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重了,就怕埋在心里的倒刺冒出來刮著她的皮肉。
那疼。
她禁受不起。
樓岳明的目光一下變的沉黑——他有悔恨在里面。
他這個眼神——
這個眼神和唐影看到的那個視頻剛好吻合!
在部隊。
是他。
對母親施暴。
叮叮。
高跟鞋落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音穿透了人的身體,樓岳明抬頭。
此時,血已經臟了他的全身。
唐影離他近了些。
他看到了她眼睛里如同是深海吞噬一切之前的平靜。
“因為你,那個小男孩兒沒有見過他父親一眼,沒有享受過一天父愛。”
對,那位戰士是她親生父親。
因為父親死亡,在弟弟兩歲,她七歲時,他們搬離了大院,到了外面的小街道里住。
她現在的父親不是她爸爸。
是她父親的堂兄,也是同期兵人。
一個被樓岳明殘害過的人。
“雨兒。”樓岳明聲音腐朽,他捂著胸口,血從他指縫間往出流,“你爸的死,確實是我指揮不當,當年——”
“不要叫我雨兒!”唐影道。
【雨兒,叫爸爸。】
【你剛剛撓我癢癢,人家不叫。】
【啾啾啾——】
【哎呀討厭,又撓人家。哈哈哈討厭爸爸,哈哈哈……】
【終于叫爸爸了吧。】
【哼。】
【嘖,雨兒生氣真好看啊。】
【我才不好看】
【對對對,雨兒不好看】
小小的雨兒終于反應了過來,氣憤的揉著爸爸的臉,爸爸還在哈哈大笑。
她驕縱的喊,【雨兒最好看,雨兒是最最最好看的小寶寶。】
【丟人,自己叫自己小寶寶。】
【我就是小寶寶,我是所有人的小寶寶。】
爸爸當即大笑,把她抱起來,轉圈圈。那時候她最愛看的就是爸爸一身迷彩服,腰帶扎著,腿上綁著槍,一雙眼睛精神又銳利。
晚上回家后,就是一個溫柔的大男孩兒。
小雨兒喜歡學著媽媽叫老公。
她一邊叫,爸爸一邊答應。
媽媽總吃醋。
爸爸死前哭過一次,是因為和媽媽說起雨兒長大后要嫁人的事情。
聊著聊著爸爸就哭了,還不好意思當面哭,去走道里悄悄擦眼淚。媽媽說,爸爸舍不得雨兒嫁人。
那是唐影對父親最后的記憶,在走道里哭。她跑出去看,爸爸很靦腆的把她一把抱起,說沙子進了眼睛。
“對不起。”樓岳明低低的說了句,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血已經流了很多。
“你爸死后,我想照顧你們。”
“照顧這兩個字被你做的足夠惡心。”唐影拿起了地上的那把刀,刃上血很多,她拿紙巾一把擦去,捏在了手心。
直視著他。
“樓岳明。”她走近,刀尖抵到了他的肩胛骨,鋒利的刃一用力就突破了衣服,直達皮膚。
“對你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是不是?”
樓岳明看著她的眼睛,這張臉——
和記憶里的女人很像,特別像。只是那個女人總是眉開眼笑,總是溫溫柔柔。
他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眼,就表示——
是真的!
唐影彎著腰,手掌抵上了刀柄,她的眼睛反襯著金屬的寒光,有巨浪翻滾,有撕心裂肺,有恨意滔天,如此交織,她已成在火中燃燒的玫瑰花,開出了那嗜人的一面。
刀一點點的進入骨縫里。
“我自十歲后,等的就是這一天——親手殺了你!”
“唐影!”
刀進了五公分。
突來一聲急吼。
她回頭。
在迷迷魅魅的光線里,他著雪白色的襯衫在光影交錯中越來越近,凌厲的氣場勢如破竹。
他走的如此之快,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
“站住。”她低低一聲。
樓景深停下,臉頰冷硬,“把刀放下。”
“呵,你做什么美夢。”
手掌用力一推!