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要輕易的原諒這個傷害了自己的人嗎？那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委屈和苦難又叫什么？
是他先拋棄了自己的……不是她自己要出去的。
顧思鸞指尖緊緊的攥著掌心，微微的細汗沁出。
她想起來一段其他的話……一個人想要成為一個好人需要救助成千上萬的人，而壞人……則只需要放下屠刀。
“原諒？還是不了……”
顧思鸞剛剛想要開口，可電話的另一頭顧風塵卻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
“思鸞，聽說你結婚了？咳咳……”
話的最后，又是兩聲咳嗽，聽聲音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嗯，我已經結婚了。”
顧思鸞語氣突然很冷淡的說道，這讓電話另一頭的顧風塵很驚異。
他不知道為什么顧思鸞的態度好像突然之間對他冷了幾分。
“是在生我的氣嗎？抱歉思鸞……咳咳……我當初不知道你的下落，如果我早一點知道的話，我肯定會去找你的。”
顧風塵的音色更差了幾分。
葉凡記得顧風塵好像就是在今年死的，只是什么時候他記得不太清楚。
至于死因……和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關心個毛線啊，哦對……有關系，可以免費吃席。
白蹭一頓飯他不香嗎？大不了他直接在顧風塵死的那一天放煙花慶祝他死得好。
不過現在顧風塵卻出乎意料的和他家的小姑娘打電話，這明顯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在一旁看著，唯一做的事情只是給足了顧思鸞依靠的空間，默不作聲，他不想去用自己的主觀意識幫顧思鸞解決問題，他更多的想法是希望顧思鸞能夠自己解決問題。
不管她最后的態度是什么，他都會支持。
當然……如果她落入了壞人的陷阱，那么他也會第一時間保護好她。
她可以有著她自己的童真和善良，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有人想要破壞她的童真和善良。
“我不需要你找我了，當初是你親手將我拋棄的，爸……你不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可笑嗎？親手將我扔掉還要殺了我，你怎么現在還要找我回來呢……”
顧思鸞輕輕的扯起嘴角，只是看不清明的杏花眼微微泛紅，“道歉我接受了……可是見面真的就不要了……”
“思鸞……”電話那頭突然頓住，顧風塵急促的咳嗽了好幾陣的功夫，“你是不是真的不要爸了？”
顧思鸞陷入沉默沒有回應，葉凡依然在一旁看著，他仍舊作為一個陪伴者和觀望者的身份駐足，也試圖維持這個身份的平衡。
顧思鸞沒有回話，但長達二十五秒的沉默氣氛里似乎是在默認這個答案。
其實，從顧思鸞的角度來講，顧風塵真的還是他的父親嗎？
從他親手將自己拋棄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是了，有了第一次的傷害就會有第二次，之后這個傷害的作踐會成為新的底線，進而會是顧風塵對自己的無數次傷害。
而且他傷害自己一次就已經差點要了自己的生命了……她不想去拿自己的命賭，不止是因為她有了在意的人，更是因為她在意的人也在意著她。
顧風塵在這長達二十五秒的沉默當中得到了默許的答案。
他強忍著咳嗽說道：“思鸞……如果我告訴你我還有不到一個月的生命呢？”
顧思鸞聽到這個信息的瞬間，身子陡的一顫，但是……也僅僅只是那一瞬間顫了一下。
“嗯。”
她默許，代表她依然堅持己見。
葉凡默不作聲，可是心底卻格外的舒暢。
至少他自己也是希望顧思鸞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啊，不是她小姑娘不孝，是他這個糟老頭子不要。
“思鸞……爸知道現在其實我已經沒有資格讓你稱呼我爸爸了，但是……我還是希望在最后的時光里能看看你，就當是給我這一生最大的歉疚畫完一個句號好嗎？”
顧思鸞沉默，她確實被顧風塵的話給觸動到。
她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臨死前渴望見一面的那種渴求感。
以前她經歷過的，所以更加的明白這種感受。
葉凡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從接電話開始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他忍耐的時間值。
他也不再等待，抓起了顧思鸞的小手，音量鍵開到最大，直接喝道。
“顧風塵你沒完了是吧？打個電話浪費我家小姑娘已經有兩分半的時間了，不知道我和我家的小姑娘恩愛散步的時間很短嗎？”
“你當年拋棄我家小姑娘怎么現在還有臉讓我家的小姑娘回去見你的，我長這么大都沒有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人！”
“還有……你心底的打的什么算盤你自己心里面清楚，但是別和我家的小姑娘沾邊！”
一連三局的咆哮式回答直接把還在沉默的顧思鸞驚到了，她睫毛輕顫，看著抓住她手的葉凡。
葉凡他的反應這么大嗎？是不是他也很不希望自己離開身邊回去……可是她也沒說過要拋棄他啊？
“你！咳咳……”
顧風塵本就病入膏肓，又被葉凡這么狠狠的懟上了幾句，一陣急促的連話都說不上來的咳嗽讓他差點窒息嗝屁。
他緩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回過來一口勁，但是讓他心涼的是他都已經如此咳嗽難受了，可是另一邊的顧思鸞卻沒有任何的表態。
他愣了愣，緊接著心寒像是墜入冰窖的感受突然涌入他的整個心頭。
所以……她是真的不來了嗎？那他呢？！白白的等死？！
不行！他還有一絲活著的機會……自己的女兒她肯定不會見自己死而不救的！
突然他的思緒某個想法涌動。
“思鸞你能和爸爸再說幾句話嗎？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葉凡本來不想接著管的，但接下來顧風塵這話讓他來氣了。
“什么叫我欺負我家小姑娘？顧風塵你拋棄我家小姑娘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欺負我家的小姑娘呢？！”
“你個糟老頭子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要點臉，你還有資格說欺負兩個字？我勸你先養一只餓了兩天半的二哈放在你的旁邊，你再了解一下什么叫欺負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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