王城城門大開,從里頭出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為首的是幾列親衛兵,緊隨其后的是護送隊伍的武官,頭戴冠帽、身著闕腋袍、腰挎衛府劍、背上是平箭壺,打扮的十分正式。

  后邊則是幾大箱珠寶玉器、陪嫁禮車,最耀眼的當屬中間那一頂鸞轎。

  金頂倒扣,上面橫插兩根挑轎粗梁,整個轎身精致小巧,綴滿了金絲捻成的花紋和各式各樣的寶珠,宛如一頂華貴無雙的鳥籠。

  里面跪疊雙足端坐著的,是個身著十二重復雜服飾的女子,氣質精妙,蓋著喜帕,一動不動。

  整支隊伍長達百米,禮樂喧天,莊重浩大的出了王城。

  就在王城外,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沖這隊伍而來。

  待到近了,才能看清,這白光中竟是數不清的白色小紙人。

  護衛隊里的人并沒有大驚小怪,隨著負責人一聲令下,便有武士沖殺出來,與這些紙人對抗起來。

  隨后,一騎絕塵直朝中央的那頂轎子去了。

  黑馬之上,正是一身便裝的上官別鶴,他惱怒的撂開一個又一個擋路的士兵,大喊道,“鸞兒!!你不能去和親!!”

  轎子里的人毫無反應,反倒是轎邊的以為轎夫,見此情景,朝后方大喊了一句,道,“快去請國師前來!!”

  上官別鶴知道,轎夫口中的國師,是安倍家一位十分了得的陰陽師,這些人定然是認出了他非常人的手段,要找同行來滅他。

  但他已經沒時間瞻前顧后了,在紙人的掩護下,他一路到了轎子邊,輕易的撬開了側邊的門,使里面的藤原離鸞重新見到了外頭的日光。

  “鸞兒,”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急忙道,“跟我走!!”

  誰知轎里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他的巫法能力那時還算不上臻化,所召出的紙人數量隨著周圍士兵暴動的攻擊,也在逐漸降低。

  安倍家的支援很快就到了。

  上官別鶴即便這時和藤原離鸞站在一處,也是在敵人的包圍圈中。

  他一咬牙,扯下了她的喜帕。

  喜帕下的人睜著雙眼,可無論怎么叫她、怎么在她眼前弄出動靜,她都毫無反應。

  聽到這,藤原離鸞有些不敢往下想他的下場,更產生了莫大的自我懷疑,握著他的手更緊了,問道,“不、不對啊別鶴……我明明記得,是母親、母親她把我送離了王城,讓我免于和親……!”

  “你被她騙了。”他摸著她的臉,低聲道。

  藤原中呂根本沒有給藤原離鸞留任何出路,而是在她身上下了一道術式,親手把她送上了和親的轎子。

  其下場可想而知,上官別鶴寡不敵眾,被活捉了去。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省人事的她,被他們從自己的手中奪走。

  隔天,他們倆一起被送到了刑部省、衛門府進行審問、判刑。

  一個搶奉旨成婚公主的親,另一個與外徒勾結,有辱皇室門楣。

  初審結果很快就下來了,上官別鶴被判了當庭絞殺的死刑,藤原離鸞因為有公主的身份,被判了罷黜、監禁的處罰。

  上官別鶴摸著自己的脖子,注視著如今就在面前的人,道,“我曾經說過,我閉上眼睛之前,看見的便是你死去的畫面,所以我給自己立了個規矩,我若要睜眼,必須要看見你出現在我眼前。”

  “當年你為了我,愿對天皇以死謝罪,只換我一條活路。”

  “藤原中呂呢?直到我們受刑,她都沒有出現。”

  “父親呢?”藤原離鸞仍是不敢相信,追問道,“難道父親也不救我們?”

  他道,“父親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彼時的他,正在大明邊境與倭賊作戰。”

  “母親為什么不出現?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為什么會一點關于死亡的記憶都沒有?”她喃喃道。

  “別再以‘母親’稱呼她了,”他抱住她,道,“她不配。”

  她終于是流下了眼淚,在他的懷里抽泣起來,只是他們之間的事,還有諸多疑點沒有明了。

  “我原本也不愿將錯誤歸在她身上。”

  他仿佛用盡了力氣抱她,又恍若是在依附著她的力量才足以支撐自己站穩。

  “她卻不僅送你去和親,扭頭還將你幾時出發、從哪個門出王城、護衛幾多……一切都告知于我。她明明知道,我一定會去劫親。”他補充道。

  聞言,后頭的汪文迪倒是擰起了眉頭。

  以他的看法,藤原中呂會對藤原離鸞下死手一點也不奇怪,但她不應該把自己這般疼愛看重的親生兒子置于那樣的險地才對。

  法陣的光芒漸弱,在微光中,凝成了一把紙傘,那是上官別鶴的武器。

  傘的尖端對準了他自己的后背,他最后的力量,都在這一擊上了。

  他如同想把她揉進身體里一樣,嗟嘆道,“無論是生是死、是人是魔,我都要與你在一起,前世之緣,今終再續,只嘆時不我待,空留余恨……”

  “鸞兒,與我一起,共赴黃泉吧。”

  眾人大約都看出來了他的想法。

  一瞬之間,那柄傘宛若利劍,剎那貫穿了他們兩人的身體。

  短暫的痛感使藤原離鸞眼眸微張了一下,但很快,她也一樣抱緊了她。

  魔氣在他們血液的流逝中慢慢消散,周圍的蜀山弟子也集體靜默了下去。

  若是他們真想魔化,是不會這樣做的。

  張霏霏不禁嘆了口氣,悄悄扣住了汪文迪的手,道,“我們送她回來,居然是為了見證他們的死亡,實在是……原本他們也只是一對苦命的人罷了。”

  法陣的光慢慢加在兩人的身上,遍布了他們全身。

  就在這眾人寂然的時候,一道更為強烈的紫黑色光芒代替了法陣的光,從兩人的身體內部射出,驅散了微光,甚至把他的那把傘給擠了出去。

  傘落在地上,霎時淹于無形。

  兩人臉色都變了,上官別鶴急急朝汪文迪看了過來,開口道,“先生!救鸞兒……!”

  但他話還沒說完,其他人也根本來不及反應,那道光就吞噬了他們兩人,掩蓋了法陣的所有痕跡,最后凝成了一顆珠子大小的光團。

  汪文迪飛出一劍,其上震出一道紫光,架開寶劍,迅速朝某個方向飛了出去。

  張南呂有些惱怒,射出一道金光,叫道,“魔物休走!”

  紫光大作,竟然又把這一招擋下,再看時,光團早消失了蹤跡。

  玩意兒跑了,張南呂怒意不減,嚴肅道,“他二人到底是什么東西?”

  汪文迪掃視了一眼蜀山眾人,把視線移到了紀迎寒身上。

  紀迎寒倒是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打發了門下弟子,將其余幾人領入了大殿之中。

  幾人紛紛就坐,他這才把與上官別鶴之間的因果概括了一遍。

  他篤定道,“這二人并非什么惡人,全在于藤原中呂。”

  紀迎寒捋了一把胡須,微微點頭,道,“‘陰陽絆’貧道聽著有些耳熟……”

  “若是寶具器物一類,啟明長老研究頗多,”張南呂道,“只是他近日都在閉關,不如我遣人去問問?”

  “不必,”他擺了擺手,臉上依舊和善,道,“牧之亦深得其真傳,不妨一問。”

  “有理。”張南呂應下。

  “冒昧問一句,”汪文迪接過話茬,道,“我聽聞啟明真人也已得道,為何仍需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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